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嫁的事,織田操倒沒想過。他只是單純地喜歡杜小夜,對將來的事並沒有大多的打算。
「我沒想那麼多,只是喜歡她。」他老實地回答說:「她是個很單純可愛的女孩,家世很平凡,條件也很平凡。我在台灣認識她的,跟她是好朋友。」
「這麼說,她是個外國人了?」織田百合看了薇安卡布奇一眼,裝腔作勢,語帶雙關地藉題發揮說:「你撇開帶有皇族血統的名門高貴的小姐不要,而迷戀那種不知什麼來歷的異族女孩?」
「Madam !」都什麼時候,她還在說那些風涼話。織田操狠狠不客氣地瞪著織田百合說:「我已經說得很清楚了。小夜是個單純可愛的女孩。她的家世雖然很平凡,可也不是什麼『不知什麼來歷』的神秘女孩。」
織田百合被織田操的話堵得一時語塞,乾脆轉向織田信次,挑撥說:
「婀娜達,你是一家之主,這件事你可得好好地處理。織田家貴為名門世族,怎麼能讓個異族女孩迷惑住織田家的繼承人,破壞織田家的名聲和高貴的血族。」
「Madam ,你別忘了,我身上也有一半異族的血統。」織田操挑釁地揚了揚眉。
織田信次沉著臉,充滿銳利威勢。他的眼神帶著一股懾人的銳氣,逆掃織田百合一眼,警告她說。
「你別多嘴。」掉頭一轉,威嚴氣勢仍然未減,也一樣是帶著命令的口吻。「操,如果只是朋友,那我就不反對你跟那個女孩來往。不過,你必須接受我的安排,跟南條美穗結婚。」
織田信次的想法是,只要織田操答應和南條美穗結婚。達成兩家結盟,他不反對織田操和杜小夜來往,甚至如果織田操有那個意願,他也可答應讓杜小夜進入織田家——就是說,織田操的結婚對象,必須第一優先考慮南條美穗;以南條為正。這是最重要的原則,織田家繼承人的對象,必須是名門血統的閨秀:其餘的,便算做是逢場作戲,他不會去干涉。
「我不答應!怎麼可以讓流著異族骯髒血統的女孩進入織田家!」織田百合抵死不從。有一次屈辱的委屈就讓她痛恨到現在,她絕不再忍受第二次,絕不肯再忍氣吞聲。「我相信,織田家族的各長老,也不會答應這件事。」
「這件事由我決定,不許你再多話。」織田信次又次沉下臉,自露出無上的權威,一句一字滿帶著不容許挑戰反抗的魄力。
織田百合當下噤聲,滿腔的怒氣憤而投向一直默默不語的薇安卡布奇。卡布奇一貫地逆來順受,不與爭辯,如始地委曲求全。
就因為她這種柔順溫柔的個性益加顯得她的巧美動人與楚楚可憐,使得織田信次當年不顧所有族人的反對,也不管在重視家世的織田家眼中她帶有瑕疵的身世,毅然將她帶回日本,堅持要她進入織田家門。
薇安卡布奇的母親是個遺腹子,十八歲時遇到一個英籍的有婦之夫卡布奇,並與之相戀,未婚生下了薇安。卡布奇不知此事,離開薇安的母親回國,薇安母親以為被拋棄,受不了這打擊,自殺身亡而留下薇安。由於薇安母親是家中獨生女,其父親又已早逝,她自殺後,撫養薇安的重擔落在薇安外祖母身上,生活過得相當清苦。卡布奇輾轉知道薇安的事,便負起養育薇安的責任,一直從英國匯錢給薇安外祖母撫養薇安。一直到薇安十五歲,卡布奇的妻子病歿,卡布奇才將薇安接到英國,正式收養薇安。
卡布奇另有一個長薇安六歲,同父異母的兒子威爾。其時威爾已從倫敦的藝術學校畢業,憑其優秀的才華,打入巴黎的時裝界。他對卡布奇一直不甚諒解,對薇安也始終沒有衷心接納。
由於得不到兒子的諒解,卡布奇一直鬱鬱寡歡,過了四年,便即病故。就在這時。薇安遇到了織田信次,重蹈她母親的覆轍,懷了織田操。她自動離開織田信次,也沒有通知威爾,默默回到外祖母身旁。
織田信次遍尋她不著,便找上威爾,然後追到了台灣。他知道薇安懷了他的孩子,不管所有人的反對,堅持要帶她回日本。威爾卻不答應,要薇安隨他回英國,因為她和她的孩子都是卡布奇的子孫。
因為父親的死,讓威爾重新思考他和薇安的關係,而解開了心結。織田信次是有婦之夫,薇安如果跟他回日本,絲毫沒有保障,他不允許卡布奇家的人受到這種待遇。
但薇安說服了他,最後他答應讓她跟織田信次回日本。
織田家族全力反對薇安,織田信次卻不顧家族的反對,就是要她。他已接受家族安排的政策婚姻,娶了出身奈良世家的條原百台,這次他要照自己的意思,說什麼也不退步。
織田信次霸氣的個性,使得家族大老不得已遲了一步,接受了薇安。但在講究輩分地位的織田家,薇安始終還是沒有任何名分。對這一切,她甘之如飴,織田百合卻一直視她為眼中釘,如芒刺在背,不拔不快。她總是極力地忍耐,逆來順受,才總算相安無事。
因此,織田信次認為,婚姻和愛情並不相衝突。而織田操從小看慣了織田百合的跋扈和母親的委曲求全,又受到威爾的影響,對政策性的婚姻卻很不以為然。他認為。婚姻是愛情某種形式的承諾,而不是利益相結的手段。
「操,你聽好——」織田信次說:「你可以隨你的意思,跟那個女孩來往,我不會干涉。但是,你的結婚對像必須是南條美穗,這一點無論如何都必須認清楚。」
「我說過,我不會接受這種政策性婚姻。我也不會跟南條美穗訂婚,或者聽從家族的任何安排。」
織田操遺傳織田信次的霸氣剛強,一點也不畏怯妥協。
「我也說過了,你不接受也得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