她如此可人體貼,他怎能不愛她?他傾身想吻她,卻被她伸出雙手抵在他胸前推開了。「磊哥,你現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娘病了,你該回去照顧她。」
「娘不是病了,是被官府抓了。」
「怎麼會被官府抓了?」
「還不是為了一個賭字,聽說是有人告密,官兵把整個賭坊給抄了,皇上最忌諱官員涉貪及賭,雖然對於官員家眷的品行尚無嚴格規定,但難保哪日不會變,我告訴過母親這個惡習得改,但她就是不聽。」
為了這個賭字,他已經與母親爭吵過一次,之後還讓人看著母親,沒想到母親安分沒幾天,那日也不知道秋月怎麼掩護的,竟避開了他的人,讓母親又溜出府去了賭坊。
「現在怎麼辦?」
「我讓人打聽過了,除了母親,還有其他幾名官夫人都沒肯說出自己身份,京官難為,他知道府衙裡關的賭客有些來頭不小,只要抓到的不是有官職在身的人,大多只要支付銀錢就可以釋放。」
「那你就快點把母親給救出來啊!金額很高嗎?」
「自然很高,付不起的人可以服勞役十日為償,繳納的最終期限是七日。」
「娘都多大歲數了,怎麼能讓娘去做那種辛苦活兒,你快把娘救回來吧!」
「或許該讓娘吃點苦頭,她才知道事情的嚴重性。」華磊不是沒想過立刻付銀錢把母親接回來,但他也知道賭癖難醫,不給母親一點教訓,她很可能一個手癢就又去賭了。
他當然不可能讓母親去服勞役,所以他打算在期限的最後一天再去付銀錢,讓母親在牢裡住幾天,或許會牢記這回的教訓。
安若怡不知道他的打算,見他一臉冷漠,她十分擔憂。「磊哥,你會在這裡喝悶酒,不就是因為也擔心娘嗎?你快去把娘救回來吧!」
「不行,必須讓母親吃點苦頭,我已經決定了,你不用再多勸我。」
第10章(1)
華老夫人以為自己真的得服十天勞役才能離開地牢,當她終於得見天日時,她欣慰著兒子終究還是來救她了。
可是她一走出府衙,看見的人不是華磊,而是安若怡。
安若怡領著秋月,把華老夫人請到她暫住的客棧稍做梳洗。
「你離開將軍府就住在這兒?比我們以前住的那間小宅子還要簡陋。」華老夫人看了看四下,嫌棄的道:「我不信磊兒沒有資助你,他怎麼會讓你住在這種地方?」
「我不想為難將軍,所以沒接受他資助,而我有的銀錢只住得起這樣的地方。」
華老夫人頓了頓才接口,「為難?是指我會為難磊兒嗎?」
玉顏一臉就是「要不然呢」的表情,被安若怡睨了一眼,她才乖乖收斂。
「將軍跟府裡的人說老夫人病了所以足不出戶,早上我讓秋月以陪老夫人到寺裡上香為借口跟著空馬車外出,等會兒老夫人就坐馬車回去,府裡的人不會知道老夫人這些日子去了哪裡。」
華老夫人不明白兒子為什麼要讓安若怡來接她,她並不想欠安若怡人情。「你不要以為做這些事我就會原諒你,你不過是替磊兒送錢去的。」
有什麼委屈安若怡都已經學會看淡了,她並沒有為自己辯白,「我並不求老夫人什麼,這麼做是為了將軍,皇上忌貪忌賭,雖然不是將軍自己去賭,但伴君如伴虎,難保哪日皇上一個不順心不會牽連到將軍,所以若怡才代將軍前往。」
華老夫人算是接受了安若怡的回答,此時,安若怡交代小二泡的熱茶送了上來,華老夫人想起兒子還不知下落的日子裡,不管她給安若怡再差的臉色,安若怡總是將她服侍得好好的,而這一切在進了將軍府後,都是蘇霏雪讓奴婢做了,她從此拒絕了安若怡的伺候。
「老夫人喝口茶休息一下,若怡讓人備好馬車,再讓秋月陪老夫人回將軍府。」
「嗯,去吧。」
安若怡用眼神示意玉顏去辦事。
玉顏才打開房門,就看見華磊及陸風正要入內,陸風的手裡還抓了一個人,她看了許久,才認出來是府裡的一個婢女。
華磊看見母親感到相當意外,最後期限還有三天,他沒有支付銀錢,母親是怎麼離開地牢的?
他一個眼神示意,陸風讓那婢女跪伏在地,他這才走到母親身邊坐下。「母親,你出獄了?」
「不是你讓若怡拿錢去救我的嗎?」
安若怡連忙搶白道:「當然是將軍讓我去的,我想將軍只是很意外官府一點為難也沒有,這麼快就放了老夫人。」
兒子臉上漸漸浮現怒氣,看得華老夫人不解,她再看安若怡有些心虛的別過臉,莫非,這其中還有隱情?
「母親,我並不打算支付銀錢,我想讓您服完那十日勞役,吃點苦頭、受點教訓。」華磊沒說出準備在期限最後一天付銀錢的事,就讓他當一回不孝子,否則母親永遠不會珍惜若怡這個孝媳。
「你在說什麼?」
「我相信您聽得很清楚,為了讓您戒掉賭這個壞習慣,我必須這麼做,沒想到安怡會搶先把您救出來。」
這麼荒唐的謊言,華磊竟以為她會信,華老夫人攏起雙眉,不滿兒子總是要為安若怡塑造孝媳的形象。「她哪來的錢,金額這麼高。」
「我也不明白她是哪來的錢。」
安若怡沉默不語,她本就不打算邀功,只是覺得老人家一把年紀了,吃不了服勞役的苦。
華磊見安若怡不肯說,把視線移向了玉顏。「玉顏,你說。」
玉顏早看不過去想開口了,只是礙於安若怡不讓她說,如今將軍命令了,她毫不猶豫的說道:「夫人以前開的那間工藝坊攢了一點錢,原先是打算讓將軍回鄉後可以做個小生意營生的,沒想到將軍風光的凱旋而歸,那筆錢就用不著了,所以夫人把銀子存進了錢莊裡。」
聞言,華磊心疼極了,妻子過去工藝坊的生意做得那麼辛苦,積攢了錢也不自己好好享受,竟只想著他若返鄉可以讓他做個小生意?他何德何能,讓她這般用心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