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國公,我還未定你的罪,你怎麼就先嚇得跪下了?」
「臣……」
「別怕。」皇帝紆尊降貴的親自下殿把衛國公扶起,讓侍立一旁的太監取來蘇御史一直拿在手裡的奏書,皇帝看完奏書並沒有一絲驚訝,好像早知此事一般。
「衛國公,奏書指出你為公主壽宴操辦的二十六件頭面,是因為收了安國將軍夫人的賄款,才向玲瓏坊訂製,還附上索賄信件一封,上頭指稱只要華卿送的賄款能讓你滿意,未來皇室所需皆由華卿名下產業操辦,你看看這上頭的字跡是不是你的。」
衛國公一看,張著嘴咿咿呀呀的說不出完整的一句話,他一切都是依皇上的密旨辦事,怎麼會突然出現一封他索賄的信件?「皇上,這……這的確是臣的字跡,但不是臣所寫,臣從沒向安國將軍夫人索賄啊!」
皇帝看向跪在殿前的人證,問:「華將軍說的可是實情?」
以他天子之威,無須出聲恫嚇,只消聲調如常的問一句,人證連忙伏地認罪,「回皇上,華將軍說的句句屬實。」
文鴻煊自然不認,「皇上,臣冤枉,這名人證臣並不認得,他肯定是與華將軍合謀要來陷害臣,請皇上明察。」
華磊似是早就料到文鴻煊會是這樣的反應,冷笑道:「皇上,要模仿皇上字跡自然需要參造,而文將軍拿給人證參造的信函,正是皇上寫給文將軍的信函,這是如山鐵證,文將軍狡辯不得。」
證人從懷中拿出信函,高抬雙手捧著,等待太監拿取,沒想到文鴻值還想上前搶下,華磊撐腳一踢,文鴻煌隨即跪跌在殿上。
皇帝看了那封信函,沒有言語,只是直視著文鴻煊。
文鴻煊跪直了身子,卻不敢再看皇上一眼。
「華卿,想必這是其中一個物證,另一個呢?」
「是一本密帳,正是蘇御史索賄的證據,帳本被藏在一間繡莊之中,發生貪腐大案後,繡莊倒閉,而後被臣妻買下,無意間尋得此物證,帳本上寫明將賄款存入京城『富來錢莊』中,臣已查過,那是蘇御史以假名所存入的,富來錢莊之主也有牽涉之嫌,暫押府衙之中,皇上隨時可下令詳查。」
先前發生貪腐大案,皇帝不是沒有聽過幕後有官階更大的人收賄的耳語,但一直苦無證據,要不是有這本密帳,怕是讓蘇御史逍遙法外了。「蘇卿,你養的好走狗啊!竟無人將你供出。」
「皇上,臣……」
「你還要喊冤嗎?蘇卿,朕早知你對華卿不滿,正當此時傳出華卿之妻安氏送賄的謠言,你自以為天衣無縫,卻漏算了最重要的部分,衛國公是你的政敵,於是朕刻意挑選了他,明著由衛國公夫人操辦公主壽辰所需飾物,暗傳密旨命他只能向玲瓏坊訂製,蘇卿,你上奏衛國公索賄,是指朕索賄嗎?朕不過簡單一計,就釣出了你的陰謀,你真以為朕昏庸無能,是嗎?」
蘇御史從未想過衛國公夫人向玲瓏坊訂製頭面是皇帝授意,而他這一計,是算計到了皇帝頭上,明明白白掉進陷阱之中了。
見文鴻煊及蘇御史已無話可說,皇帝也厭了這場戲了。「將一干人犯押下候審。」
殿前侍衛上前押走了文、蘇兩人,以及偽造信函的人證,殿上又恢復一片寂靜,文武百官這才知道皇上今天臉色陰晴不定的原因,由於事不關己,一個個都露出了鬆了口氣的神情。
皇帝走到了華磊身旁,低聲道:「華卿,是朕給你指婚指錯了人,所以朕就原諒你把家務事搬上大殿來,你想著在上朝時說出蘇氏的惡行,不給蘇氏一點生機,免得她有機會重新回到你將軍府裡,破壞你們夫妻之情,是嗎?」
「皇上睿智,蘇氏若抵死不認,人證已死無法將她定罪,而將她的案子併入文、蘇兩案之中,便可一併論處。」
「你這點心思朕還不明白嗎?你就這麼深愛安氏?你讓朕好想捉弄你,再賜你一名小妾。」
「請皇上饒了臣吧,臣心有所屬,真的容不下其他女人了。」
這樣就能讓華磊態度乖順了?皇帝看著華磊躬身請求,心情大好。「朕就愛你那耿直得像石頭一樣的性子,朕暫時饒了你,不賜你小妾了。」
「謝皇上。」
與華磊私語完,皇帝露出了笑容,百官雖不明白原因,但都知道今日的事,至此算是已了了。
「我今天看了一場好戲,退朝吧。」
在文武百官躬身恭送之下,皇帝離開了朝堂,華磊今天是最大的贏家,新舊案子一併了結,還除去了眼中釘,又抱回美人歸,真是一大樂事。
尾聲
安若怡被華磊接回將軍府了,她回府的第一件事就是去向華老夫人請安。
華老夫人的態度依然冷淡,但也沒有多加為難,讓她請安後就要她回纖雲閣去了。
離開華老夫人的院落,華磊難掩失望,他以為所有事情水落石出,母親應會接受若怡了,沒想到母親對待她甚至沒有當初對待蘇霏雪一半熱絡。
「磊哥,我回來你不開心嗎?」
「怎麼不開心,我只是為母親的態度感到難過。」
「原來如此。」見他這般憂愁,安若怡再也忍不住笑意。
華磊不滿的道,「我這麼擔心你,你還笑?」
「磊哥,你還不瞭解娘嗎?娘很要面子,要她拉下臉來道歉是不可能的,可是她又覺得虧待了我,所以才會有這樣的態度,只要我們對待娘一如往常,就像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一樣,時日一久,娘的態度就會改變的。」
他想了想,不禁失笑,是呀,明明是他的娘親,分開了這十年後,竟是若怡比他更瞭解了。
「你要去哪裡?」華磊見她挽著他不是走向纖雲閣,不免好奇的問道。
「我要去書房看看煜兒。」
華磊和安若怡來到書房,華煜正埋頭不知寫些什麼,安若怡知道華煜一向用功,可他看起來不像在讀書,他做文章的時候喜歡引經據典,所以一旁還會擺上不少書冊,但現在他的桌案就只擺放了他所寫的書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