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他的電腦密碼幹嘛?」
「當然是有要緊的用處啊!快說,密碼是什麼?」他激動地扣住她的雙肩。
「好痛耶!你先放開我啦……」她的艷容突然皺在一塊。
「快跟我說啊!別拖拖拉拉的。」他的手勁不減反增。
「我不知道什麼密碼啦……真的!快放開我,很痛吶!」她淚汪汪地求饒。
「你真的不知道嗎?」齊旭光疑神疑鬼道:「我不相信……齊昀亮那蠢蛋以前簡直拿你當女神一樣膜拜,任何事情都不敢瞞騙你,像個龜孫子般對你掏心掏肺,怎可能如此重要的事情卻不曾跟你提過呢?」
「我真的沒騙你啦!」她用盡全力,一把推開抓狂中的他。
這男人怎麼總是翻臉如翻書,喜怒無常得嚇人啊?
「你再仔細想一想,也許他曾向你透露過,只是……你該死的忘記了?」
「你耳聾啦?我說沒有就是真的『沒有』。」她咬牙強調道。
「真的沒有?」他的肩膀垮了下來。完蛋了……全都完蛋啦!」
瞧他一副如喪考妣的沮喪樣,柯琳真不禁跟著心慌了起來。
「到底發生什麼事了,幹嘛一副天要塌下來的模樣?」她關心道。
「我們都低估了齊昀亮。」他若有所思地說著。「原以為可以一次將他徹底扳倒,然後連根拔起,豈料……」
果真是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後患無窮呀!
「我們這次不是已經整垮他了嗎?」她著實不解。「我才不信一個瞎子能有什麼威脅。」
難道……齊昀亮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已東山再起了?這未免也太不可思議了!
「光是他一個人還不是為懼。」他抹了下額際的冷汗。
「我所顧忌的是日本赫赫有名的『星將集團』總裁特助——緋色知臣。」
那是齊昀亮當初在哈佛唸書時的摯友,也是這次雙方企業跨國合作的主導人之一。就是這傢伙害齊旭光頭疼的。
「合約不是已經白紙黑字簽妥了嗎?難道區區一個小特助能夠隻手遮天,壞了我們發財的計劃不成?」她覺得他太杞人憂天了。
「笨女人!」他口氣不善道:「你難道忘了嗎?緋色知臣可不是一般普通的小特助,而是最受總裁疼愛的私生子。簡單地說,咱們『元永企業』能破格與規模如此傲人的日本大集團結盟,賣的就是齊昀亮跟那小子之間的交情。」
「那……現在該怎麼辦?」
「之前,因為那個緋色知臣告假三個月去挽回他的愛情,才讓我們有機可乘。如果他又跑回來作齊昀亮的靠山,我看以後事情就難辦了。」他懊惱道。
「可是,我們不是還有合約作護身符嗎?只要抓緊這個機會,未來十年內保證賺錢不用愁了。」她天真道。
「水可載舟亦可覆舟,如果弄砸了這個大案子,光是賠償對方的違約金就夠我們吃不完兜著走了。搞不好……還會因此吃上官司!」
「天啦!那我們目前所擁有的一切,豈不是都要化為烏有了嗎?」
「何止化為烏有,更糟的是可能會負債纍纍啊!」
「你說我們會就此變得一文不值?」她艷容失色。
「沒錯!」這就叫偷雞不著蝕把米呀!
柯琳真緊張地揪緊齊旭光的衣服。「但是那份合約上簽的可是你的名字啊,假如『星將集團』故意刁難你,我們也有法律作保障呀!這樣一來,便不必怕那個緋色知臣從中作梗了。」
「理論上是這樣。」他面有難色。「可是下午日本方面來電通知,因為當初合約上另有明文約定,於是要我盡快履行義務,把該合作案中最重要的幾點關鍵細節的企劃書E-mail給他們,否則合約視同作廢。」
「那就立刻照辦啊,省得夜長夢多。」
「你以為我就不希望這份商機無限的合約快點生效嗎?」他翻了個白眼。
「問題是我心有餘而力不足呀!」
「怎麼會……」
「因為那些要命的企劃書內容我根本不清楚,總不能叫我隨便瞎掰去濫竿充數吧?」屆時,不被對方告死才怪。
「當初齊昀亮那麼器重你,居然沒找你一起討論如此重要的企劃案?」
「他只跟我提個大概而已,至於核心部分,他向來習慣自己作主,旁人是插不上手的。包括……自認能吃定他的你相我。」
聞言,柯琳真不禁沉默。
是啊!齊昀亮個性是溫柔隨和、平易近人,但那並不表示他沒主見、沒個性;尤其是關乎工作,他更是標準的完美主義者。
「當務之急是必須先找到齊昀亮,逼他把對方需要的企劃書交出來,否則我們就真的只剩死路一條了。」他們必須先下手為強。
「他會肯嗎?」她遲疑道。
那份企劃書可是齊昀亮現在唯一的保命符,也是最後可以翻身的機會,或許他會抵死不從也說不定。
「哪怕是不擇手段也要搶過來。」再無其他選擇了。
齊旭光望著落地窗外華燈初上的街景,心中又開始默默算計了起來。
「親愛的昀亮堂弟。可別怨我喔,要怪就怪你自己流年不利,命途多舛囉!」
他冷笑道,神情十分駭人。
第7章(1)
齊昀亮笑逐顏開地掛斷電話,轉身對岑淨說道:「我那位日本友人,後天就要來台灣找我了。」
他費盡千辛萬苦終於跟失蹤多時的緋色知臣聯絡上了,並且立刻將自己目前的危險處境告訴好友,希望對方能給予援助。
「他是專程出面替你討回公道的嗎?」
「當然。還會順便給齊旭光他們一些苦頭嘗嘗呢,算是報答他們對我如此『厚愛』的小利息。」
對敵人太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這是他近來所學到的最大教訓。
「可是……我擔心若是逼得他們狗急跳牆,怕會因此惹禍上身。」
「別怕。只要有知臣在,諒他們也玩不出什麼把戲。」
「我還是覺得應該得饒人處且饒人,況且冤冤相報何時了呢?」她只想過平靜的日子,不希望生活得提心吊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