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媚行天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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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了一個女人生出事端不是他的作風,且他也不想如呂氏的意,讓呂氏有機會看他惹麻煩,因此他暫時不打算將她接進宮中,然而如果不讓這女人進宮,自己如何能擁有她?唯一的辦法就只能金屋藏嬌了。

  「什麼!」剛才若是被炸酥,她現在就是被炸焦了,「陛下這意思是想將小女子不明不白地養在這?」她的怒火開始燃燒。

  「朕的女人與一般不同,說不明不白並不恰當。」

  「哪裡不恰當了?陛下不顧小女子意願而如此行事,且沒有絲毫擔當,不打算讓小女子進宮,怕擋不住眾人的口誅筆伐,這才想將小女子藏在宮外,心血來潮時臨幸一番,既無負擔,又不必負責任,這跟男人在外頭包娼妓有什麼兩樣?」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失望湧上她的心頭,原來他也認為她是隨便的女人,能輕易輕薄。

  他愕然,敢情皇帝臨幸她,她當被嫖?那他不就是嫖客了!他罵道:「你放肆!」

  「反正小女子剛剛咬傷陛下已是死罪,這下再多說幾句大逆不道的話也不能多死幾次。小女子雖說名聲不佳,風評不良,但也不至於自甘墮落到淪為他人狎玩的俎上肉,陛下的恩典小女子消受不起。」哼,想要金屋藏嬌,作春秋大夢去!

  曾子昂怒極,他以為莫亮珍該有自知之明,曉得自己名聲差,要進宮是不可能的,但能受他青睞必是喜出望外,哪知這女人不僅斷然拒絕,還說了一堆氣死人的話。他怒不可遏,「你不怕朕真宰了你?」

  她皮笑肉不笑,「小女子死不足惜,還請陛下賜死。」

  「你!很好,求死,朕成全你!」他向來對控制脾氣很有一套,才會博得雅君之名,可這女人有本事,居然能惹得他暴跳如雷。

  第五章 太后皇帝各懷鬼胎(1)

  「臣昨日腿傷嚴重,昏厥過去,讓人抬進宮後,仍沒能醒過來即時向陛下覆命,今日特地來請罪。」曾子言一條腿架著板子,讓四個太監抬進慶陽殿面聖,看似真的傷得不輕。

  曾子昂看著他那萎靡沒用的樣子,頻頻蹙眉。好在他昨日沒清醒,要不然自己以為他與莫亮珍有染,以當時自己的怒火,可能三句不到就讓人剝了他的皮。

  想起這件事,曾子昂便暗自磨牙,昨夜讓那女人氣得差點以悖逆之罪殺了她,然而最後還是將她放了。人雖放了,但被一個女人氣成這樣,自己心中的鬱結可不是能輕易道盡的。

  一旁的王偉見曾子昂有一瞬間神情憤然,不禁輕顫了一下,猜都猜得出自家陛下正想起什麼。昨夜他也在場,就在那屋子外頭,自然曉得莫亮珍有多膽大包天,膽敢拒絕陛下金屋藏嬌的要求,陛下雖沒當場殺了她,但之後必會追究。

  曾子昂應付著說:「朕不怪罪你,不過下次行走時小心點,別再摔跤了,你這一傷,母后擔足了心。」

  「讓母后擔憂是臣不孝,臣會再去向母后請罪。」曾子言尷尬極了,昨日他得到傳聞中的助雄風聖品,喜出望外,一時得意忘形,才會剛走出國相府就摔個狗吃屎,這醜態不少人看見,著實丟臉,如今再讓曾子昂拿出來說,他就更加臉面無光了。

  曾子昂問起正事,「南寮災情如何?百姓可已經妥善安頓?」

  「南寮水災比想像中嚴重,河伯為患,陸路成渠,弄得百姓家家無佘財,戶戶無歸處,生活困苦,財匱力拙,簡直民不聊生。

  「臣見百姓流離失所者眾,抵達南寮後立刻親自指揮救災,待朝廷賑銀送到後,馬不停蹄的主持發放事宜,可惜災民多而賑銀少,臣不忍見災民繼續受苦,便自掏腰包拿出一萬兩加入賑災,解救百姓於苦難,南寮百姓因而感念臣……呃,感念朝廷以及陛下的恩德,在臣離開時紛紛朝天跪拜,感激涕零。」曾子言唱作俱佳,口沬四濺。

  曾子昂聽著臉色越來越難看,什麼自掏腰包,南寮地方官員都已飛鴿傳書向自己匯報清楚了,益王一到南寮就先逼地方仕紳拿錢出來買糧。這些人也都是受災戶,日子雖比一般百姓好些,但也不好過,受他脅迫不得不硬湊出一萬兩來給他,錢進了他的口袋後,其實一毛也沒拿出來給災民。

  此外,待朝廷賑銀送達後,他將錢交給屬下去灑,也不管錢怎麼花,自己天天待在官捨吃香喝辣,還招妓徹夜狂歡,壓根連災民也沒見過幾個,哪裡知道災後陸路成渠的情況及民生疾苦,卻好意思自承功勞!

  所幸他的屬下還知道南寮是太后的娘家祖地,不敢貪得太厲害,就怕讓太后得知休想好過,大部分的錢還是真正用在災民身上,衝著這點,自己就不治他的罪了,畢竟這些是派他去南察前就已預料得到的結果。

  「益王辛苦了,讓你自掏腰包,朕也過意不去,本想補償你的,但朝廷財政吃緊,是真的拿不出錢了,只能讓你暫且擔下了。」

  「這天下是咱們曾氏的,臣不擔,誰擔?」曾子言這話說得極為沒分寸,天下的主君姓曾沒錯,但那是曾子昂的,並非他的,可這人連自己大放厥詞說錯話都不自知,還兀自笑得得意。

  曾子昂神色變了變,口氣森然,「益王還想著當天下的主人嗎?」

  「這天下本就是我——臣失言!自父皇將天下交給您後,臣就誠心輔佐,哪裡想過當江山的主人,您誤解臣的話了!」曾子言總算發現自己禍從口出,連忙改口。

  曾子昂嗤笑,天下之大,也真大不過自己兄長缺的那塊心眼。「幸好是朕誤會了,否則謀逆可是殺頭死罪。」

  曾子言臉上血色迅速褪去,心下不住又恨起來,暗罵著,這天下本來是他曾子言的,是父皇老糊塗才會改交給這小子,當初登大統的若是自己,他定立馬殺了這小子,讓這小子再無機會在自己面前揚天子之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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