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曲氏看著一路跑進來的初六,心中亦喜亦憂,女子成親,無非是想要找一個能倚靠終生的良人,可癡癡傻傻的初六壓根沒辦法給久思什麼倚仗,相反的還要久思照顧他,她只希望他能懂事些,別給久思添太多麻煩。
初六來到高久思面前,見著施了脂粉,戴著鳳冠霞帔,穿著嫁裳的她,整個人看得目不轉睛,拽著她的衣袖說道:「思思,你今天真好看!」
見奶奶今兒個精神好,高久思心情也很好,笑顏以對,「初六也好看。」
被她稱讚,初六高興得咧著嘴,拉著她往外走,「思思,我們快去坐花轎。」
李三胖告訴他,等他們坐完花轎回來,以後就可以睡在一塊了。
高久思拽住他,「等等,還沒給奶奶磕頭呢。」
沈大娘笑著打趣,「這新郎官還真是急呢,不過時辰也差不多了,新郎官與新娘子向老太太拜別吧。」
高久思拉著初六跪下,朝高曲氏磕了三個頭,高曲氏扶兩人起身,囑咐道:「成了親後你倆就是夫妻了,要互敬互愛,互相忍讓,知道嗎?」
「知道。」高久思脆聲應道。
說實話,她並沒有太多當新嫁娘的喜悅,初六癡傻得就如同孩子,她委實無法把他當丈夫看待,但既然決定嫁給他,日後她會盡力照顧好他。
初六聽她應著,也跟著答道:「知道。」
拜別高曲氏後,新嫁娘坐上花轎,新郎官爬上馬背,喜樂奏起,由於新郎官沒有自個兒的住所,拜堂的地方一樣是在高家,故而花轎只是意思意思繞了附近一圈,表示新娘已出嫁了,又再返回高家拜堂。
高久思不知別人的洞房花燭夜是怎麼過的,在出嫁前,奶奶讓何嬸幫她準備了些壓箱底的秘戲圖,讓她先行瞭解該怎麼行房,可此時她看著初六埋頭吃著桌上那些菜餚的模樣,悄悄歎了口氣,對今晚的洞房已不存任何遐想,她敢賭,初六這傢伙定不知該如何行房。
見她沒動筷,初六抬頭看了她一眼,催促她,「思思快吃。」今天忙著成親拜堂,他一直餓著肚子,所以一進來,看到桌上擺滿了一桌的菜餚,他立刻就吃了起來。
外頭的賓客有何長旺和李三胖等人幫忙招呼,拜完堂,他被李三胖拉出去敬賓客們一杯水酒後就回喜房了。
高久思也餓了,點點頭,挾了菜送進嘴裡。
酒足飯飽後,初六興匆匆拉著她躺在床榻上。
「思思,我們睡覺吧。」拉上被褥替兩人蓋上,他對她露出憨傻的笑。
「初六,你知道洞房夜花燭要做什麼嗎?」再怎麼說今晚都是他們的新婚之夜,她不想就這麼虛度了。
他立刻應道:「知道,要同思思一起睡覺。」能同思思睡在一塊,他很高興。
「就這樣?」
初六努力想了想李三胖同他說的話,想起來一件事,「還要抱抱。」他側過身,兩手圈抱著她。
被這般親暱的抱著,高久思臉龐貼在他溫暖的胸膛上,聽著他胸膛鼓動的聲音。
初六似也發覺了,抬手摸了摸自個兒的心口,疑惑的問:「思思,好像有人在我這裡打鼓。」
聽見他稚氣的話,高久思失笑,「是誰在你那裡打鼓?」她沒想到初六竟也會緊張害臊。
「我也不知道,裡頭跳得好大力,思思幫我揉揉。」他抓起她的手,擱在他鼓動著的心口處。
她替他輕輕揉著,看著他俊朗的五官,想著以後要和這人過一輩子,她心中五味雜陳,不知該喜該愁。
丈夫是她自個兒選的,她並不後悔,只要奶奶的病能好起來,往後他們一家三口守在一塊,只要有她一口飯吃,就少不了他的。
下了決定,她抑著羞臊的心,大著膽子翻身坐到他身上,「初六,我教你做一件快樂的事。」人家都說春宵一刻值千金,可見房事應是件能讓人歡悅的事吧。
「是什麼?」他像孩子般好奇的問道。
「是每個人洞房花燭夜一定要做的事,我教你……」
就在這時,房門忽傳來急促的拍門聲,緊接著響起何嬸急切的嗓音,「大姑娘,不好了!」
第5章(1)
聽見何嬸的聲音,知她若沒有重要的事,絕不會在這時來打擾,高久思擔憂是不是奶奶出了什麼事,匆匆套上衣物,趕緊過去開門。
「何嬸,是不是奶奶……」
「不是老太太,是茶鋪走水了!外頭有人來報,說咱們的茶鋪不久前忽然燒了起來,你何叔和三胖已經帶著一些來吃喜酒的鄉親們過去救火了。」今晚是大姑娘的洞房花燭夜,她本不想來打擾,但出了這麼大的事,又不能不說,只能硬著頭皮過來。
高久思一臉錯愕,「好端端的,茶鋪怎麼會走水?」
「這我也不知道,稍早你何叔他們在宴席上幫忙招呼著客人,突然有人來報,說咱們茶鋪起火了。」
擔心茶鋪的情況,高久思急著要趕過去,「我過去瞧瞧,對了,這事奶奶知道嗎?」
「老太太已經睡下,還不知道這事。」
「若是她醒來,先別告訴她,等我回來再說。」高久思趕緊進房穿了外袍,就要往外走。
初六見她要出去也不睡了,爬下床榻,跟了過去。
「思思要去哪裡?」他連外袍都沒穿,只穿著單衣。
「我出去一下,你先睡。」此時的她沒有心思對初六多說什麼,趕著要到茶鋪去。
「思思不睡,我也不睡。」
「隨你吧。」
高久思快步朝茶鋪走去,漆黑的夜裡,隱隱約約可以瞧見不遠處竄出的濃煙,正是高記茶鋪的方向,她心頭一緊,加快了腳步。
初六亦步亦趨的跟著她,見她因走得太快踉蹌了下,連忙扶住她。
「思思不要走這麼快,會摔倒。」
推開他的手,惦記著茶鋪情況的她索性跑了起來。
「思思、思思,你等等我。」初六在她後頭追著。
她沒理會他,跑得喘促的來到茶鋪前,看見已幾乎被燒成廢墟的茶鋪,她整顆心一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