升上大三那一年,她與學長去看日出回來之後,病得很嚴重,連出門的力氣都沒有,學長只好為她這個病人準備三餐。原本她打茸將套房的鑰匙交給學長,方便學長進出,學長卻道,鑰匙只能交給未來另一半,若他之於她不是未來另一半,她就應該收好鑰匙。
如今學長將鑰匙交給她,這就表示他視她為未來另一半……梁思愛忘情的咧著嘴傻笑。
「小梁妹妹,別在裡面傻笑了,趕緊下樓幫忙,樓下忙翻天了。」
轟!梁思愛瞬間從頭頂紅到了腳趾,匆匆忙忙將鑰匙放在口袋,低著頭快步走出會議室,到了門邊,不忘了狠瞪紀慕希一眼,紀慕希見了哈哈大笑,忍不住調侃的唱起老歌「愛神」,羞得梁思愛用逃的衝下樓。
這是梁思愛第二次踏進俞熠安的休息室,只是前後兩次所在樓層不同,至於格局和佈置,看起來沒有多大變化,差別在於緊閉的房門此時全打開了。
學長很重視私人空間,每次去他與同學合租的公寓,他臥室的門總是關上,有一回她問能否參觀學長的房間?學長則開玩笑的回答她,他的私人空間很小,除了他,最多只能容納親密的另一半。
如今她在學長心目中應該是未來另一半,鑰匙可以給她,房門當然也不必再關上了,這麼說,她是不是可以走進去參觀?
梁思愛舉起腳步,可是尚未踏出又縮了回來,她和學長的關係終究沒名沒分,未經同意就闖進去,總是太失禮了。
不過,整個休息室都逛過了,就差一個主臥室,實在很好奇。
踟躕了半晌,梁思愛終於忍不住向前邁開腳步。
學長的房間真是乾淨整齊,看起來就像飯店的客房,一目瞭然,實在沒什麼好參觀,不過就在她轉身想退出去的時候,目光瞥見一面牆上掛了許多裱框的素描,雙腳不知不覺一轉,就走到那面牆前面。
每一幅素描的署名都是「Tony」一一她記得學長的英文名字就是Tony,難道這些素描都是學長的作品?
梁思愛仔細觀賞每一幅作品,主角皆是一男一女,且是相同的男女主角。他們的五官不是很清晰,可是感覺很熟悉,尤其每一幅作品呈現出來的畫面,一一將她拉回過去一一她與學長救了一隻受傷的貓咪、她與學長一人一隻耳機坐在草地上聆聽音樂、她與學長漫步在河堤上、她與學長放鞴炮迎新年……
看著看著,梁思愛越來越確定,這些是在敘述她與學長共有的點點滴滴……如今她方才明白,原來學長如此珍藏關於她的每一件事,他喜歡她真的很久很久了。
「你都看見了。」俞熠安站在梁思愛身後。
緩和一下激動的情緒,梁思愛柔聲問:「為何從來不讓我知道學長的心意?」
「從一開始,你就在我們之間劃上一條線,如果告訴你我喜歡你,你大概會拿出跑百米的速度逃走吧。」
「……我在學長眼中就這麼沒出息嗎?」雖然如今無法證實學長的擔憂是否會發生,但不可否認,當時她滿腦子想當灰姑娘,盼著白馬王子尋到她,即使她與學長心意相同,她也沒有勇氣接受。不過,聽到學長對她的評價如此不好,還是讓她覺得很難過。
「我只是想讓你知道,當時我們都沒有足夠的決心面對自己的心。」
「學長認為我現在有足夠的決心了嗎?」
「現在我管不了那麼多了。」俞熠安從後面伸手圈住梁思愛。「沒關係,你沒有足夠的決心又如何?我有夠強悍的毅力。」
聞言,梁思愛甜蜜蜜的笑了,可是嘴巴偏偏不肯鬆口。「學長確定?」
「我不會鬆開手。」俞熠安雙手將她圈得更緊。
「事實上,我是個膽小鬼。」看起來好像很勇敢的與媽咪較勁,可是卻沒有膽量真的去抗爭。
「這一點我們不是一直都很清楚嗎?」
梁思愛生氣的想掙脫俞熠安的懷抱,可是他猶如銅牆鐵壁,完全無法撼動他。
「你都承認的事,何必生氣?」
「我承認是一回事,別人的批評又是另一回事。」
「我覺得你膽小是好事。」不會亂跑,這些年他才可以將心力投注在事業上。
「學長還沒嘗到我膽小的苦頭。」
「我不是說了,我夠強悍,你只要躲在我後面就好了。」
「我哪有這麼孬種?」
「相信我,我會守護你。」
梁思愛微微拉開俞熠安的手,轉過身面對他。「雖然我是個膽小鬼,但是我想站在學長身邊,我也想守護學長。」她一直不認同父母虛偽的婚姻,可又不能否認他們始終攜手一起面對外面的世界,沒有誰躲在誰的後面,因為夫妻是一體的。
心一震,俞熠安的目光柔情似水,她在感情方面一直很遲鈍,如今可以說出這樣的話,已經是很大的突破「你想站在我身邊,就站在我身邊,想躲在我後面,就躲在我後面,只要別離開我就好了。」
梁思愛踮起腳尖親一下他的雙唇,好害羞的道:「真正要擔心的人是我,學長的腳比我還長,跑得又比我還快。」
俞熠安忍俊不住的哈哈大笑。「理論是如此,可是一看到你,我的雙腳會自動自發跟著你,完全不受理智指揮,所以你根本不必擔心。」
「學長捏我一下。」
俞熠安伸手在她左耳彈了一下,痛得她哇哇大叫。
梁思愛可憐兮兮的捂著左耳。「學長幹嘛這麼用力?痛死了!」
「現在你可以確定了,這一切都是真的。」
學長總是知道她在想什麼。「學長,我媽咪很厲害。」
「對我來說,最厲害的人是你。」除了她,沒有人可以左右他的喜怒哀樂。
梁思愛懊惱的嘴一噘。「我很認真。」
「你看我的樣子像在開玩笑嗎?」俞熠安再次伸手圈住她,很緊很緊,好像恨不得將她嵌入他體內。「不管是誰,我都可以應付得來,要不然,我就沒有資格說要守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