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這樣我就安心多了。」唐紜拿過一旁的茶盞抿了口茶繼續坐著,一點也沒有像昨天一樣直接離去的意思。
她這模樣讓無影有些愕然,怪了,前兩天這樣說,冷小姐就會留下探病的補品後起身離去,怎麼今天卻一點也沒有要走的意思,偏生他也不好開口趕人。
無影看著手上包著繃帶的唐紜,拐著彎讓她先離去。「冷小姐,現在是傷口復原期間,你還是待在府上的好,避免影響傷口癒合。」
冷小姐自己也一身是傷卻接連著三天來探望主子,可惜主子不知哪裡不對勁,竟然不肯見她。
日前,主子曾送出幾封請帖想邀冷小姐談事情解開心底疑惑,冷小姐一再拒絕讓主子苦惱不已,現在冷小姐自動送上門了,主子卻避不見面,這兩人究竟在玩什麼花樣?他簡直是霧裡看花愈看愈花的。
「我的傷勢無礙,也是問過御醫才出門的,放心吧,我沒事的。」唐紜放下手中茶盞擺擺手,「無影,你有事就去忙吧,我就在這裡等著,等御醫幫你家主子換完藥,我再去探望他。」
看來她鐵了心今天一定要見到主子,無影頓時無言,思索著該怎麼趕人,可想了半天終究是想不出什麼好理由。,總不能讓他再板著臉趕冷小姐吧,要是讓主子知道他又用老方法趕冷小姐,恐怕他這第一貼身侍衛的職位也到頭了。
無影抖了幾下後,決定放唐紜自己一個人在這邊等,時間久了說不定她就無趣自行離去了。
「既然這樣,冷小姐就先在這裡等著吧,在下還有要事要忙,先告退。」
「你忙去吧。」唐紜擺擺手,逕自從身上的小包裡拿出一本閒書翻著。
無影嘴角用力一抽,這還有備而來的啊,不行,看來他得去告知主子這事才成!
唐紜瞄了眼腳步有些急促的無影一眼。呃,她哪裡會不知道是福九不想見她,以前在山上,福九隻要有想不通的事情就會避開她,自己搞自閉幾個時辰,等想通了就會出現。
她是不知道福九現在心裡在想什麼,不過可以肯定的一點是,他想不通的事情一定跟她有關係,因此才不想見她,沒關係,她就坐著等,等他想通,讓她進去探望他的傷勢。
唐紜放下手中閒書,幽幽望著外頭天色漸漸泛黃的庭院,其實,她對韓澈已經沒有任何想法,只想親自看一眼他的傷勢如何,這樣才能心安,畢竟他可是冒著生命危險衝進火場救她的,不親自探望確定,她能心安嗎?
確定無大礙後她便離開,不會再與他有什麼牽扯交集,這應該是一向厭惡冷輕嫣的韓澈所希望的,可韓澈為什麼不肯讓她進去探望他呢?
就在唐紜百思不解的時候,無影已經將方纔跟唐紜的對話,轉告一身水泡只得趴在床上的韓澈。
「不知道主子有其它指示嗎?」無影垂眸看著已經剃去一頭青絲,頭上包著紗布,臉色不是很好的韓澈。
「她還在大廳,不肯走?」
「是的。」無影很無奈的點頭,也不解,其實只要讓冷小姐進來看主子一眼,讓她知道他沒事這樣,以後冷小姐也不會再上門來啦,怎麼主子就是不願意讓冷小姐來探望他,主子總不會是因為現在的光頭模樣而羞於見人吧!
「交代下去,好好招待她別怠慢了。」
「主子,屬下有一事不解。」
「說吧。」
「您為何不讓冷小姐進來探望您,屬下知道主子其實是想見冷小姐的……」
韓澈苦笑了下,「讓她進來探望我,只怕這一探望,我們兩人日後再無交集。」
不問還好,這一聽到韓澈的回答,無影更是一頭霧水。
韓澈沉默了片刻,「無影……你雖然是我的手下,可我從不將你當成手下,而是一個推心置腹的朋友。有一事我不該繼續瞞著你……」
「主子請說。」
「我記憶恢復了,在那根橫樑砸下來的當下,很多失去的記憶都回到我的腦海中,包含著我失蹤的那九個月。」
那根橫樑就像是開啟他塵封記憶的鑰匙一樣,打到頭頂的當下,消失的記憶一幕幕的浮現腦海卻又一閃而逝,速度之快讓他根本來不及抓住,而當下那危急時刻也讓他無法分心多想。
經過這幾天的休養,那些記憶片段一幕幕的不斷在他腦海中反覆上演,直到今早他的記憶已經完全恢復。
想起他出事那天……是他們兩人要舉行婚禮的日子,他答應為紜兒帶回喜帕,可他不僅未將喜帕帶回,還將她獨自一人拋棄在喜堂上,放她孤獨一人的等待著他……
一想起此事,他便無顏面對她,對她有著深深愧疚。
無影恍然明白,「所以這事這跟您不見冷小姐有關係?」
他不是不清楚主子在山上那段時間所發生的事情,從老沉跟玉桂嬸口中得知,冷小姐就是主子在山上的女人,也許是妻子也許是未婚夫妻,這一點不得而知,但有一點很清楚,主子喜歡在山上的那個冷小姐,兩人住在一間屋子時,關係十分親密。
「她的性子我清楚,這一見,恐怕是永遠不會再見。」鎮北侯私下正忙著跟齊國公府談親事,只要一有個差池,他今生與紜兒恐怕是真的無緣。
原來是擔心再也見不著冷小姐,這事還不簡單,男人最會的賤招,怎麼他們英明神武、學什麼都很快上手的主子就沒學呢!
「想讓冷小姐繼續上將軍府來探望主子,這還不簡單!」無影鬆口氣開心說道。
韓澈睞了眼笑得老賊的無影,「你有辦法?」
「裝病,讓冷小姐來照顧您,順便培養感情洗掉她對您的壞印象。」
韓澈鄙夷不齒的橫了眼無影,「就沒有正大光明的方法?裝病這種下流招數你都說得出來。」
無影連忙喊冤,「主子啊,大丈夫能屈能伸的,為了能得到自己心儀女人的心,耍點賤招又何妨,最重要是能把人給哄回來了,還能對您死心塌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