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得累了的齊可禎先上床睡了,睡到一半忽覺鬼壓床,一龐然大物壓在身上,她推了推,推不開,就著高燃的燭火看了看是什麼東西壓得她快斷氣了,才看到雙眼微閉的聞人環。
「禎兒、禎兒,我好開心,我娶到喜歡的人了,我……我沒醉,我腦子很清楚,你是……嗝!禎兒,我的愛妻,我認得你……我的禎兒……」他重重地往她的紅唇吻去。
一句「喜歡」讓怒火中燒的齊可禎為之心軟,本想說的話全嚥了回去,神情複雜的推推酒氣熏天的聞人璟,「你醉成這樣我怎麼跟你談,你肯定是故意喝醉來氣我。」
醉酒的男人眼中閃過笑意,對著妻子的嬌顏落吻無數。「誰……誰說我醉了,沒醉沒醉,我還能洞房。」
「別想,你一身酒臭味休想碰我,而且事情沒談清楚前,我們各睡各的。」她掙扎著要起身,打算睡到外間丫頭守夜的長榻,可是她才一動,整個人又被壓回去,深陷被褥裡。
「不臭、不臭,很香,禎兒全身是香的,好聞……我喜歡……」他呵呵的輕嗅著,雙手上下遊走,輕卸羅衣,輕易的化解抵抗,指如靈蛇,看不出一絲醉樣。
「我淨過身,當然是香的,臭的是你,臭酒鬼滾開,不許再脫我的衣服……」
她的便宜不是那麼好占的。
「我不臭,是……是酒香,你聞聞……好多人敬我酒,他們一直叫我喝……」
聞人璟抬起上身,又拉又扯的扯掉紅艷如火的喜服,露出精壯的胸膛。
在他們身子互換時,齊可禎看過無數回那結實肌理。愛乾淨的她一天起碼要洗兩次澡,但因為換了身子,她改兩天一回,而且以濕巾擦身為多,盡量不去看令人羞臊的軀殼。
所以那時並未看全,閃閃躲躲的根本不敢細看,和此時赤/裸/裸的面對簡直是兩回事,她當下臉紅得說不出話來,只是一味的閃避他撲過來的手和嘴巴。
「……從了我吧!別再扭來擰去,你磨得我的火氣更大了,待會吃苦的可是你。」他一手探向她下/身,指頭靈活的尋到抖顫的花蕾,一揉一捻,微微地探入。
「不……不行,這和我們說的不一樣……」異樣的觸動令她感覺身子一下子熱起來了。
聞人璟輕笑著在她耳畔低語。「哪有成親不洞房的,禎兒,閨房之樂這一課你還有得學……」
「你……你是真醉還是假醉?」他不會連這個也騙她吧!她對他的無賴有新的認知了,他根本不是君子!
「色不迷人人自迷,酒不醉人人自醉,你說呢,禎兒。」他身一沉,深深埋入。
「痛……」齊可禎痛得雙腿曲起。
「別咬緊,放鬆,一會兒就不痛了……」
「我沒咬緊……」她痛得只想大口喘氣。
「我指的是下面。」聞人璟往前一頂,滑入更深處,緊密結合的愉悅凌駕了一切。
「聞人敬軒,你這混帳……」
她的聲音因猛然的撞擊而中斷,嬌軟的嗓音之後再也說不出話,只能發出嚶嚀……
***
洞房花燭夜,紅燭垂淚。
直到東方大白,鳥雀躍上枝頭間啼叫,酣戰方歇。
紅帳裡,鴛鴦交頸,一對新人都累翻了,遲遲不能起床,屋外的日頭越升越高。等著新人敬茶的大廳,陸續有人到來。
「姑母,你看,那女人剛入門就不把你放在眼裡,第一天敬茶就敢讓你等,可見是個囂張跋扈的,日後肯定不會是賢良淑德的媳婦,把你吃了都有可能。」說話的是一名穿著茜紅色雲綾長裙的女子,外表看來年歲已不小了,約二十出頭,卻梳著時下貴女盛行的姑娘頭,表示是未嫁。
「是真的嗎?應該不會吧!璟哥兒還算孝順,怎會找個惡婆娘來忤逆我。」粘氏生性軟弱,一聽侄女的挑弄便心亂如麻,坐立難安的懷疑起媳婦的品性。
「知人知面不知心,誰知道她使了什麼狐媚手段把表哥迷得團團轉,不然怎會京城這麼多貴女他一個也看不上眼,卻瞧上一個小戶出身的丫頭。」根本配不上她清逸偉岸的表哥。
雙十年華的粘虹玉是粘氏的遠親,血績已經很淡了,她父母早逝,吃百家飯長大,輾轉流落到粘氏身邊,粘氏看她身世可憐便收留了她,讓她以表小姐的身份住進聞人府。
早年她曾說過一門親事,粘氏也頗為看好,連嫁妝都準備了,卻被她私底下派人攪黃了,因為她想嫁的是年少成名的聞人璟,認為以他的家世和身份才配得起她,他們是天造地設的一雙,沒有人比他們更匹配了。
如果府裡只有耳根子軟的粘氏,在粘虹玉的曲意討好下,她的心願說不定便成了,可偏偏有莊氏在。
粘氏是團扶不上牆的軟泥,誰都能輕易拿捏她,因此當了二十幾年的大夫人仍無法掌理中饋,沒人敢放心交給她操持。
她自個也有自知之明,所以聞人府至今還由老太君管事,兩個嫡子媳婦她一個也不放權。
也因為有了莊氏,粘虹玉才嫁不成聞人璟,她的意圖只有粘氏這個糊塗蟲看不清楚,其它人可是兩眼雪亮,莊氏做主挑了出身揚州大家,其祖父乃江南當代大儒的柳氏給嫡長孫。
沒能成為聞人家長媳的粘虹玉氣得牙癢癢的,她用盡了心計卻是空蹉跎了年華,連原本說好的那戶人家也嫁不了。
沒想到紅顏薄命,柳氏因難產而亡,粘虹玉便當她的機會又來了,她把目標放在成為聞人璟的繼室上頭,寧可熬成大齡姑娘也不願嫁,老是在粘氏身邊跟進跟去,儼然有未來長媳之勢,她也總把自己當成聞人府的大房主母。
但是,齊可禎來了,她的夢又碎了。
「不是說書香世家,家裡頭開了間書肆,以璟哥兒的眼光豈有人欺瞞得了他,你想太多了。」粘氏嘴上這麼說,可心裡七上八下的,因為粘虹玉的挑撥,還未見到新婦已先心生不喜,先入為主的認定齊可禎不是個安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