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上沒提,只道回來細細稟明。」
衛容駿明白的點點頭,「回來細細稟明」就表示在那兒遇到麻煩。
這時,楚昭時氣急敗壞的走進來,「真是可惡透了!」
衛容駿戲謔的挑了挑眉,「誰惹你生如此大的氣?」
張開嘴巴又閉上,楚昭昀已經打定主意不拿此事煩他。
略一思忖,衛容駿不難猜到怎麼回事,便問:「你剛剛去了翠香樓?」
倏然瞪大眼睛,楚昭昀轉頭看著身後的洪興,洪興見了連忙搖頭,他什麼也沒說,甚至連個眼神都沒給,至於衛容駿為何會知道,只能說他神機妙算。
衛容駿不疾不徐的接著問:「翠香樓的老鴇開價多少?」這小子平日也是個心思縝密的人,可是脾氣一來,腦子就暈了。
驚訝過後,楚昭昀終於恢復思考能力,如今他最關注的莫過於翠香樓那個妹妹,也難怪表哥一下就能猜到事關翠香樓。
「一萬兩!我看她是瘋了,竟然開價一萬兩!」楚昭昀一提到那個沒有眼色的老鴇,火氣都冒上來了,「就算永安侯府不缺這一萬兩,她膽敢拿永安侯府的一萬兩嗎?我若是搬出永安侯府,只怕她也不敢要這一萬兩!」
衛容駿聞言笑了,「很好啊。」
「很好?」楚昭昀差一點反應不過來,表哥是不是搞錯了?
「你正好可以藉此事看好戲。」
「看好戲?」楚昭時覺得自個兒的腦子裡全塞了稻草。
「我們來看看燕王府會不會迫不及待地將人送到你身邊。」見楚昭昀仍是一臉困惑,衛容駿仔細道來,「燕王府出面為你找人,老鴇即使不知道你的真實身份,想必也可以猜到一二,她如何敢得罪你這個來自京城的權貴?」
楚昭昀有點明白了,「一萬兩是燕王府的意思?」
「我想應該如此。」
「這是為何?」
「若能白白從永安侯府搬走一萬兩銀子,燕王何樂而不為?」
「你是說,銀子是進了燕王的口袋?」
「若你是老鴇,這一萬兩你敢吞了嗎?」
楚昭昀微微皺了一下眉,若他是老鴇……雖然只是假設,但是感覺糟透了。
「此事若是燕王府一手主導,一萬兩當然要忍痛雙手奉上……這個燕王真是可惡極了,妄想不費吹灰之力就從永安侯府搬走一萬兩,他……真是氣死我了!」一想到燕王如此算計永安侯府,楚昭昀就忍不住激動。
「不過,燕王很可能還有一個目的。」
楚昭昀的臉色越來越難看,「他還打什麼主意?」
「若是永安侯府真的付了一萬兩銀子從妓館贖人,面子實在掛不住,相信往後有一段很長的日子,永安侯在燕王面前連頭都抬不起來。」論身份,永安侯遠不及燕王,可是論聲勢和在皇上心中的份量,燕王在永安侯這個戰將面前還真要擺低姿態。
「又不是永安侯府的姑娘自甘下賤進了妓館,永安侯府也是受害者。」楚昭昀不滿的嘟囔。
「是啊,可是若燕王死咬著一萬兩不放,永安侯也很難說清楚。」
「這個小人!」
「你等著好了,燕王肯定會使計逼你早早將人贖回來,當然,這種事用不著他自個兒動手,老鴇會出面擺平你。」衛容駿顯然是火上加油,若能藉此機會給子書長點見識,也不是壞事。
一頓,楚昭昀很鬱悶的道:「老鴇已經出手了。」
出門前,爹提醒他凡事三思而行,若是沒主意,不妨問表哥,表哥走遍大江南北,閱歷比他豐富,要不也沒本事代表皇上前往北遼議和,可是,表哥身子不好,他總覺得不該一直叨擾表哥,沒想到一瞞著此事,他立馬被人家牽著鼻子走。
「她如何說?」
「明年妹妹就及笄了,按例今年就要拍賣她的初夜,公開競價,如今已經有不少大爺私下打探了。」楚昭昀說得咬牙切齒,雖然老鴇看起來很無奈,一副若非被那些恩客逼急了,她也不會向他啟齒,但是他真恨不得一拳揮過去,打斷她的牙齒,教她以後羞於啟齒!
衛容駿不以為然的勾唇一笑,「她有這個膽子嗎?」
怔楞了下,楚昭昀眼中掠過一道戾氣,「她只是威脅我?」
「你不能指責她威脅,這不是妓館的慣例嗎?」
「在我看來,這就是威脅!」
衛容駿也不爭執,只道:「她說要拍賣你妹妹的初夜,你就急了嗎?」
「那個丫頭還不是我妹妹。」楚昭昀惱怒的糾正道。
「是啊,還不能確定是不是永安侯府的姑娘,但是你也不能撒手不管,不是嗎?」
「我可不付一萬兩銀子。」
「別說是一萬兩,就是一千兩,你也不能付這筆銀子,否則,永安侯府的嫡女淪落妓館的事就成了事實。」
眼睛一瞇,楚昭昀陰森森的道:「這是為何?」
「說白了,燕王要永安侯府付的一萬兩是贖身銀。」
「原來如此。」
「若是贖身銀,無論前因後果,妓女的印記就會永遠跟著永安侯府的嫡女。」
沒錯,還好他沒有急乎乎的答應老鴇付一萬兩銀子贖人,要不豈不是落入人家挖好的陷阱?「那這事該如何是好?」
衛容駿手指輕敲椅把,半晌,笑著道:「表妹乃為人所托在青樓長大,雖然不能給贖銀,但是可以給等值的東西報答養育之恩。」
聞言,楚昭昀兩眼都亮了,「還是你厲害,如此一來,不但能說明妹妹流落妓館的原因,更能護住妹妹的名聲,將來燕王想藉此事在我爹面前耀武揚威就難了。」
「你也別高興得太早,老鴇肯定得了指示不能鬆口,你要她改變心意,可不容易。」
楚昭昀笑容瞬間又垮了,兩肩垂下,「她不能得罪燕王,當然不會改變心意,除非,我能在燕王無法插手的情況下逼她接受等值謝禮。」
衛容駿讚賞的點點頭,「這就對了,想法子逼著對方跟著你打轉,還有,反正老鴇也猜得到你是權貴,你藉此施壓也無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