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男友二度上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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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7 頁

 

  「會啊。」她背著他,低頭咬了口抓餅。

  「那為什麼不多休息?」他曾經聽護理長說,只要急診室需要支援,她幾乎有求必應。

  「這要問你哥。」

  「我哥?」他頓住。

  「他是我頭頂上的主管,他要我盡力,我敢不拚命嗎?」

  他突然啞口無言。

  等不到回應,她轉頭看了他一眼,笑了出來,「開玩笑的,他當然不會強迫任何人,只是……唉。」她又別過頭去,繼續道:「這一行嘛,你知道的,就算再累、再困,只要一想到有人可能正躺在手術台上、奄奄一息,是醫師的都無法安心躺在床上睡覺吧?」

  有能力可以出手相助,就不應該袖手旁觀。

  這道理他懂,他又何嘗不是這種人?

  想想,他抬手看了腕表一眼,距離約定好的一小時也僅僅剩下十分鐘,後天他就出院了,有些話如果現在不說,或許這輩子就不會再有第一一次的機會。

  正當他愁著不知該從何啟口的時候——

  「喂。」她卻出了聲。

  「嗯?」他回神。

  「你上次不是送我氣球嗎?」

  「嗯,怎麼?」

  「那個盒子……」她支吾了下,才道:「為什麼裡面是空的?」

  他沉默。說了,也許她不信;不說,她八成又會覺得他在敷衍她。

  「因為如果你沒答應氣球上面寫的那一句,我的心裡就會是那麼空。」語畢,他低頭揉了揉鼻子,連他自己都覺得有些難為情。

  果然,她低著頭,靜靜地毫無反應。

  「巧薇。」他忍不住喚了她的名。

  「嗯?」她沒回頭。

  「你真的不願意再跟我交往一次?」

  她頓了下。「不要。」拒絕得斬釘截鐵。

  「為什麼?」

  「為什麼要?當初是你先不要我的。」

  這句話不只是賞了他一巴掌,更是揮了他一拳、澆了他一盆冷水、一腳把他踹下山崖……

  「好啦,」她倏地站了起來,轉身居高臨下地俯視著他,「時間到了,我們可以走了嗎?陳大爺?!」

  他抬頭靜靜地望入她的眼。「還有一件事。」

  「還有?」

  「你指派來的醫師……」他停頓了一會兒才接著道:「他說我後天早上就可以出院了。」

  聞言,她靜了靜。「我知道。然後呢?」

  「所以明天下午你值班的時候,可以親自來巡我的床嗎?」

  她抿抿唇,低下頭,「我盡量,但不保證。」

  「好。」他露出了微笑,卻在心裡忍著刺疼,「那就盡量吧。」

  隔天下午,劉巧薇是親自來了沒錯,可她只是檢查他腹部的傷口,然後問問他有沒有哪裡不舒服、哪裡不對勁,沒有特別說什麼。

  這令陳士勳的心裡非常不是滋味,彷彿昨天晚上的事情全都只是一場夢。

  明日一別,或許兩個人就再也不會有交集了。

  回憶過往種種,不論在德國,還是歸來台灣,他想了她十二年,她害得他這十二年來女朋友怎麼換就是不對勁。

  而她呢?

  事實顯而易見,他是高估了自己在她心目中的地位。

  也許正如她所說的,這是他的報應、是他的錯。當年提分手的人是他、傷透她的人是他,可他能怪誰?怪她老母嗎?

  是你媽逼我離開你。

  即使過了十二年,這種話他還是說不出口。更何況,如果他最後想娶她為妻,那麼這句話更是萬萬不能講。

  半晌,她替他換上了一片全新的人工皮,道:「出院之後,一星期內不要沾到水,如果擔心手術留下疤痕的話,可以向護理站自費購買美皮豐……」

  「我又不是女人,擔心那個做什麼?」他出言打斷了她的建議,同時將衣服給拉下,「還是你介意我有疤?

  如果是的話,我一定買。」

  她沉默了一會,翻了個白眼睇著他,不耐煩地道:「那種建議只是例行性,你不必聽得那麼認真。還有,在醫院裡別跟我說一些有的沒的,要是讓別人聽見,我會很困擾。」

  「為什麼?」他直睇著她,一臉不以為然,「難道在外面我可以大方追你,在醫院裡卻不能對你示好?」她在顧慮什麼?

  劉巧薇先是抿抿唇瓣、舔了舔嘴角,才道:「因為我不想讓醫院的人知道我們以前的關係。」

  這樣的答案夠犀利,簡直比捅在他腹上的那一刀還痛。

  「我的條件這麼差嗎?讓你連承認過去都覺得厭惡?」他苦笑,像是黃蓮的苦味留在喉頭,「還是醫院裡有其他令你在意的男人?」

  「不是那樣。」她低下頭,急忙否認。

  「不然是哪樣?怕被別人知道當年是你被甩這樣嗎?」火氣上來了,他深呼吸一口氣,抑下怒氣。

  也許他惱的是自己,氣惱自己當年那麼無能,氣惱自己現在對她說了情緒性的字眼。

  她卻毫無反應,只是沉默了好久。

  「我沒必要再繼續跟你談這些。」她像是破水而出,搶著吸了口氣,道:「那麼,出院之後請好好保重,再見。」語畢,她作勢就要離開。

  「別走!」他想也沒想就扣住她的手腕,「你一定要這麼理性對待我?以前是這樣,現在還是這樣。你沒情緒嗎?為什麼你不生氣3」

  她頓住,背對著他,任他抓著自己的手。

  她沒情緒嗎?

  瞬間,她心口一縮,彷彿回到了那時候。

  她怎麼會沒情緒?如果沒有,她又為何一個人在昏暗的公園裡哭了一整夜?

  「如果不理性的話,」她輕聲道:「我怕也許是一巴掌,或是一拳、一腳……我不確定。」她已經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了,思緒就像是糾結成一團的毛線。

  「我情願你那樣做。」也好過像是一座結了冰的湖泊。

  聞言,她回頭看了他一眼。

  「那樣做然後呢?結局會改變嗎?」她嗤笑了聲,像是在嘲諷他,「你走了就是走了,多罵一句、多一個巴掌,都不會改變事情的結果,不是嗎?」

  她說的有理,而且他並不打算辯駁。

  兩人沉默了好久,她失笑,覺得大概已經沒什麼可以再談的了,就要掙脫他的手,他卻冷不防一個使勁,將她拉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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