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大人,你瘋了,敏兒都喊我朱大哥的,我們也見過幾回。」
靳懿威黑眸更冷,掌勢未歇。
「齊爺,你也說說他,又不是我害敏兒出意——我知道了,是二叔下的毒手?」朱易霆好忙,一邊要閃要躲要出掌,一邊還得想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靳懿威有一肚子的怒火沒處發,他氣自己,更害怕朱易霆在范敏兒心中的重量比他還重,他跟她是夫妻,卻未曾洞房,為了她的幸福,他是該成全的……朱易霆發覺他的掌勢更凌厲,身上散發出的氣勢更迫人,他已經難以招架,只能一邊出掌一邊求救,「齊爺,你也出手擋一下!」
「你就跟他練練拳吧,誰叫你沒事在下雨天跟別人的妻子撐一把傘,讓丈夫妒火大發後跳車,喂——靳大人,你的掌勢沒長眼,怎麼往我這裡打來了?」齊謙涼涼的打趣著,而他能這麼輕鬆,是因為這房裡只有他一個人發現床上的大美人眼睛非常動了。
不過他沒想到自己吐露出靳懿威的大秘密會招來攻擊,只好出掌陪練,順便練練嘴皮子,「靳大人,你這樣不對,大丈夫要能屈能伸,知錯能改,你大吃乾醋該去跟你的妻子道歉,怎麼找我們兩個出氣?」
朱易霆大叫,「靳大人吃我的醋?!拜託,我當敏兒是妹妹,我喜歡的是曉喬,等我將二叔丟下的爛攤子處理得差不多,就要娶她了。」他覺得自己真是有夠冤的。
「你娶她?!那敏兒怎麼辦!」靳懿威怒火沸騰,拳頭狠狠往他揮去,這一回朱易霆來不及閃躲,悶哼一聲,踉蹌的退了兩步才站定,嘴角也滲出血絲。
這一拳真的將朱易霆惹火了,他怒道:「靳懿威,你有病嗎,敏兒是你的妻子,你竟然問我怎麼辦!」他對她是有好感,但那是種莫名的親切,如兄妹之情。
靳懿威那雙黑眸氣得猛冒火,「她是為你下江南的,她為了找到你,才求我娶她!」
「莫名其妙,我根本不曾見過她,她怎麼可能傾心於我。」朱易霆忿忿的拭了拭嘴角的血漬。
靳懿威一愣。
「靳大人,你該不會是不想要你的妻子,所以才隨便找了個借口,想不要這個昏迷不醒的糟糠妻吧?」齊謙嘖嘖兩聲,一臉的不以為然。
在其他兩人打來打去時,他可是清楚的瞄到床上的美人兒醒了,但不知為何竟開始裝睡?是想聽聽某人的真心話嗎?畢竟就他的人所查,這對夫妻很有問題,成親數月竟然一直是分房睡的。
「胡說,我愛她,就算她一輩子沉睡不醒,我也會永遠愛她、護她!」靳懿威怒不可遏的吼了出來。
朱易霆跟齊謙一楞,接著同時笑了出來,只有背對著床榻的靳懿威還在狀況之外。
床上的范敏兒聽到後,掙扎著要將躺了十天的虛弱身子以手肘撐起來,那張原本毫無血色的小臉此刻是又驚又喜,眼眶泛著淚光。
這根本是一對彼此相愛的夫妻,沒事幹啥互相折磨。
「走吧,你二叔的事,我可以勉強為了某人的幸福說給你聽。」齊謙將朱易霆帶走,還順手將房門帶上。
朱易霆看到蘇二端了晚膳要進房,搖搖頭,「他現在沒心情吃。」
蘇二難過的道:「可是大人從夫人昏迷到現在,從沒好好吃過一頓啊,我進去再勸勸一啊,齊爺、朱大當家,你們幹啥拉著我走啊?晚膳要倒了,大人!」
蘇二驚叫的聲音漸行漸遠。
臥室內靜悄悄的,靳懿威一直站立不動,他人生頭一回感到害怕,害怕轉過身後,范敏兒仍昏迷不醒的躺在床上。
「靳懿威,你——為什麼不過來?」范敏兒開口了,雖然聲音聽來虛弱而沙啞,但她終於醒過來了。
他喉頭像梗了硬塊似的說不出話來,只得忍住眼中的酸澀,深吸一口氣才轉身,一步一步來到床榻前坐下,看著已經坐臥在床上的范敏兒。
她詫異的看著疲憊不堪的他,「我昏睡多日嗎?怎麼你——」話未說完,她的眼睛就被他以手蒙住。
她不解的問:「怎麼了?」
他啞著聲音道:「你先聽著就好。」
她有點虛弱,但很想好好看看他,其他人到底是怎麼照顧他的,怎麼讓他如此憔悴。
「對不起,那一日是我害了你……」
原來——她伸手拿開他的大手,眸光堅定的看著他,「那不是誰的錯,我也有很多問題要問,但我只想先確定一件事,剛剛你吼出來的最後一句話是真的嗎?」
他削瘦但仍俊美的臉上浮現一抹可疑的紅暈,但他沒有逃避,深情的凝視著她,「是真的。」頓了頓,他又道:「方纔朱易霆說他過去從未見過你,且他有喜歡的人,你對他的感情可能——」
「笨蛋!笨死了,靳懿威,我一直以為你不笨,可你怎麼會以為我愛朱大哥?我只是對死去的朱微茵有種使命感,所以才——但我愛的是你,一直是你。」她淚如雨下,又氣又笑,心情從來沒有這麼好過。
原本她醒過來時,見三個男人打了起來,困惑不解的想起身阻止,但聽著聽著卻聽出某些端倪來,原來有人吃醋,原來有人心儀,原來有人為她的感情沒了著落而大動肝火。
靳懿威眼眶微濕,重生後他努力學習,文韜武略,他以為女人將一如前世不會是重生後的重點,但他錯了,大錯特錯,能擁有她的愛,此時漲滿胸臆間的喜悅讓他知道,能與她相遇是他此生最幸福的事!
他再也忍不住的將她擁入懷中。
她也緊緊回抱,繞了這麼一大圈,歷經前世今生,這個男人愛上她了!
過了一會,他緩緩的放開她,深情的凝睇這張絕美如畫的面容,傾身貼近,兩人的臉近在咫尺,他的睫毛甚至都掃到她的,眼中的深情濃烈得令她想哭。
他輕輕吻上她的唇,她蒼白的臉頰瞬間染上紅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