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確不錯。〕春夏稱讚一句。
布萊德的確長得好看有型,身形又好,不僅高,而且比例恰當,很有出賣皮相的本錢。
〔沖這一句,請你吃大餐。〕布萊德瀟灑地彈一下手指。
他很西方紳士風度地稍攬春夏的腰,伸手招了一輛出租車,伺候她坐進去。
一進車子,他的手就規矩地放回自己身上,和春夏有一搭沒一搭說笑著,不時且就著後視鏡撥撥頭髮,摸摸下巴衣領。
車子在某觀光飯店門口停下。布萊德在飯店可看得到整個城市夜景的二十多層樓高餐廳訂好位子。
也不過才高中生,卻比二、三十的上班族還要有派頭。
春夏也沒大驚小怪,飯店餐廳什麼的,她跟著鄭旭陽夫婦甚至鄭關昭去多了。
〔吃什麼大餐?〕她還是問一句。
〔海鮮大餐。〕布萊德朝她眨眨眼。
進了電梯,布萊德立刻對鏡子左照右看,東摸西撥起來。一會撩他的頭髮,一會整他的衣領,一會又調他十字煉戴的方向角度。
〔春夏,你看我發尾是不是有點亂?〕
春夏探頭看了看。〔還好啦,這樣就很好看。〕〔我的領子呢?有沒有歪了?〕
〔沒有。〕
布萊德又轉身面對鏡子。說:〔我覺得我氣色有點差。你看我要不要補個粉底?〕
老天!
〔布萊德,你已經夠帥了,還要擦什麼粉!〕春夏不以為然。
布萊德說:〔你不知道,那些知名男星都是有上妝的,不然哪能顯得那麼神清氣爽。〕
〔你不必了。你天生麗質。〕春夏用了一句不倫不類的形容詞。
布萊德還是對著鏡子不放,這邊照那邊看顧的,不時還擺個姿態外加表情,很有〔顧影自憐〕的味道。
春夏冷眼旁觀,一句話也不再說。她聞出來,布萊德用的古龍水是卡文克萊的〔迷戀〕。
欸欸 !下回她乾脆送上他一瓶〔自戀〕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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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了一天的教訓還不夠,春夏還沒學乖,星期天一早便興匆匆的跑到大學校園去。
到得剛巧,籃球場裡最搶眼的那個白色身影正凌空躍起,飛身一個上籃。場邊圍觀的一群女孩尖聲呼叫起來。
春夏穿過脂粉群,擠到場邊。球場那個留了〔個木村拓哉頭的穿白色T恤的男孩看到她,快速給她一個飛吻。春夏媚笑一下,挺挺胸,對四周的眼光視而不見。
木村拓哉頭身材結實高大,要臉有臉,要身材有身材,念的是法律,水陸運動兼修。追他的人當然是不嫌少,大家公平競爭,各憑本事,各盡所能。
春夏從半空而降,一下子就栽進內圍半徑中心純屬巧合。木村拓哉頭是她某同學的學長男友的同學,關係牽來扯去就那樣扯上了。反正沒魚蝦也好,何況又是條可口的大魚,所以春夏一兩個星期就往大學校園的運動場報到一次。
〔你遲到了!〕賽罷,木村拓哉頭走到春夏面前,親暱地敲了敲她的頭。
〔睡遲了。〕春夏笑得發花。
〔還敢說!就原諒你這次。我一身是汗,拿條毛巾給我。〕木村拓哉頭邊說邊脫掉T恤,語氣很理所當然。
春夏兩手空空,根本什麼都沒帶。
木村拓哉頭等了半天不見動靜,才發現春夏像木頭一樣站在那邊。
〔你就這樣兩手空空的過來?〕他不敢置信,翻個白眼。跟他約會的女孩哪個會這麼不識相,也不準備好毛巾飲水和點心的?!
〔你自己沒帶毛巾嗎?〕春夏反問。
〔當然有!〕木村拓哉頭又一個白眼。〔算了!毛巾在我背包裡,你快拿給我。〕命令的口吻,有一點不耐了。
春夏微微挑挑眉,聽話地把毛巾找出來給他。
〔還有水。我渴死了!〕木村拓哉頭大剌剌的伸出手。
春夏又將一瓶礦水遞給他。木村拓哉頭喝了一 口水,捏捏春夏的鼻子,半開玩笑抱怨說:
〔春夏,你實在是個不合格的女朋友,哪個女孩像你這樣,不替男朋友準備張羅的!下次別讓我失望了。〕
哦!這倒新鮮。她還是第一次聽到。
〔怎麼?妳不信?〕看她那似笑非笑的表情,木村拓哉頭挑個眉,帶一點自滿得意說:〔不是我說,多少女孩爭著為我遞水遞毛巾,張羅這張羅那的,我偏偏挑上了妳!〕言下之意,該是春夏多大的光榮,多大的恩寵。
〔我知道仰慕你的人很多,排隊排到兩條街外頭。〕春夏笑笑的,算是稱讚,
一邊算是領他〔恩寵〕的情。
木村拓哉頭條件的確好,跟他走在一起,她自己也的確覺得很有面子很得意。
〔知道就好!〕木村拓哉頭揚一下下巴,扛起背包說:〔走吧!我要回去沖個澡,全身是汗,怪不舒服。〕說完就逕自往前走。
木村拓哉頭說話幾乎都不用問號,他自己說了便是。但春夏還是乖乖跟在他身後,心中有一絲竊喜。她還沒去過木村拓哉頭住的地方。木村拓哉頭肯讓她去,表示她在他心中一定是特別的。
這樣想,春夏便虛榮的得意起來,走路感覺都有風。她往前跳兩步,伸手攬住木村拓哉頭的手。他側睨她一眼,給她一個神氣加帥氣的魅笑。
木村拓哉頭自己一個人租了一間一房一廳連一個小廚房的公寓。進了門,他將背包隨手一丟,便吩咐說:
〔我去沖個澡,你幫我收拾收拾,順便煮些東西,我肚子餓死了。〕交代得自然又順口,很是天經地義。
春夏瞪著他背影。她沒聽錯吧?他要她〔收拾收拾〕,然後〔順便煮些東西〕?
她看看屋子,雖然不至於髒亂得像〔狗窩〕,但報紙、雜誌、衣服四處亂丟;
隨處還有一些杯子、啤酒罐埋伏著;流理台上一堆盤子碗筷,疊得有半屏山那麼高。這些,都要她〔收拾收拾〕?!
她吸口氣,就那樣呆了一會。忽然生起氣來。
搞什麼!當鄭關昭那臭傢伙的〔奴僕〕還不夠,幹嘛還要千里迢迢跑來當另一個人的〔僕人〕?!她又不是腦筋燒壞掉了,〔春夏,東西煮好了沒?我餓〕過一會,木村拓哉頭邊擦著濕頭髮,邊叫著由浴室出來,看見客廳還是一團亂,立即皺眉說:〔怎麼還是這麼亂?妳到底在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