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師父……
在那石床上,他就是這樣被對待的,是嗎?是嗎?
那渾身浴血、體無完膚的景象浮現,她也痛到流血了,卻曉得自個兒此時所承受的遠遠不及他曾經歷的。
畢竟他是她心愛的人。
她沒有不甘心,沒有被迫,沒有憤恨。
她一直想要的,從來是他。
第14章(1)
黑暗中他能清楚視物,即便床帷內透不進一絲光,南明烈依然能將榻上那姑娘的面容、髮絲和身形細細看清。
……觸目驚心!
他的心被無形的五指狠狠掐握,腦仁僵麻,許久許久無法動彈。
不知楞坐多久,像要讓心更痛些,執著到宛若自虐,他從發亮的額間借來一縷光明,溫潤火能在他掌中形成小小一球,輕手一揮,緩緩飄在半空,將床帷這一方小所在照亮得猶如天光洩進。
她慘白無血色的臉彷彿沉睡,亦像死去,他微顫著指想去探觸,卻遲疑著不知從何落手,最後才去握住那根筆直穿透她掌心的鑄鐵竹節簪。
他拔簪時手勢儘管快狠準,可還是又一次弄疼她。
簪子拔出的瞬間,她身子陡顫,蒼白唇瓣細細吐氣,眉睫輕動……
絲雪霖被痛醒過來。
很想哀哀叫個幾聲,但男人那張清俊玉面嚴肅得好可怕,瞳仁滾顫,額間火能還溫亮溫亮,登時令她喊痛的話堵在喉間,嚥回肚腹裡。
為何這樣看她!
師父是對她感到內疚嗎?
可……可她本意不是要讓師父覺得對不住她呀!
她想抽回那只多出一個小窟窿的手,那只傷手被他虛握在掌中,應該僅輕輕握住罷了,她的手卻像被內家高手以內勁困在五指間的小鳥,鳥不飛,再如何振翅撲騰亦飛不出五指的虛握,如她怎麼收手都收不回來一般。
「師父……」天啊!她的聲音啞得連自個兒都快認不出。
南明烈沒有理會她,亦未看她一眼,劍指微動,飄浮的火球招之即來。
如之前治癒她肩背上的刀傷那般,火球在他指間化作金紅流火,徐徐包裹了她整只傷手,火能進到小窟窿裡,溫蕩溫燙的,血脈中溫燙感尚未消去,那穿透手心的傷已然癒合,肌膚光滑,彷彿那樣的傷從未有過。
她張唇欲言,下顎卻被他以拇指抵住。
火能猶在流轉,來到她被掐得紅腫瘀傷的頸項,瞬間如甘露落喉,那火辣辣的刺疼感頓時消減。
火能隨著他的指持續流動,當她發覺那道金紅流火匯向臍下,欲往腿心去時,她忽地夾緊雙腿,一把抓住男人修長優雅的指。
那優雅長指的主人頓了頓,表情莫測難辨,最終還是抬眼看她了。
「師父不用的,我、我不想……」現下才來羞澀難當確實遲了,但知道歸知道,她就是害羞了呀。
扯來被撕裂的中衣,勉強掩住腿心一片泥濘殘跡,另一手則下意識環在胸前,也是遮得勉強,頂多掩住梅紅般的ru/蕊,有些多此一舉。
她的「不想」……是何意思?
南明烈腦門一凜,目光沉凝。
窈窕美好的胴體橫陳在前,尤其這具身子才遭無情蹂躪,雪白肌膚上佈滿無數紅痕,有些是下過重手,紅痕轉為深深淺淺的青紫,似被摧殘至極,絕艷之姿如火鳳涅盤,將肉身當作展翅重生的印證。
前一刻專注在她的傷上,他沒想太多,此時定定然望著,倏地又撇開臉……他沒有臉紅的資格,所有傷都是他造成的,但知道歸知道,他兩耳與頰面依然流赭,紅撲撲一張俊顏,全賴表情端得嚴峻,多少能唬人。
他嗓聲微硬道:「下/身定然傷著了,不療傷不行。」
慾火與怒火掌控一切時,他確實是順應本心了,然,再如何瘋狂作亂,他神識仍在,仍清楚記得狂亂的他是如何強要……沒有半點柔情密意,沒有絲毫憐惜疼愛,就是強取豪奪,把她當成洩火的出口。
絕對弄傷她了。
那般的完全壓制,那樣的橫衝直撞,怎可能不令她受傷?
這一方,一聽師父肯跟她好好說話,絲雪霖嘴角開心到泛笑。
她眸光先是雀躍地亂飄,之後斂下,吁出一口氣低語——
「師父離火靈氣化出的火能太飽滿滋潤,浸潤過後,大傷小傷全沒傷了,可女兒家頭一回都得受點傷,要不怎會叫做『破身』?師父……師父你總不能把我破身了,又想修復完整,那、那會一直很痛啊,我好不容易熬過這一關,才不要每次跟師父要好,都要受一回疼。」
這話確實是她會說的。
他沒什麼好驚愕,更不必覺得耳熱臉熱、全身被撩得火熱難當,只是知道歸知道,還是心震如鼓鳴,難以克制。
然而,能令他更手足無措的是——
那股欲折磨她、弄壞她的念想不但未止,竟不減反增!
莫非不知覺間,他真已入魔?
如今都已將她撕吞入腹,魔化的心思充滿邪念與暗黑,想到的儘是惡事,惡到他完全弄不明白到底還想把她怎麼樣?
他,還能把這樣的她怎麼樣?
絲雪霖心想,府裡的人也許不知道她成功摸上師父的寬榻,還鬧騰了大半夜,但兩名女暗衛肯定知道。
師父替她處理好手心和頸子的傷之後,就又抿唇不語,她想跟他多說些話,想聽他再跟她說話,卻不曉得自己怎又睡去……好像師父將劍指點在她眉間,思緒紛亂的腦袋瓜一下子定靜下來,之後的事就記不得了。
醒來時已是隔日近午時分,她醒在自己暖閣的榻上,黛月和緋音守著她。
兩名女暗衛微紅著臉告訴她,昨夜師父令她們倆送好幾桶熱水進去,還得偷偷的,不能驚動誰,任務確實不簡單,然幸不辱命。
被拆吃入腹的她聽著也微紅了臉,想到是師父替她清理身子,光想那場景,心肝都要發顫……欸,要是醒著就好,偷偷醒著更好,能覷見師父臉紅了沒呢。
腿間仍留異樣感,是挺疼的,卻暗自開心,會疼就表示師父後來還是聽她的了,沒趁她睡著用火能「治癒」她初經人事的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