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荷,你做什麼?」
「對不住我利用了你,多謝你幫了我這個忙。」
雷之亦還介意著她口中那個心儀的男人,他得去調查看看雷家哪一個公子曾經離開一陣子,最近又回來天市院的。「這不算什麼,被佔便宜的是你。」
佔便宜?是誰佔了誰便宜?她才是利用了他真心的那個人啊!剛剛還在他的面前承認了自己愛著別人,等於是對阿亦直白的拒絕。「那……我先回天市院了。」
「慢走。」
阮丹荷臨走出雷之亦的房時,又被他給喊住,她回眸,不解問:「怎麼了嗎?」
「沒什麼……我只是想告訴你,讓你記掛著的那個男人真幸運。」
阮丹荷淡淡一抹笑意染上了唇角,才轉身離開了雷之亦的房間。
幸運嗎?阮丹荷的臉上難掩落寞,三公子不告而別便是對她失去興趣了,對於堂堂天莊的三公子來說,她從來就算不上什麼,當然這個幸運對三公子來說,亦是。
雷司楓真想把一切告訴他們,直接撮合這兩人算了。
雖然兩人重逢後沒見過幾次面,但每次見面,兩人之間的火花好像一次比一次更絢爛了。
不……深思了一會兒後,雷司楓又打消了這個念頭,他不能冒險讓雷之亦想起過去的事。
「小饅頭……」
雷司楓的注意力被雷之亦的一句呢喃聲給拉回。小饅頭?為什麼之亦會突然說出這三個字?雷司楓忍著心悸,問了。
「什麼小饅頭?」
「記得我跟大哥說過,我夢中有一個小娃兒叫小饅頭嗎?」
雖然是夢,但卻像記憶一樣鮮明,雷之亦想起夢中的小女娃拿著一把粗劣的短劍,揮舞著他傳授的劍法……
雷之亦第一次作這個夢時,夢醒後他對翳無仇說了,說這個夢太真實了,好像是他的記憶一樣,翳無仇只是皺了皺眉,說他得開些清腦助眠的藥給他喝,否則他夜裡總是睡不好,無助於養傷。
後來他仍常常作這個夢,夢中,他喊那個小女娃小饅頭……
「怎麼突然提起小饅頭?」
「丹荷她……說過她現在是大饅頭……」
雷之亦不明白為什麼他每每想起這事,頭便開始發疼,他揉著太陽穴想抑忍痛楚,他想多想一些,卻會引起疼痛。
雷司楓連忙取來翳無仇的藥,當初帶藥來就是怕雷之亦逐漸想起往事引發疼痛。「好了,神醫前輩說你的腦傷還在休養,不要過度用腦。」
「大哥,我有個問題問你。」這個疑問雖然他存疑許久卻不曾問過,但最近他總覺得對當年的事,他想知道的再清楚一些。
「什麼問題?」
「八年前,我遭受伏擊時,我記得我傷了雙眼,可我一醒來發現眼傷痊癒了,而且因為我不知道的腦傷而睡了整整半年,大哥,我真的睡了半年?」
果然!雷司楓心頭一驚,硬著頭皮說著當年大家編好的謊言,「當年你受了伏擊,先是傷了眼,昏去後可能又被擊中頭部,所以也受了腦傷,你整整睡了半年,腦傷稍愈才清醒,眼傷可能是這半年養好的吧。」
「真是這樣?我八年前會不會根本沒昏迷,而是被送到了什麼地方療養,只是我受了腦傷,忘了?」
「當然不是!半年來大家都看著你,你出不了天莊的。」雷之亦居然這麼輕易就猜出了大概!雷司楓心驚,神態自然便顯得怪異了。
雷之亦總覺得事情並不單純,而且大哥的神情也頗不自然,但他的說法的確合理,畢竟這件事並不是大哥一個人這麼告訴他而已,而是整個天莊的人都這麼對他說。
「可能真是我多想了。」
見雷之亦放棄詢問了,雷司楓才放下心來,剛才額上流下來的冷汗多到可以拿來澆花了。
第7章(1)
天剛泛白,阮丹荷便醒了過來,她不是被亮光喚醒的,因為她身處於圍著帷幔的床鋪裡,而是時辰到了,她自己醒來。
剛睜開眼,她還分不清身在何處,直到坐起身撥開帷幔,看見不遠處榻上沉睡的身影,這才想起來她已嫁做人婦了。
昨天她與田亦拜堂,田氏兄弟到臨析城不久,不過昨天的喜宴還是來了不少人,足見他們兄弟人緣不錯。
思及此,阮丹荷的臉色沉重了些,因為昨天不只來了賓客,也來了不速之客。
雷以欽喝多了酒才來,一來便鬧事,他為人拘謹規矩,不只是賓客們,連阮丹荷也是第一次看他失態,阮丹荷覺得無奈,卻什麼也不能做,她只想讓雷以欽死心,所以她不能理會他、必須冷漠對待他。
雖然婚禮被大鬧,但田亦沒有怪她,還一臉抱歉的對她說田楓不習慣與人同睡,所以他們必須同房。接著田亦一直保證不會佔她便宜,說他會另外睡在便榻上,也幫床鋪裝上了不透光的帷幔保護她的隱私。
阮丹荷成親後告假三天,所以今天她不用去天市院,正好免了一場尷尬,希望這三天足夠雷以欽冷靜下來。
但她與雷以欽之間再也不可能如以往一般了。
阮丹荷甩了甩頭,不再去想令她煩悶的事,看田亦還睡著,她下床走到五斗櫃前要幫他拿換穿的衣服出來準備,第一層兩個較小的抽屜,是上鎖的。
一個家徒四壁的田亦,有什麼寶貝需要上鎖的?但阮丹荷沒有多想,既是上了鎖,平常習慣穿的衣服就不會擺在裡頭,要不然每回換穿每回開鎖多麻煩。
第四、五層裝的是阮丹荷的衣物,所以田亦的應該是第二、三層,於是阮丹荷又開了第二層,依然是上鎖的。
這時阮丹荷的眉頭不解的輕攏了起來,這田亦層層上鎖到底是為什麼?於是她再拉第三層,這回抽屜拉開了,的確看到了田亦的衣服整齊的折迭在裡頭。
不過有一件是隨意丟在裡頭的,看來像隨手一塞就關上抽屜,應該是突然有什麼急事才會連鎖都忘了鎖上吧。
阮丹荷拿起那件隨意塞入的衣服,幫他甩開上頭的皺褶,此時在折疊整齊的衣物下,有一塊布料突兀的存在著,阮丹荷撥開了上頭的衣服抽出那塊布料時,整個人猶如冰凍般的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