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實說,他其實挺欣賞姜雪櫻的,但是一想到刑嘉妮,她就像是她媽媽的翻版,而他對她媽媽有著一股對年少戀情的追憶,也許得不到的總是最美,如果石睿能和嘉妮結婚,日後見到嘉妮的機會也多,感覺過去一些美好的東西仍在,並沒有消失,所以他一定要姜雪櫻消失。
「雖然有點老套……」玄擎剛知道她半工半讀,日子挺辛苦的,才會接受石睿給她的幫助。「但是你要多少錢?」
「錢?!副董事長……」
「多少錢你才願意離開?」玄擎剛打斷她的話,這是個功利社會,有錢好辦事,這法則他懂。
姜雪櫻沒有被侮辱的感覺,因為她知道只有她自己才能侮辱她,其他人都不行。
「不用花到你一毛錢。」她仍是那溫和的口吻。「我會離開。」
「姜雪櫻,我相信你會離開,但是……」玄擎剛是聰明人。「我不想叔侄反目。」
「我知道怎麼做。」
姜雪櫻不是沒有想過,她和妹妹終究要離開玄石睿的保護,幸好她一向獨立又堅強,所以不論發生什麼事,她都可以面對。
「副董事長,我知道該怎麼做,也絕不會把你牽連進來,請你放心。」姜雪櫻保證道。「董事長現在人在澳門,等他一回來,我會馬上做個了斷。」
「沒有困難?」玄擎剛的眼神釘在她的臉上。「沒有。」她重申。
玄擎剛頓覺自己有點冷酷、殘忍,如果她哭哭啼啼或是潑婦罵街,他都覺得比較好過,也能比較安心,但她不吵不鬧、完全配合,竟令他產生一絲不捨,可是就算如此,他還是要硬起來。「公司那邊……」
「我明天一早就去辦離職。」姜雪櫻接口。
「你的生活……」他畢竟是長輩,而她是侄子家屋簷下的人。「我不想你流落街頭。」
「謝謝你的關心,副董事長,我不會的。」哪怕有辛酸、有眼淚、有苦澀,她也會全往肚子裡吞,不在外人面前示弱。
玄擎剛起身,一口水都沒有喝,他的心有點不踏實,感覺自己好像做錯了,但是覆水難收,話都說出去了,無法再挽回。
「那就拜託你了。」不知是不是對她最後的憐惜,他說這句話的語氣緩和了一些。
「應該的。」她送著玄擎剛到了大門邊。「董事長已經做得夠多了。」
把人送走、大門才一關上,姜雨晨就從房裡走了出來,整個經過她聽得一清二楚。
「姊,現在……」姜雨晨的表情雖苦澀,但她也是勇敢的。「我們怎麼辦?」
「收拾東西。」姜雪櫻只丟下這麼一句話。
玄石睿去澳門參觀了一些賭場,看了些最新式的建築,對這次的改建,他多了一些想法,大樓的地下室及一樓,有很大的設計空間可以討論,可以說是不虛此行。
回到家,已經近午夜了,屋裡靜悄悄的,雖然客廳留了一盞小燈,但姜雪櫻沒這麼早睡啊,而姜雨晨剛考完大考,一定很輕鬆,也不可能老窩在房裡,照理說她們應該要歡心期待等著他回來啊,而且他還特地買了最有名的蛋塔回來,姊妹傾都愛甜食,一定會愛死了!
但……現在是怎樣?
放下隨身行李,他先去姜雪櫻的房間,怪了,整齊又乾淨,好像沒有人住似的,不對啊!接著他去到姜雨晨的房間,也是一樣……就好像這對姊妹不曾在這邊住過似的。
拿出手機,他正想要打電話問個清楚,就在這時,門鈴響了。
一定是她們!一定是姊妹倆回來了,是忘了帶鑰匙嗎?
玄石睿馬上咧開笑容,幾個箭步到了大門前,馬上開門。
只有姜雪櫻一個人,而且她看起來有種鬱鬱寡歡但是又硬撐著的感覺,進門後,她直接把兩串鑰匙放在玄關的鞋櫃上。
他看到她這樣的動作,馬上知道情況不妙,有事發生了。「雨晨呢?」玄石睿比較關心小女生的下落,這會她會在哪裡?「她在我一個姊妹淘的家裡。」上次她失戀,姜雪櫻力挺她,這次她們姊妹沒有地方住,她特別讓她們和她擠一下,暫時渡過這難關。
「你們這裡不住跑去什麼姊妹淘那裡做什麼?」他力持鎮定。「我買了澳門的蛋塔要給你們吃!」
「謝謝。」她道了謝,隨即切入正題,「我們搬走了。」
「雪櫻,你在胡扯什麼?你和雨晨為什麼突然要搬走?見鬼了!」
姜雪櫻凝視著他。他應該才剛回到家,仍西裝筆挺,看起來就是一個年輕有為、英俊挺拔的企業家,讓她更清楚明白,自己真的配不上他。
她知道他不只對她好,對妹妹也好,她很感激,但是……該結束了。「玄石睿。」她直接這麼叫他,因為他們就要變成陌生人了。「我還沒告訴你我的第三個條件。」
「你是認真的?!」玄石睿有很不祥的預感,這種感覺超級糟。
姜雪櫻輕歎一聲,「我的第三個條件就是一一你要無條件的讓我離開。」玄石睿沒有當場發飆,若以他平日自傲、自負的態度,說不定早就答應她了,但是因為他愛上了她,對她已有深厚的感情。他不懂,這些日子以來的相處,難道對她沒有一點意義?她怎麼能這麼輕易就放棄?
「我才不在台灣三天,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明白現在不是發脾氣的時候,他得耐著性子問清楚。
第9章(2)
「是我自己想通了。」把責任全攬到自己身上,姜雪櫻不想把事情鬧大。「你想通什麼了?」這下他可急了,如果沒有外力介入,她卻做出這樣的決定,那他就真的要罵她了。
「是該結束的時候了。」她堅持這個結果。
「結束個鬼!」玄石睿完全不認同她單方面的決定。「雨晨在哪裡?我們一起去把她接回來,然後我們再一起去便利商店買Haagen-Dazs的冰淇淋一起吃……」
姜雪櫻只是表情錟漠的看著他,她知道不能再給他任何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