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吉運年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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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1 頁

 

  但十歲的他就沒有那麼好說服了,果然——

  那次,是在外頭和人打架了,他也想任性一回、耍賴一次,想和別人一樣賴在母妃身上哭,所以他偷偷溜進待春院,卻沒想到會在待春院裡看見皇上。

  皇帝把他帶進地道裡,鄭重告訴他,「你已經長大,有資格知道自己的身世。」

  皇上與母妃相識在未成親之前,兩人青梅竹馬,感情深厚。

  皇上和親弟弟靖王同時向外袓求娶母妃,外袓沒有想太多,便點頭應下,外袓把母親嫁給父王,卻把孿生妹妹嫁給皇上。

  父王不識母妃,根本不知道母妃心儀皇上,但皇帝在新婚夜就曉得貌似形似、性情卻截然不同的女子並非自己想要求娶的對象,但是錯誤造成,無法改變。

  母妃是個認命的,既已嫁入靖王府,便一心一意好好對待丈夫,操持中饋。

  然而姨母命薄,難產離世,連腹中孩子也沒留下,同一年,父王重病而亡。

  當時,皇帝經常進出王府為父王上香,而父王的江側妃已懷有身孕,她一心一意除去母妃,竟大膽下藥,企圖令母妃淫亂王府後院。

  不料,這一幕被皇上發現,皇上原意想解救母妃,卻在意亂情迷之際控制不住自己,鑄下大錯。

  那一夜,母妃懷上自己。

  夫死妻卻有孕,事情傳出去,母妃定然無法倖存。

  第六章 日子忙得團團轉(2)

  江側妃不知道那個晚上的男人是誰,正氣恨計謀失誤時,母妃有孕的消息傳出,她心中大喜,本想進宮向皇太后告狀,以淫亂罪逼得母妃自盡,之後她便可順理成章接手靖王府。然而,皇上哪容得自己被算計?

  皇上讓母妃搬進待春院,派宮中侍衛團團保護,更從宮裡調出兩名嬤嬤「照看」江側妃,直到此刻她才曉得自己機關算盡,卻把自己的命給算進去了。

  江側妃無福,足月後卻產下死胎,她瘋言瘋語,硬是誣賴王妃下毒。

  天曉得,這無憑無據的指控打的是皇帝的顏面,如果可以,他何嘗不想替自己的親弟弟留下血脈。

  一個發瘋的女人,自然不能活得太久,產下死胎之後,江側妃「傷心過度」,月子沒坐完就追隨孩子而去。

  被她這樣一鬧,衛翔儇提早兩個月出世,成了靖王爺的遺腹子。

  皇帝在密道裡告訴衛翔儇,他的母妃過得不快樂,她感到深深的罪孽,她無法面對自己的兒子,她自恨自怨。

  皇帝也老實告訴衛翔儇,這件事不能讓第三人知道,為了皇家的顏面,他永遠只會是靖王世子,但會給他無上的尊榮與富貴。

  衛翔儇抬頭挺胸,滿臉傲骨,回答,「我不想當皇子,更不想要那把龍椅,而且我要的尊榮富貴不需要別人給,我會用自己的雙手去爭取。」

  他的答案讓皇帝感到無比的驕傲光榮,這才是他的兒子、他的血脈!

  他的身份,衛翔儇沒有告訴過任何人,只除了蕭瑀。

  他告訴蕭瑀,因為她是第一個帶給他溫暖的女孩。

  蕭瑀聽完故事後,衝著他一笑,說:「有差嗎?你還是你,人的價值要靠自己創造,而不是靠父母袓先給。」

  那次,他激動地抱住蕭瑀,知道這天地間有一個人,她的想法、她的靈魂與自己如此契合,他怎能不激動、不衝動?

  那一刻,他下定決心,他要娶她,他要蕭瑀陪自己走一輩子。

  衛翔儇第二次走進這條密道,是為了衛翔祺,他領著大哥走過父皇曾經走過的地道,讓他與孟可溪再續前緣。

  這條密道成就了他們的愛情,也為他們帶來第一個子嗣。

  他怎麼都沒想到,有一天他會為了自己,再度走進來。

  天亮了嗎?應該天亮了吧,所以……他們在吃早膳了嗎?

  莫離形容過他們的早膳,很簡單的米粥,卻被她說得好像天上有人間無似的,能嘗到是累積多少代的福分。

  誇不誇張?很誇張!不過他的確清楚,莫離的舌頭有多刁。

  衛翔儇在大衛王朝開了十七家酒樓飯館,都是當地首屈一指的,但她吃過一圈後,給他的評語皆是「尚可」、「勉強」、「馬馬虎虎」。

  每次聽到評語,他都會回她一句,「你就當一輩子的牙籤吧。」

  她連當棍子的資格都沒有,當牙籤已經是他寬容了——這個沒胸部、沒屁股、沒腰身,還敢說自己是女人的女人。

  四個月了嗎?應該還不到,不長的日子牙籤卻大了好幾號,該凸的、該翹的地方多了肉,衣服繃得讓人看著難受。

  衛左甚至說:「衛右回來後,肯定會鬧著主子爺把他的阿離找回來,因為那丫頭已經好看得不像牙籤了。」

  所以儘管莫離說話誇張,他還是願意相信,尤其吃過顧綺年炒的空心菜之後。

  到底了,他一步步爬上階梯,推開門,主屋裡面已經沒有人。

  衛左回稟,這屋子是春天、夏天住的。

  春天、夏天?堂堂靖王爺的兒子居然是這樣取名字的——你喜歡什麼?

  如果他們回答喜歡小狗、小貓,他的兒子是不是要叫狗狗、喵喵?什麼鬼法子,偏那兩個孩子很高興、更自信,因為顧綺年把他們的話聽進去,並且認真對待。

  忍不住地,他又想起莫離說過的,她說:「顧綺年就是會讓身邊的人感到自在舒心啊!」

  她真有那麼好?連半點壞心眼都沒?對孟可溪留下來的嫁妝真的不上心?

  莫離轉告了她的話,有點諷刺、有些挑釁,她還真是不在乎惹火自己!

  這樣的顧綺年,再度讓他感到迷糊,他問著重複過幾百次的話——她還是那個顧綺年嗎?為了自保,拿刀子劃過他喉管的女人?

  屋子裡整理得乾淨整齊,他對偷窺沒有興趣,卻還是打開櫃子。

  春天、夏天的衣櫃裡有將近十套衣服,質料不是頂好,卻是結實舒服的,床上的棉被疊得有些亂,但看得出盡力了。

  是春天、夏天自己動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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