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驗生被罵得面紅耳赤,說不出話來。
「皇兄,莫亮珍真不適合您,請您不要自毀聖名。」曾巧心再勸。
論遠儀道:「心兒,你不必勸陛下了,陛下若堅持立寶妃娘娘為皇后,那便是不在乎他人批評,而你又何必違逆。」
昨日他在曾巧心之後進宮,無奈她不見他,讓人把他趕走,甚至沒回駙馬府,在宮裡住了一夜,他沒能解釋,今日進宮才再見到她。
曾巧心一見他,表情都變了,眼眶泛紅,馬上想起他對莫亮珍的情分。若依呂氏所說,那莫亮珍是故意害她,可他明明知道卻沒有追究,這種背叛傷透了她的心。
論遠儀心知她惱什麼,歎口氣,朝曾子昂跪下,緩緩道:「陛下,臣也有罪,寶妃娘娘不孕之事臣早知情,就是因為知情,才對她不能成為皇后感到惋惜。
「臣當初沒能堅持娶她,臣曾經後悔過,但娶了公主之後,受公主嫻靜可愛所吸引,婚後對公主已是一心H意,再無他想,可呂氏被廢為庶人後,仍無事生非,定要挑撥我夫妻情感,並且利用公主的怒氣將寶妃娘娘之疾公諸於世,其心可議,請陛下處置呂氏!」這話是說給曾子昂以及眾人聽,更是說給曾巧心聽。
曾巧心愕然,「這麼說是我讓呂氏操控了去?你根本沒有背叛我?」
他苦笑,「你我夫妻日日同床共枕,我對你如何,你不知嗎?」
她立即紅了臉龐,「那……那是我誤會了寶妃娘娘,她沒有故意害我……」她不好意思地看向莫亮珍。
莫亮珍輕輕點頭,沒怪她,「我曉得你夫妻恩愛,從沒想過去破壞,駙馬也曾清楚告訴我,他現在心裡只有你及孩子,你們一家三口過得很幸福。」
曾巧心更羞愧了,「對不起,是我衝動了,這才會中呂氏的計。」她憤憤的道:「皇兄,呂氏惡行不改,仍想興風作浪,這回不能再鐃,臣妹建議賜死呂氏。」
曾子昂道:「朕正有此意,明日賜她白綾三尺,讓她懸樑謝罪。」呂氏自尋死路,被圈禁居然還能鬧出這些事來,活該!
眾人見他震怒,明白呂氏非死不可,而呂氏死有佘辜,沒人同情她,他們只對一個月後曾子昂要立莫亮珍為皇后之事愁緒如麻,心情焦灼難忍,無法排遣。
隔日,呂氏被賜死了,曾俊章知曉後,只哭了一回便默默將屍首由宮中帶回,運往呂氏的祖地南寮下葬。可惜她曾貴為大燕太后,死後卻僅是一座石碑簡單刻上「呂氏之墓」四個字,讓曾以她為尊的南察人無比唏噓。
忌妒的人活在地獄中,呂氏一生只追求不可得的東西,儘管先皇已給了她所有的寵愛,她仍不能滿足,只記恨當年的那段錯誤,導致自己與別人的一生皆不幸,呂氏的悲劇是自己造成的,曾俊章深深明白,只盼她死後能真的得到解脫。
曾子言聽聞呂氏的死訊,嚇得驚慌失措,深怕自己也即將沒命,煎熬了幾日便半瘋了,在牢裡成天自言自語、又哭又笑。曾俊章去看他時,他抓著自家兒子的手,要兒子給他和母后報仇,讓曾俊章進宮謀殺曾子昂,說曾俊章 殺了曾子昂後,即可篡位為帝,這時候他便能做那太上皇。
曾俊章無奈他失心瘋,為了斷他的妄想,向曾子昂自請收回爵位,自願做個庶民搬遷至南察為呂氏守墳,曾子昂考慮三日,允了。
莫亮珍明白他為何同意曾俊章走,這何嘗不是讓侄子遠離這些是非風暴的方法,若曾俊章繼續留在燕都,難免遭有心人利用,也許終將步上其祖母與父親的後塵。
只是曾子言得知兒子自斷後路後,氣得吐血,當真瘋了,終日謾罵曾子昂目無尊長、竊國奪位,罵曾俊章愚蠢至極、忤逆不孝。
曾俊章走後,曾子昂再下一詔,命玉妃劉瓊在立後大典前離宮,回南寮督建聖廟,永保大燕太平,不過眾人心知肚明,他讓劉瓊離宮,是以此昭告天下他立莫亮珍為後的決心,絕無人可以取代或威脅到莫亮珍的地位。
他的一意孤行使得莫亮珍被罵妖女,媚惑皇帝,令皇帝連無後都不在意了。
莫亮珍飽受罵名,終日心神不寧,很想再勸他三思,不要立她為後,兩人只要能相守,她並不在乎後位,且她也不願意自私地真的讓他無後,她希望他能留下劉瓊,讓劉瓊為他生兒育女。
這日,她由夢中驚醒,出了滿身大汗,那受驚的樣子驚嚇了為她守夜的綠兒。
「娘娘,您這是怎麼了?」綠兒邊問,邊取來濕布為她擦拭冷汗。
「我作惡夢了……」她驚魂未定。
綠兒問:「是夢見了什麼,將您嚇成這樣?」
「我夢見自己魂斷立後大典上了……」她表情驚惶。
「啊?!」綠兒驚得連手中的濕布都掉了,「娘、娘娘,後日即是您的立後大典,您何必這樣詛咒自己。」
莫亮珍白著臉,恍惚搖首,「這夢好真實,也許真是詛咒……」
發覺自己說錯話,綠兒急忙道:「不不不,這只是夢,您別多想啊!」
莫亮珍深吸氣,努力擺脫那份恐懼,好一會後,她突然問:「陛下今日有過來嗎?」
「陛下已經好幾日沒來了……」綠兒歎息,唉,陛下因為不想聽見娘娘總要求要取消立後大典,索性不來了。
莫亮珍沉著臉下床,套上鞋子,披上外衣就往外走。
綠兒追著她問:「娘娘,這麼晚了,您這是要上哪去?」
「此刻陛下一定還在慶陽殿處理政務,我過去找他。」
「娘娘,您就算去找陛下,陛下也說了,他不會取消封後大典的。」綠兒勸說著。
她腳步未停,「就算如此,我還是要阻止。」
「可是陛下不聽啊!」
「不聽也得聽!」她含淚說著,又加快了腳步。
綠兒只好跟在後頭。
第十五章 不孕之事被揭穿(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