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好友夫妻散發出的甜蜜氛圍,冷宇煌忍不住想起在台灣的夏亦藍,為了演得逼真,他們也做過不少看似甜蜜的動作,其實他心裡還是有氣,但也沒有氣到不想見到她的地步。
回想起離開台灣的那一天,夏亦藍咬著唇忍著不哭的模樣,他便有些自責,那時正在氣頭上,他怕自己再待下去會口不擇言,繼續說些傷害她的話,原本想等兩人都冷靜過後再回家,沒想到突然接到William的通知,緊急飛往美國。
齊子熙揶揄不成,反而被反將一軍,他馬上轉移話題,「……不說這個,你和你老婆處得還好吧?她忍受得了你的性子嗎?什麼時候才要帶來給我們看看?」
上次聚會時他聽冷宇煌說自己結婚了,以為是什麼世紀大騙局,沒想到是真的,而且冷宇煌說他們不打算舉辦婚禮,讓他更加好奇好友的妻子到底是不是真有其人,一般人會搞得那麼神秘嗎?
「問題太多了。」冷宇煌的言下之意就是他不想一一回答。
「你的身份證該不會是買來的吧?」齊子熙瞪大眼,越來越懷疑好友結婚的可能性。
「沒事的話,我要回台灣了。」冷宇煌起身,壓根不打算回答齊子熙的問題,反正好友遲早會認識夏亦藍,多說無益。
「欸!這麼趕?該不會趕著回去見老婆吧?」認識那麼多年,齊子熙早就習慣冷宇煌這個聊天必須看心情的個性,有時候根本就是他在自言自語,所以他也不奢望這個問題好友會回應了。
「嗯。」冷宇煌只留下一個淡淡的回應便走出辦公室,想起夏亦藍那副傷心欲絕的模樣他就有些心慌,他想當面和她把話說清楚。
當時他正在氣頭上,想給彼此一點冷靜的時間,甚至沒聽她解釋就離開了。現在看到好友和妻子的感情,竟然讓他分外想念夏亦藍。
齊子熙一時半刻反應不過來,冷宇煌竟然承認是要回去見老婆,這……這實在太不可思議了!
冷宇煌下飛機,坐上計程車打算直接回家,這時才把私人用的手機開機,他另外有一支工作用的手機,這幾天只用那支。在美國的時候他想著大概用不到私人手機,而且出國前,父親一直打電話來,他知道父親要說什麼,但那時候他還在生氣,就把私人用的手機關機了。
果然一開機,幾乎全部都是父親的未接來電和訊息,他點開訊息一一察看,臉色瞬間大變。
父親不是要向他道歉,而是告訴他,夏亦藍說要離婚,而且已經收拾好行李離開了。
她到底在想什麼,他有說過要離婚嗎?!
他立刻撥了夏亦藍的電話,怎料她竟然關機,他轉而打電話到秘書室去,是黃源接的電話。
黃源說夏亦藍四天前就提出辭呈,但是因為他不在,其他人不敢擅自決定,黃源只好跟夏亦藍說等總裁回來之後再決定,可是她這幾天也都一直請假沒去公司。
冷宇煌思索著她有可能的去處,她不可能再搬回夏家的,她當初可是巴不得趕快遠離她的阿姨和妹妹,最有可能就是去找任蝶依了,她最常提到的朋友就是任蝶依。
可是……他沒有任蝶依的聯絡方式。
真的躲得很徹底,完全不讓他找到人,他趕著回來見她,結果她竟然搞失蹤!
他的心瞬間陷入一陣茫然,自己幹麼這麼著急呢?
他撫了撫額頭,越來越搞不清楚自己在想什麼了,當初說好了,父親的病一痊癒,她隨時能夠離開,他之前也從沒想過他們的夫妻關係會長久,而現在他卻不想讓她走,這種自私的佔有慾是怎麼回事?
冷宇煌一回到家,迎接他的是氣急敗壞的父親,他已經很久沒見過父親這麼生氣了。
「人都走了才知道要回來!」冷建凱一看到兒子就想起假結婚的事,火氣瞬間冒了上來。
「爸,我是去工作。」
「工作有比老婆重要嗎?你是想讓工作陪你一輩子嗎?」冷建凱當初就是擔心兒子一輩子都是工作狂,才會逼著他找對象。
「如果她打定主意要離婚,怎麼留都是留不住的。」冷宇煌的腦海中浮現年幼時哭著求母親別離開的情景。
原本他是打算回來和夏亦藍和解,當時雖然很氣她欺騙了他,但是看到好友和妻子鶼鰈情深的模樣,他對她也沒有氣了,只想好好抱抱她,吵架只不過是讓兩人都難受。
他都已經想好了見到她要說什麼,沒想到她卻已經離開家,還提出離婚。
「亦藍和你的母親不一樣,她以為你不想見到她才會急著搬出去,你要生氣就衝著我來好了,是我拜託她不要把我裝病的事告訴你,她很勉強的答應只幫我瞞到你的生日,誰知道你會對她發這麼大的脾氣!她也跟我說了你們是為了讓我接受治療才結婚,裝病騙你是我的不對,可亦藍是個好女孩,也是真心喜歡你,你竟然這樣利用她的感情,實在是太、太混帳了!」冷建凱氣得手都開始抖了。
冷宇煌靜靜聽著父親把話說完,他一開始的確是利用夏亦藍對自己的感情來演這齣戲,所以他無從反駁,他如今在意的是,她是看他生氣了才主動離開的?想起那天自己一時氣極說話傷了她,說不定是因為對他失望才離開……
冷建凱看兒子一直沒有回應,又繼續問道:「你對亦藍到底有沒有感情?」
如果兒子不喜歡夏亦藍,他覺得還是讓他們離婚好了,省得繼續傷害她。
「感情?我不知道。」硬要說一種感情的話,可能是佔為己有?
冷建凱差點被氣死,兒子就是標準的智商高、情商低,「我是問你喜不喜歡她?愛不愛她?」
冷宇煌竟然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這個問題。
「你好好想想,亦藍說下個月十五號會去戶政事務所等你,她的電話一直關機,你們要復合還是離婚,只剩這次機會可以說清楚了。」冷建凱拍了拍兒子的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