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不管有多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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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4 頁

 

  「事實上,我真的非常開心你那麼喜歡跟我在一塊兒,因為這表示你是離不開我的,正如同我也無法失去你一樣。」

  「亮……」她知道他的寬容是源自對柯琳真無限的愛。

  「我想……你今天會有如此反常的舉動,大概是因為這半年多來,我們天天幾乎二十四小時都綁在一起,所以你才會如此不習慣與我暫時分開吧?」

  「也許吧……」

  「也或許是我從前忙於工作,多少冷落了你?不過你放心,我以後會注意多抽空陪你的,絕不重蹈覆轍。」

  「我明白,你有你的苦衷,我不會因此責怪你的。」但柯琳真本人就未必如此想了。這難道就是造成他們夫妻貌合神離的遠因嗎?

  「你真是我的好妻子,讓我可以無後顧之憂地在事業上衝刺。」他從前總是擔心妻子無法諒解,如今聽來是他多慮了。

  「我會永遠做你的精神後盾,在一旁為你加油打氣的。」岑淨鼓舞道。

  「謝謝你,琳琳。」他鬆開懷抱。「我該走了,免得趕不上今天最重要的股東會議。你記得要多休息,萬一真的很不舒服,一定要給醫生看喔!」

  「好。」她不得已只好敷衍道。

  待齊昀亮上車離去後,岑淨遂匆忙跑至門外的大馬路上,攔下一部計程車,小心地尾隨在後,雖然身體非常不適,但是若不這樣跟著他去一探究竟,她惴惴不安的心怎麼也平靜不下來。

  到了他的公司大廈前,她下車到隔壁的露天咖啡座等著。本來是想偷偷跟著進公司的,但是因為沒有通行許可證,被門口的警衛給擋了下來。無計可施之下,她只好退而求其次,留守在此。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她依然戰戰兢兢地盯視著他公司的大門,恨不得有雙可以透視一切的千里眼,好盡快掌握住他此刻的情況。

  股東大會是否開得順利?

  董事們是否會因為他眼盲而故意刁難他?

  至於那個齊旭光會不會表裡不一,背地裡做出什麼有違道義的小人舉動?

  另一方面,她也試著說服自己別庸人自擾,這只是一場再尋常不過的例行性會議,絕不可能發生任何風波的,一切都是她在窮緊張罷了……

  然而,事情就在她神不守舍地枯等了兩個鐘頭後,有了十分戲劇性的轉變。

  「放開我,快放開我啊!」只見大廈門前突然傳出了爭執聲。

  「……是亮的聲音?」岑淨驚詫道,連忙起身。

  「請你現在趕快離開吧!」一名警衛面無表情地說。

  「這是我的公司,我不走!」齊昀亮奮力地想掙脫鉗制。

  「抱歉,請你務必配合。」另一名警衛公事公辦道。

  「太荒謬了!我是齊昀亮,你們居然不認得我?我是這間公司的負責人耶!」

  「這是新任董事長所下的命令,請你今後別再踏進我們公司一步,否則我們就要報警處理了。請自重,別為難我們了。」

  「笑話!究竟是誰在為難誰呀?」齊昀亮頓覺哭笑不得。

  這世上還有公理和正義嗎?他的王國竟在一夕之間風雲變色了!

  他從高高在上的董事長寶座,被人家硬生生地扯了下來,而且還在原本屬於他的王上上遭到無恥小人的驅逐。未免也太可笑了吧?

  他使盡吃奶的力氣掙扎著,不料因此被數名壯碩的警衛以更粗魯的方式對待。

  他們絲毫不顧念他只是個手無寸鐵的盲人,竟聯手將他扭打制伏在冰冷的大理石地板上。

  望著此刻狼狽不堪的齊昀亮,岑淨的心都碎了,淚水潛然而下。

  「不……」她奔向前去,跪在他的身旁。「求你們快放開他呀!」

  「小姐,請你別妨礙我們處理不速之客。」警衛冷聲道。

  「他怎麼會是不速之客呢?他是你們公司的董事長——齊昀亮啊!」她激動地道:「請你們再看清楚一點。」

  「本公司目前的董事長是齊旭光先生,不是他。」

  「你說什麼?」岑淨驚訝道。

  「我說,他現在已經不是我們公司的董事長了。聽明白了嗎?」

  「這……怎麼可能?」她如遭晴天霹靂。

  「這位小姐,如果你認識他,就請你將他帶走;不然,我們準備送他去警察局了,順便控告他私闖他人產業。」警衛的口氣十分不善。

  「千萬不能把他送去警察局!」她誠摯地拜託道:「我立刻帶他離開貴公司,保證絕不會再給你們添麻煩的。」

  第5章(1)

  齊昀亮心力交瘁地癱坐在計程車裡,身旁的岑淨一言不發地拿出紙巾替他擦去臉上的髒污。

  從頭到尾,他都表情木然地任由她擺佈。爬起身離開已被人設計謀奪去了的公司,然後坐上她順手攔下的計程車……

  直到車子快接近齊家時,他才打破沉默。

  「你究竟是誰?」他幽幽地問道。

  「我……」她欲言又止,不知該從何說起。

  「你不是我的琳琳,雖然聲音神似得……可怕。」他的臉上閃過一絲痛楚。

  「我是尊夫人請來的特別看護,負責……照顧你。」

  「呵,的確是『特別』看護。」他諷刺一笑。「故意找一個聲音和外型都與她差不多的人來作替身嗎?」

  「亮……呃,齊先生,很抱歉,我知道我不應該欺騙你。」

  「你……來齊家多久了?」他又問。

  「已經兩個多月了。」她如實回答,突然覺得眼前的男人變得十分陌生。

  聞言,他倒抽了口涼氣,隨後仰頭狂笑了起來,笑得眼角都迸出淚光。

  「原來……你已經『照顧』我那麼久啦?真教人做夢也想不到呀!」

  難怪他總覺得妻子最近簡直與從前判若兩人,豈料她們根本就是兩個不同的女人。是他自己不僅眼瞎,連心都跟著變得盲目了,才會識人不清,錯認了妻子。

  「你還好吧?」她憂心道。

  「我……我好得很,目前還死不了。」他淒涼地自嘲道。

  「我只是……想關心你而已。」天可憐見,她純粹是出於善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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