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聞香氣,羅巧妍最後還半蹲在地上,屁股翹得高高的。
龐穆真覺得這姿勢太不文雅,想出聲要她莊重點,但當她扭動著小屁股時,他卻又覺得誘人,看得眼睛一眨也不眨,一直到他發現阿勇也在看才回神,狠狠瞪了阿勇一眼。
「找到了!」
羅巧妍此話一出,振奮人心,她抱著花瓶打了好幾下噴嚏,將瓶口朝下倒出裡頭的東西。
一個香袋掉了出來,她拿起來聞了聞。「對,就是這味道,沒錯。」
第5章(2)
龐穆真接過花瓶看,裡頭卡了個東西,是捲起的紙,他倒了幾次才倒出來,然後馬上攤開,紙有兩張。
羅巧妍立刻湊過頭來看一一上頭描述柳金城秘密從事買賣孩童之業,客戶從一般有錢的百姓、商人到官員都有,要參與這集會必須付一筆可觀的會費,但每介紹一個人入會就能抽成賺取佣金,提供孩童者,賺得更多,因此就連沒有孌童嗜好的人,也會為了賺錢入會,背後涉及的利益可說是龐大到難以想像。
一張看完後,龐穆真換了下一張,那是一份地形圖,明確指出集會地點位於柳金城在城郊的一棟別院地底下,還清楚繪出平面圖、各個房間分佈圖、侍衛駐守的各個定點及幾個逃生出口處。
這就是莊老闆欲給他的內幕嗎?
為了這證物,莊老閱丟了命也要前來倉庫一趟?
兩人都發出抽氣聲,難以相信有那麼黑暗、骯髒的事正在他們週遭上演。
龐穆真更是憤怒,這群人竟做出這種傷天害理之事還以為能瞞天過海,他一定要全都捉出來!
他望向妻子,明白他們可以走到這一步,挖出這麼重要的罪證,她功不可沒,可他好面子說不出口,只能拐彎抹角的答謝她。
「夫人,沒想到你也有不闖禍、做對事的時候。」
他這是……在讚美她嗎?
羅巧妍高興的紅著臉道:「這沒什麼呀,我們是夫妻,不是嗎?」
此話一出,他勾起唇角,朝她淡淡笑著。
那笑容好好看,她難得一見,盯著他瞧都回不了神了。
「咳,咳……」完全被當成空氣忽略的阿勇用力咳嗽幾聲,掮了掮手。「熱死了,怎麼那麼熱啊?」
兩人迅速回神,心頭都留下了曖昧的餘溫。
「夫人,我們回去吧。」龐穆真看左看右,就是不看她的臉道。
「嗯。」羅巧妍羞齦的點頭。
嘿,像這樣一邊辦案一邊培養感情,還真不錯。
之後,龐穆真陸續和柳金城見上好幾次,花費苦心和不少金錢終於打動對方,拿下運河這案子、簽下合同,獲得彈劾柳金城的收賄證據。
接下來,他繼續和柳金城見面,跟對方當酒友套交情,然後故意暗示妻子的無趣、想要新鮮貨,柳金城一直當他有斷袖之癖,聽他這麼說自然咧開了笑容,說有上等貨在,問他願不願意加入自己的集會。
龐穆真一聽,立即繳上天價般上百兩的會費,暗自欣喜著柳金城正一步步踏入他布好的陷阱裡。
幾天後,他便被安排搭上馬車,來到柳金城位在城郊的隱密別院。
對於這地方,他雖早握有方位圖,可派大批兵馬圍剿,但在那之前,他得先做好勘查工作,調查孌童的來源以及涉案官員等,才好一舉殲滅,不讓某些人僥倖自他眼皮子底下逃走。
在進了別院後,他被帶往地道,觀察到他們看守很嚴格,高處有哨口,要帶著大批兵馬潛入容易被發現。地道很大,分佈很多條路,代表對方可逃的去路也很多,真正實地走起來遠比圖上繪製的複雜,事先勘查果然是對的。
接著不久,他看到驚人的畫面,一個個白淨幼小的孩子排排站著,從四、五歲到十五、六歲的都有,皆被評頭論足的挑選著,而在他們身上也有一種香氣,就是先前在柳金城身上以及在眾庫找到的香袋中聞到的香氣。
他調查過了,那是擷取一種叫芙荊花的毒花做成的香料,對成年人沒影響,但對年幼的孩子是傷腦的,吸入過多會反應遲緩,變得安靜、不吵鬧,這些孩子眼神看來都空洞無神,失去了原本該有的朝氣,想必便是被此所操控。
而有幾個年紀大一點的孩子,較不受香氣的控制,被打得渾身是傷。
他看了於心不忍,恨不得當場剿了這地方,但也只能先忍下來,暗中記下幾張熟悉的官員臉孔,買了幾個孩子回去,先救幾個算幾個。
另外,他順勢調查了這幾年來失蹤的孩童,人數激增太多,但尋回來的很少,都被壓案了,顯示勾結涉案的官員比他想像中多,或許還與負責誘拐小孩的人聯手,狼狽為奸。
同時間,他也部署起自己的人入會,佯裝成有錢老闆或員外,深入其中取得訊息。
莊老闆被刺身亡後,遲遲捉不到兇手,成為懸案,這讓某些入會的人有了危機意識,其中不乏有被柳金城勒索取財、痛恨柳金城的人,還有與莊老闆私交好、想替莊老闆報仇的人,他在二過濾後找上他們,和他們聯手,要來個裡應外合,先由他的人潛入地道裡控制內部,再大開地道的門,讓皇上派來支援他的一支暗衛攻入援助。
這一切精心部署,都在一天天的流逝下,逐漸做好了萬全準備。
孌童集會地道大開的日子,一個月只有一、兩次,稱為「挑貨日」,日期不定,有入會的人會在前幾天收到邀請函,接下來,他只要確定那天的日期就好。
「少爺,你回來了!」
這日,龐穆真回府下了馬車,被總管迎到大廳裡,他喝了口茶道:「少奶奶呢?」
「少奶奶在東院裡。」
他放下茶杯,起身往東院方向走去,想快點見到妻子。
自那日他和妻子一起找到孌童的線索後,他的心境變化很大,變得不排斥跟她討論辦案內容,每次看她聽得投入、雙眼發亮,他心裡只有更驚喜和欣賞,他已經無法再對她說出「女人家不准過問」這句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