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笑話的表情惹來韓澈一記大白眼。
夜玥公主實在忍不住了,放聲狠狠大笑了幾聲,直到開心了這才收斂起笑聲,一臉幸災樂禍的調侃,「唉……你這報應來得真是及時,老天太有眼了,誰讓你傷了一個姑娘的心,真是活該報應,讓你為一個人如此困擾。」
一想起那個癡癡等待他四年,卻被他狠心拋棄的冷小姐,她一點也不想同情此刻的韓澈。
「紜兒就是你口中的那位姑娘,冷輕嫣。」
這話一出,差點將正在喝湯的夜玥公主給嗆死,她很不文雅的咳了幾聲,接著驚駭的瞪眼看著他,眼神寫滿了是「你是說笑的吧」!
「我與她有過海誓山盟,而我卻怎麼也想不起她,如若不是我找來的證人與我親眼所見,我怎麼也不會相信紜兒就是冷輕嫣。」韓澈有些無奈的說「你這話有矛盾,你認不出她,她難道認不得你?」
「我刮了鬍子梳起髮髻,與在山上的模樣有些差別,紜兒因此無法認出我也是有可能,依我模糊的記憶來看,若她真的認出我,依她的性子早已經拽著我的衣襟質問我才是。」
「說的也是。」夜玥公主點了點頭,吃了塊烤肉。「那你現在打算如何?去認親?」
「夜玥……我實話跟你說了,當我在酒樓知道她就是紜兒的瞬間,我震撼得幾乎無法接受,直到過了一晚我才有辦法接受這一點。
「然而即使我接受了這真相,也知道紜兒就是冷輕嫣,卻逃避著遲遲提不出勇氣找她確定證明。
「雖然我送過幾次帖子想請她一敘,想私下問她這事,但卻都被她回絕拒絕再見面,可,在她拒絕的同時,我自己心底無疑也鬆了口氣。
「想我堂堂一個大將軍,天不怕地不怕竟然會害怕找尋真相,我究竟害怕遲疑什麼,說真的我自己也摸索不清。」韓澈自嘲的搖頭苦笑。
夜玥公主抽了抽嘴角,抓抓頭,「你……這問題好像真的比我複雜許多……」
繁忙的後院,一群打下手的粗使婆子忙著洗菜切菜、殺魚剁雞、切肉切片,將各種食材組合成拼盤,或者是將肉串成串,不只是食材堆得比人還高,連另一旁待洗的碗盤也堆棧成山了。
天氣愈接近冬天,生意就愈好,店裡的夥計或是後面幫忙粗使打雜的,每天更是忙得腳不著地。
可沒有人喊苦或者是喊不做的,原因無他,只因為唐紜給的月俸比別人高,每天有做到預定業績,店裡不管是誰,就算是來拔雞毛洗碗的大嬸,甚至來幫忙拔爛菜葉的九歲小孩都有紅利可分。
每天還能將客人剩下沒有煮或烤的剩菜帶回去加菜,這麼好的福利,讓聽到消息的人都爭先恐後地擠破頭想進軒味亭來工作。
負責調度出菜進度的黃大媽,對著幾名切肉的大嬸喊了聲,「前頭牛肉片不夠,你們兩個手中的羊肉片切好後,就先改切牛肉。」
黃大媽忙得兩條腿都快斷了,正想去喝杯水,卻看到有人假借喝茶名義在偷懶,立即扯開嗓門一喊。「阿玉,所有的人都在忙,你在那裡發什麼呆,別想藉機偷懶,那碗水喝完就趕緊把這四盤牛肉送到嘗鮮亭去。」
正在慢條斯理偷懶喝茶的杜清玉,看了眼黃大媽,放下手中茶碗,「知道了,你說嘗鮮亭是吧!」終於讓她等到機會了。
「快送去,機靈點,東家正在隔壁的鮮味亭,你送得太慢,小心惹了客人不開心,讓東家知道保準叫你捲鋪蓋,這裡可是別人求都求不來的工作,後面多的是人在排隊!」黃大媽扯著嗓門警告她,要不是前頭人手不夠,說什麼她也不會讓這個剛來不久沒有經過訓練的阿玉去送菜跑堂的。
「我知道了,黃大媽你放心吧,我不會給你出亂子的。」
「知道就快幹活,別想著偷懶。」黃大媽又當眾警告她一番後,才轉身忙別的事情去。
杜清玉冷笑的看著給她報仇機會的黃大媽一眼。今天,她就要讓冷輕嫣橫死在這裡,讓她嘗嘗什麼叫做絕望的滋味!夜幕降臨,晚霞也漸漸淡去,夜色逐漸籠罩天空。
與唐紜在包廂裡烤肉的齊涼綠吃得正歡快時,家中僕人突然找來,告知她國公夫人臨時有要事找她,要她趕緊回去,她只能先丟下唐紜一人回府了。
齊涼綠離去後,唐紜一個人坐在包廂裡喝著悶酒,一手拿著酒杯一手撐著粉腮,醉眼朦朧的看著酒杯裡的透明酒液。
淒苦的笑了下,自鼻腔裡發出輕哼聲音,其實她想學人家一醉解千愁,把自己醉死,甚至想著古代要是有假酒,那不知該有多好,假酒一喝,一覺醒來回到自己原來的繁華熱鬧,到處是花美男和小鮮肉的世界就太完美了,那麼多誘惑的世界,她相信很快就會將福九給忘記。
這樣她心頭的那把火,就不會因為韓澈把他們的山盟海誓當成擦手紙一樣丟了忘了,而燒得這麼旺盛。
她不是輸不起的人,也不是沒失戀過,感情的事情不就那樣,喜歡與不喜歡,愛與不愛,沒什麼道理可言。
這事會讓她這麼生氣,不是因為韓澈移情別戀,而是韓澈把她忘了,沒有給她公平競爭的機會,而直接選擇了他的青梅竹馬,所以她胸口那股怒火才一直消停不了。
這就好像要上戰場打戰卻沒有給她任何武器,直接被人砍了一樣,那感覺很惱很嘔。
唐紜又將酒杯裡的酒一仰而盡,又一人在屋子裡大吼大叫大喊,把韓澈徹底痛罵一頓後,整個人感覺才舒服多了。
就在這時,另一邊已經吃撐的夜玥公主總算打算打道回府,喚人來結帳時,竟是張掌櫃親自前來。
韓澈濃眉微挑看著欲言又止的張掌概。「有事?」
「主子,東家小姐情況好像不太對勁。」張掌櫃沒敢隱瞞,趕緊將稍早手下同他偷偷通報的事情告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