巍峨且氣派的威赫大將軍府,門前有著一對石獅的厚重大門緩緩的朝兩旁推開,下人們開始灑掃著。
一陣急促的馬蹄聲由遠而近,當薄霧漸漸退去、陽光露臉的當下,一匹駿馬緊急停在將軍府門前。
未等馬兒完全停下,馬背上傳來響亮的報喝聲,隨即劃破寧靜。「通報威赫大將軍,冷影求見。」話落的同時,馬背上的人已翻身下馬,筆直的朝後院而去。
這個時間韓澈通常還在後院,在專門用來自我訓練的院子裡打拳或是練劍,當冷影來到後院時,韓澈已經打完一套拳法。
「冷影見過主子。」
韓澈拿過無影遞上來的布巾擦拭著額頭與身上的汗漬,一邊穿著中衣一邊問道:「事情調查得如何?」
「回主子的話,已經調查清楚。」
「說吧。」韓澈接過無影遞來的溫茶喝了口,同時扯過垂掛在一旁兵器架上的外袍套上。
「回主子,您受傷墜崖後是被一名老獵戶給救的,他給您取了個名字叫福九……還有,您喪失記憶這段時間有個未過門的未婚妻……其實她也可以算是您的妻子了。」冷影將自己所打探的消息一五一十的告知韓澈。
「我有妻子?!」韓澈不相信的驚詫低呼,「什麼叫做有個未婚妻也算是妻子,把話說清楚。」
近來,他總在夢中模糊見到一位女性身影,因此想到要調查失憶那九個月發生了什麼事,然而怎麼也沒想到居然會是這樣。
「是的,主子您這位夫人是用一窩狐狸跟十兩銀子換回來的,據山上人說,雖然你們兩人未拜堂,但是所有人都說她是福九的媳婦兒,兩人也都吃住在一起。」
「狐狸、十兩銀子!」這讓韓澈更為震驚,「這是怎麼回事,我竟然有一個用狐狸跟十兩銀子換回來的妻子?」
「據說您空閒時會跟著夫人在官道賣燒烤跟涼茶點心,您後來恢復記憶回到京城這段時間,大家都說福九死了,夫人因為不想觸景傷情,不久便下山離開,現在下落不明。」冷影將所有打探到事鉅細靡遺交代得一清二楚。
「觸景傷情?」
「是的,據山上的那對父子跟那位大嬸說,主子您喪失記憶期間與夫人的感情十分要好,兩人總是出雙入對,一搭一唱,雖然未拜堂卻跟一般夫妻沒兩樣的甜蜜生活著,主子跟夫人在一起時嘴角總是上揚的……」
其實他根本不相信一向冷酷的主子會成天將笑容掛在臉上,如若不是山上那些救過主子的人說得信誓旦旦,他是打死也不信。
冷影說的好像是另一個人,韓澈一點也不相信,可當他想否定時,腦海中倏地閃過一張影影綽綽模糊的臉。
一想起夢中那張始終讓他看不清楚臉龐和身影的女人,他心裡就有說不出的滿足,甚至有時會在無意間發出一抹微笑,這讓他不由得相信冷影打探到的情報都是真的……
「有誰知道夫人的行蹤?」這一瞬間,他急著想知道他夢中那女人的去處。
「沒有人清楚,只知道夫人說她想起過去了,要回去她該回去的地方。」冷影搖了搖頭,「那位照顧過夫人的大嬸說,夫人她也是失去記憶的人,主子離開後她就想起了過去,所以打算要回去看看。」
「也是失去記憶之人?」最近失去記憶的人還頗多的。
「是的,不過那位大嬸說,夫人並沒有因此感到自怨自艾,反而非常積極樂觀,連帶影響到主子,讓主子的笑容愈來愈多。」
「有讓人畫下夫人的畫像了嗎?」韓澈自衣襟裡取出一條紅色喜帕。當初醒來時這條喜帕就在身上,不知為何他總想隨身帶著,如今想來,這應是那名將要跟他完婚的女子的吧……
聽完冷影所說,韓澈支著下顎沉思,如若真如冷影所說,這個用狐狸換來的妻子,應該就是常在他夢境中出現的模糊影子了。
那個常常讓他連作夢都會笑醒的女人,若真是他的妻子,那他定要找到她才成。
「那窮山惡水的要找到一名好畫師不容易,因此屬下擅自做主,請了那兩位曾經照顧過主子跟夫人的那對父子和大嬸到京城來一趟。」冷影抱拳稟告。
韓澈點頭,「嗯,這事處理得不錯,待對方來,本將軍再親自詢問清楚,同時請皇宮裡的御用畫師過來,讓畫師按著他們所描述的,繪出夫人的畫像。」
在一旁聽著的無影覺得不妥,連忙提醒韓澈。「主子,如若真如冷影所打聽到的,您已娶妻,這事就不好辦了……皇上上個月才下旨說要在今年的才藝大賽中,為您跟奪魁的小姐賜婚啊。」
無影這麼一提醒,韓澈才赫然想起他那位愛當喬太守的義兄,這事情得在才藝大賽前稟明皇上,免得屆時因自己一時疏忽而落得欺君之罪,讓那些大臣逮到機會參他一本。
韓澈仰頸看了下天色,「備馬,我要進宮向皇帝稟明此事。」
「是。」
約莫半個時辰後,韓澈騎著快馬進宮。
過了大半天,韓澈才冷著臉自皇宮出來,等在外頭的無影牽著馬迎了上去,「主子,皇上答應您的請求,撤旨了嗎?」
其實看著主子的臭臉,大概也猜到結果,但身為屬下還是要適時的關心主人。
韓澈拉過自己的馬,翻身坐上坐騎,冷著臉回答無影的問題,「皇上不答應,堅持為我跟在才藝大賽奪魁的千金賜婚。」
無影瞠目結舌,「主子沒有告知皇上,您已經娶妻了嗎?」
「說了,他只說屆時會賜給奪魁的小姐一個平妻身份。」一提及此事,他也是一肚子惱火。
無影怔愣片刻,「也就是說,屆時這些閨閣千金不管是哪一個奪魁,都會成為妾,這樣她們的父兄能接受嗎?」
「本將軍的婚姻大事,只是皇上用來攏絡朝臣的手段,要他撤旨是不可能的,恐怕優勝人選皇上早已經選妥,就等當日宣佈。」韓澈甩動韁繩,一夾馬腹,胯下馬兒旋即奔馳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