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喝了酒?」
「我滴酒未沾。」
「那你是突然神智不清?」
「項芸,我一直很清醒,你這話——」
「那為什麼會發生這種事?」她欲哭無淚。「你沒有喝酒又沒有神智不清,你大可以把我安頓在你家客房,要不然你也可以把我丟在溫奶奶家的院子裡,你為什麼要和我上床?」
「項芸,我們會發生關係……不是一件很自然的事嗎?」嚴希焰不知道她在驚駭什麼。
「自然?」如果此時她有穿衣服,她一定會激動得馬上跳起來。「我們有婚姻關係嗎?我們是一對情侶嗎?還是這算一夜情?」
「項芸,就算我們現在不是夫妻,我們好歹『也曾經是』夫妻!」他的好心情正被她一點一滴的摧毀。「你為什麼要一副天好像要塌下來的表情?」
她不敢問他有沒有做避孕措施,她真的不想問,而且做都做了……
「我要起來了!」她的聲線變得僵硬死板。
「要我扶你嗎?」他以為經過了一夜的「激戰」,她會虛脫無力。
「不!我要你出去!」她用頭指了指門。
「項芸,現在再扭扭捏捏的,是不是有點矯情?」嚴希焰的目光將她從頭到腳打量一番。「你全身上下還有哪裡是我沒有碰過、沒有看過、沒有親過的?」
如果這一刻世界末日真要來臨,她絕不會怨天怨地,不會怪自己二十六、七歲就得上天堂,因為她和他竟意外的纏綿上了床,她心裡想著真是不該發生,但又莫名的、矛盾的感到一絲甜蜜從心窖脫逃浮起!
「嚴希焰,請你給我一點隱私。」項芸呻吟,「你家有百服寧嗎?」
「你需要幾顆?」他微笑。
嚴希焰轉身。他一點也不急,反正來日方長,在他和項芸跨出了這一步之後,他已經有了九成的信心,項芸是他的!她一直都是他的,她的人是他的,她的心更是他的,她依然愛他。
頭痛藥是吃了兩顆,但並沒有緩解項芸的不舒服,在嚴希焰送她回家的途中,她的頭仍時不時的抽痛著。不過這是她的報應,活該她要喝了酒和嚴希焰上床,頭痛……只是老天給她的小懲罰。
嚴希焰雖然專心開著車,但是他也想和項芸好好談談,走到這一步了,他們不能不面對。
「現在呢?」他把決定權交給她。
「我是在問……」嚴希焰一個寵溺的眼神看過去。這女人當過他的老婆,可是他卻好像不曾好好的寵過她,現在只能盼以後了。「現在我們該怎麼辦?」
項芸把頭轉開。她沒有答案。「我又回到你生命中了。」
「嚴希焰,我們只是上了床。」她把頭轉回來,雖然這個動作令她的頭好像是要應聲折斷,可是她沒有逃避。
「你還是得0S!」
「那昨夜算什麼?」嚴希焰也不動怒。
「意外。」她給了定義。
「意外?」
「我們都沒有預期,但它就是發生了,我不知道自己會喝醉,不知道奶奶會找你來,不知道你會把我帶回你家,不知道接下來……」她正在努力逼自己說出「酒後失身」的過程。「我不怪任何人!」
「謝謝你不怪我!」嚴希焰揶揄。
「就當……」項芸偷貓了他一眼。「這一切沒有發生過,它並不存在我們的記憶中。」
這下如果不把車停下,他不保證不會出狀況。方向盤一扭,切換了幾個車道之後,他將車停在了路邊,熄掉了引擎,拔下了車鑰匙,他需要延長一些時間來沉澱自己的情緒。
項芸知道他現在一定非常憤怒,哪怕他沒有大吼大叫,但她知道他在生氣,他的唇緊抿著,他的眼睛微瞇,他的胸膛微微起伏。
「沒發生過?」嚴希焰稍稍側身瞪視她。
「就當……」她接不下去。
「我只是作了場春夢?」他的目光冷然。
「隨便你。」
「項芸,那麼真實火熱的觸碰、那麼深刻的情感交流,你居然敢說只是一場春夢?!」他突然抓起她的手腕,要她正視他。
「嚴希焰,這事本來就不該發生,我們都……」她沒有畏縮。「講好了。」
「講好什麼?」
「你不會再出現……」她自己都講得有點煩了。
他甩掉她的手。那種感覺真的很差、很差,和自己還深愛著的前妻上床,結果她告訴自己就當做是夢一場,這簡直教一個大男人抓狂,難道他是被「用過」之後即可拋到腦後的「玩物」……現在的女人都這麼灑脫的嗎?
項芸在心裡鄭重警告自己,絕不能再喝酒,喝酒既澆不了然也解決不了問題,現在……情況不是更複雜、更不堪?她是不是該買個「事後避孕丸」……
「項芸,你真的不願意努力一下嗎?」
她想到了自己喝酒的原因——他明明就在和新對像認識啊,而且再次見到她的前婆婆,她那種恐怖、不太敢面對的情緒瞬間翻湧而上。
項芸輕輕搖頭。「算了。」
「你不怕昨夜留下了什麼『後遺症』?」嚴希焰希望有,因為他什麼避孕措施都沒有做。
「那你先載我去藥局好了。」她非常實際。
「項芸,我們再結一次婚!」他終於受不了的反彈,不再以她的想法為想法,不再以她的考量為考量。「你想過這個可能沒有?」
「再結一次婚?」她真的有點嚇到了。「只要你點頭,其他的事就由我來處理!」
項芸呆了。嚴希焰真的說了結婚?
「只因為我們上了床?」她必須殘忍一點,自己對自己殘忍……總比別人對她殘忍來得好。
「不!是因為我們還深愛著彼此!」他說出了強而有力的一句話。
幸好自己有顆很強的心臟,不然一聽這麼甜蜜的話,馬上兵敗如山倒,被他強佔了去!可一談到婚姻,絕不是她點個頭,其他就由他去處理,沒有這麼簡單。「我沒想過這個可能。」她很誠實。
「那你現在好好想想這個可能,好嗎?」嚴希焰不逼她,他已拋出了風向球,也已表明了自己的意願。「項芸,我們之間還有好濃、好深的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