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黃的,哪裡涼快滾哪兒去吧你!這個女人我從小追到大,如果還抓不住她,我乾脆拿豆腐一頭撞死了事,省得自己唾棄自己。
「都這麼晚了,為什麼還沒吃晚餐?」她又問道。
「自己一個人,沒什麼吃東西的興致。」
許詠妍看著他表現出淡淡無奈的側臉,心裡頭有一絲絲愧疚,連忙提議,「不然我們去淡水吃海產?」
如果今天她不用去上家教,他們應該會去約會吃晚餐,他也不會餓著肚子工作,還眼巴巴的來接她,結果她人坐在他身邊,心裡還在想團團的事,好像真的有點對不起他,尤其他對黃國梁那麼感冒,見她堅持要去幫團團家教,雖然很不情願,但最後還是答應她了,還體貼的為她準備美味的小點心……
慘了,越想越覺得她對他好像很不好吶。
她是不是也該對他有點表示?當初「那件事」他肯定還不知道,要不要讓他小小驚喜一下?
想到他可能會出現驚愕又驚喜的表情,她忍不住在心裡偷笑。
「我剛才正是這樣提議的。」穆湛倫無奈的輕歎口氣,「詠妍,你心裡到底有沒有我?」
聽他語帶委屈,許詠妍心頭微震,如果她心裡沒有他,也不會點頭答應跟他在一起,她心頭小小糾結著,要不要現在就把當初「那件事」告訴他,讓他知道她的心裡其實一直都有他。
只不過她還來不及表態,就聽見他說——
「在我身邊,你只能想我,不准你想那個姓黃的,或是他家的小鬼。」穆湛倫不悅的睨她一眼。
哈,他終於恢復真本性。
許詠妍鬆了口氣,很快做了決定,今晚要對他好一點,彌補他一下。「我又不知道你還沒吃晚餐,走走走,去淡水,我陪你去吃。不過你剛剛幹麼不直接跟我說你還沒吃晚餐?」
「看你一臉不太高興的樣子,我不想拿還沒吃飯這件事煩你。」說得可真委屈。
「是我疏忽你了,好啦,從現在這一刻開始,我會拋開家教的事,專心跟你約會。」許詠妍對他燦爛一笑,而且說到做到,暫時把家教的事拋諸腦後。
穆湛倫在心裡笑得像只偷了腥的貓,表面上卻故作高傲的輕哼一聲,「這還差不多。」
車子很快抵達淡水,穆湛倫下車後,一路擁著許詠妍往前走,正巧看到路邊有人在賣花,他二話不說統統買下,轉頭送給她。
她雙手捧著一大堆花,把頭埋進花束裡深深吸口氣。
「唔……好香喔!」大自然的香氣好有療愈效果,心裡頭那些煩亂的事情都被花香取代,現在她的心情感到非常放鬆。
「喜歡就好。」見她開心,穆湛倫也跟著微笑。
這一路上,不少人對著許詠妍手中的那些花指指點點,讓她感到有些不太自在,頭不自覺慢慢低垂下來。
他察覺到她的害羞,一臂攬住她的肩頭,將她往自己懷裡帶,替她擋掉不少好奇又羨慕的目光。
她害羞得臉頰像快燒起來了,還一度想從他懷裡退開。
但他不讓。
無法拉開兩人的距離,那她低著頭,學鴕鳥避避風頭總行吧?於是從停車場到餐廳,她始終低著頭,不發一語。
直到來到人比較少的地方,許詠妍才抬頭看向他,「今天晚上我請你吃飯吧?謝謝你來接我,又送我花,既然我請客,我們就去你愛吃的法國餐廳,這樣才能顯出我的誠意,你說好不好?」
「不行,你要顯出你的誠意,那我的體貼怎麼辦?」穆湛倫的態度比她更強硬。「今天我請你吃海鮮料理,改天你再回請我。」
「奸詐,每次都用這句話堵我。」她微嘟著嘴,滿臉不服氣。「你說,你有哪次肯真的讓我請了?」
「總會有那一天的,誰教你大學時都不讓我請客,害我心裡留下了陰影。」想到那次請她吃飯的情景,他還會覺得悶悶的。
「這算哪門子的陰影?」她沒好氣的嘟囔。
「你不肯接受我的好意,讓我覺得自己好像不被你接受一樣。」男人的線條粗歸粗,但也是有脆弱的一面,好嗎?
「我看你根本就是個照顧控。」
「如果是照顧你,我很OK。」穆湛倫垂下目光,拋給她一記率性淺笑。「國小時你罩我,現在我比你高也比你壯,照顧控的角色該換人來做了吧?」
「神經!哪有人像你一樣,這麼想當照顧控。」
「我的照顧控只對你發作。」他微微抬高下巴,佯裝傲慢的瞥她一眼。「怎麼,有沒有覺得很榮幸?」
「少臭美了你!」許詠妍笑著警告道:「要不要快點挑間餐廳吃飯,小心你的胃會抗議。」
穆湛倫隨興站定在一間海產店前,手掌控制她的後腦杓,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將她壓向自己,在她唇上快速落下一吻。
「是,親愛的。」
許詠妍半癱在穆湛倫家的沙發上,喝了一口現打果菜汁,再將涼涼的玻璃杯輕貼著發燙的臉頰。
唔……好舒服!
「你喝太多啤酒了。」穆湛倫手裡抓著一杯純威士忌,蹲在她面前,伸出手,撥亂她的發。
好柔軟、冰冰涼涼的發觸,讓他捨不得太快把手收回來。
「吃海鮮配啤酒最棒了!」她笑咪咪的,話說到一半,還打了一個秀氣的酒嗝。「謝謝你……帶我……去淡水吃海產……」
熱炒海鮮又辣又鹹,搭配冰涼的啤酒,簡直就是人間一大享受,不喝多可惜啊!
人活著的目的之一,就是為了享受生活,不是嗎?
「本來還想在淡水河邊散個步,沒想到你連路都走不好。」
「我哪有?」許詠妍不服氣,輕瞪他一眼,抬起手,想要撥開他的手,卻反被握得牢牢的。
他將她的手湊到唇邊,落下溫熱一吻。
她慢動作的眨眨眼,覺得體內有把溫火,突然被強風吹了一下,轟的一聲,火勢變得又烈又強。
「不承認自己醉的人,通常喝得最醉。」穆湛倫站起身,一口飲盡杯中酒,將空杯擱到桌上。「剛剛回家拿東西,你家人看見你喝得這麼醉,都沒說什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