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不是我對余姑娘有成見,是她真的不像玉兔兒。」
衛氏嗔了兒子一眼,「女大十八變,難道你以為玉兔兒不會長大嗎?」
「玉兔兒剛生出來的時候像娘,長大了也不該差距太大。」
「玉兔兒不像娘,像你爹。」
楚昭時驚愕的瞪大眼睛,看著父親,想像變成姑娘家的父親……他無法接受。
永安侯傾身靠過去,狠狠賞了他一顆栗爆,「你的腦子在胡思亂想什麼?」
吃痛的叫了一聲,楚昭均很委屈的揉著額頭,抗議道:「爹自個兒想想看,有誰能想像爹變成女兒身的樣子?」爹是在戰場上廝殺活下來的人,滿身都是戾氣,想想一個姑娘家生成他這副樣子,這像話嗎?
衛氏噗哧一笑,摸摸他的頭,「傻小子,玉兔兒只是生出來的時候眉宇像你爹,而你爹像你曾祖母啊。」
「曾祖母?」
「太宗皇帝曾當眾誇你曾祖母是大周第一美人,若非你曾祖母自幼許配給你曾祖父,你曾祖母早進了太宗皇帝的後宮。」
換言之,玉兔兒應該生得更像曾祖母,只是相貌上有爹的影子……話雖如此,楚昭昀還是搖了搖頭,太難想像了。
衛氏輕歎一聲,道出她的心情起伏,「十多年來,玉兔兒一直是我心裡的痛,夢裡經常可見她哭著向我求救,驚醒過來,我總會痛哭失聲,如今終於找回來了,我開心得連夜裡都夢見我們母女見面的情景,盼著你能快一點帶她回來。」
「妹妹在外面受苦十幾年了,我也盼著趕緊將她帶回來,但必須是真的玉兔兒。」
第十二章 大病一場(2)
沉吟半晌,衛氏點頭妥協了,「好吧,我們暫時不認,待你調查清楚,再來確定她的身份,可是無論如何,玉兔兒不能一直住在容哥兒的莊子上,還是先帶回侯府吧。」
「這是當然,可是,表哥有點事,未能與我一起回京,這會兒我若帶妹妹回府,小舅母就知道我回來了,小舅母若是問起表哥,我可不知道如何回答,所以如今還不方便帶妹妹回府。」雖然小舅母答應讓表哥接下皇差,可是臨行之前再三交代他要照顧表哥,就知道她有多心不下,如今他們倆只回來一個,她肯定受不住,萬一病倒了,他如何向表哥交代?
衛氏聞言皺眉,「明淵有什麼事?」
「我哪知道表哥有什麼事?」
「哼」了一聲,衛氏一副「你當我傻乎乎的什麼都不知道嗎」的樣子道:「你的性子稍嫌莽撞了一點,但不是糊塗人,豈會不知道明淵為了何事逗留在燕州?再說了,燕州是燕王的地盤,你豈會放心他一個人待在那兒?」
「表哥做事哪輪得到我說話?而且不管怎麼說,燕王也沒膽子動表哥一根寒毛,我哪會不放心他一個人待在燕州?」楚昭昀求救的看了父親一眼,心想為何不幫他說話?
永安侯當作沒看見,若是讓嬌妻知道明淵並非去燕州,而是去北遼,她肯定擔心得吃不下飯、睡不著覺。
衛氏目光在他們父子身上來回轉了一圈,最後直瞅著楚昭昀,「你是不是有事瞞著我?」
楚昭昀忙不迭的搖頭,「沒有,娘也知道表哥生意做得很大,我又不懂,何必多問?」
「姑且不說二哥的產業,就是二嫂的產業也夠明淵吃上好幾代,他要做生意也沒必要跑到燕王的地盤上,這不是跟自個兒過不去嗎?」燕王最痛恨的人莫過於長公主了,若沒有長公主的扶持,皇上豈會有今日的強大?
「娘真是太小看燕王了,燕王至少懂得在表面上展現度量,要不,我也不會這麼快就找到妹妹。」
一想到千辛萬苦尋回來的女兒藏著其他心思,衛氏又難過了,難道她與女兒永遠成不了真正的母女嗎?
楚昭昀趕緊展現柔情的抱了抱衛氏,「娘別擔心,相信表哥很快就回來了,到時候我會將那位余姑娘帶回侯府,娘再仔仔細細觀察她,也許發現她與我想的完全不同。不是說母女連心嗎?說不定娘一眼就看出她是不是玉兔兒。」
衛氏好笑的瞪了一眼,「十多年了,哪能一眼就看出她是不是玉兔兒?」
「這可難說。」
「我……能不能先讓於嬤嬤去莊子上照顧玉兔兒?」
「不好,我見了父母,卻不願意帶她回府,她必然猜到我們質疑她的身份,她不是玉兔兒那就罷了,若她真的是妹妹,豈不是太教人傷心了?」
永安侯安撫的拍了拍嬌妻的手,「別急,已經回京了,只是多等上幾日。」
見了兒子也點頭附和,衛氏只好無奈的道:「好吧,但願別教我等太久了。」
林言姝一直很努力地想睜開眼睛,可是不管如何使力,眼皮還是沒有動靜,索性用兩隻手將眼皮撐開,不過下一刻,她發現自個兒是處於沉睡狀態。
她不死心,試了一次又一次,她真的睡夠了,不想繼續深陷這種沉重的狀態中,感覺好像她會從此醒不過來……
總之,當她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張開眼睛,感覺身子好像有千斤重,全身的骨頭都要散了。
「姑娘,你總算醒了!」迎夏歡喜的衝到床邊,扶著她坐起身。
張著嘴巴,林言姝半晌才擠出乾澀的聲音來,「我要喝水。」
迎夏連忙跑去倒了一杯溫水給她,伺候她喝下,但她還是覺得很渴,再要了一杯,連著喝了三杯水,喉嚨終於舒服多了。
見迎夏拿了一個引枕放在她背後,她才有氣無力的問:「我怎麼了?」
「姑娘病了,燒了又退、退了又燒,昏昏沉沉睡了好幾日,嚇壞我們了。」迎夏兌了一盆熱水,取了毛巾浸濕了擰乾,給主子略略擦了一下臉,醒醒神。
「對不起,沒想到吹個風就病倒了。」師父老愛笑她是放養的孩子,壯得像頭牛,由此可知,她很少生病,不過這樣的人一生起病來,總要鬧得天翻地覆,彷彿經歷了一場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