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我聽到這種話,會很感動欸!」冉子綠與她的觀感截然不同。「我多希望有命定的另一半出現,因前世情緣再續緣分,那種情感有多深濃,也無人能取代。」冉子綠不由得又充滿幻想。
「難道,有個男人說你是他命中注定的另一半,你就又沉淪了?」季曼凝不以為然反問。
「那得看他說得有幾分誠意!那個嚴焱對你很認真吧?」現在的她,自是不會因男人幾句甜言蜜語就輕易又暈船。
但她認為季曼凝遇到的追求者不同,不是那種舌粲蓮花、巧言令色的男人。
「認真。認真得有些莫名其妙。」季曼凝朝天花板翻個白眼,有種無力感。
她第一次遇到這麼怪的追求者,且不說他先前寄光碟片、抄情詩,及送盆栽的行徑很另類,他莫名其妙強吻她,事後又那番怪異說詞,令她除了氣悶外,簡直無言以對。
偏偏對方又是總裁的侄子,她工作上要接觸的對象。
「你嘴上說他討厭、煩人,其實心裡有點在意對方吧?」冉子綠詢問。
好友對追求者向來拒於千里之外,不管對方身份家世如何,對她展開多熱情追求,她皆能無動於衷,一逕淡漠,拒絕到底。
然而,好友一提起嚴焱,臉上表情明顯出現變化,情緒也一再出現異樣,顯得不尋常。
「你其實也不是那麼討厭被他吻的感覺,對嗎?」冉子綠進一步揣測。
方纔,好友提到被嚴焱莫名其妙強吻時,雖面露惱意,麗顏卻又流露一抹罕見的羞赧,而她恰恰捕捉到好友那抹微妙神情。
「沒這回事。」季曼凝擺擺手,一口否認。「別談我的八卦了,換你倒垃圾。」
不希望被好友繼續追問連她都有些迷惘的事,只能將話題轉回好友身上。
冉子綠於是談起這次失戀狀況,她的情緒不若一開始那麼激動難過,卻仍不覺眼眶泛紅,接連喝了幾杯調酒……
「我陪你搭計程車回去。」稍晚,季曼凝提議,因她也喝了酒,不便開車送好友。
冉子綠擺手道:「沒關係,我自己搭車就行。」她們住在紐約不同區域。
「你喝多了,還是先陪你回去,我比較放心。」兩人才走出酒吧,冉子綠腳步不禁踉蹌了下,季曼凝更堅持說道。
她雖盡量制止好友喝悶酒,但在她到來之前,好友早已喝掉兩杯酒精濃度高的調酒。
她拉著好友的手臂,走往路邊欲攔車。
「我送你們。」
忽地,身後傳來一道男音,教季曼凝轉頭一看,驚愕愣住。
「這位先生是?」微醺的冉子綠不禁張大眼,將眼前高姚英俊的長髮東方男人,從頭到腳打量一番。
「我剛才提到的嚴焱。」季曼凝對身旁的好友,低聲說道。
她轉而看向嚴焱,麗顏微繃,「你怎麼會在這裡?」
難不成……他跟蹤她?
「我跟蹤你。」嚴焱坦言不諱。
季曼凝聽了,沉下了臉。
嚴焱見狀,連忙表示,因中午透過電話向她道歉解釋,似乎更令她不悅,他苦惱幾個小時,在傍晚驅車來紐約,欲當面再向她好好說清楚。
他在晚上將近九點抵達曼哈頓,因先確認過她今晚加班,打算直接去她的辦公室見她,卻在接近帝都財團總公司大樓的路上,意外看見她走在一旁人行道上。他於是放慢車速,尾隨徒步的她,轉過兩條街,到了這間酒吧。
他將車停妥,悄悄跟進酒吧,看見她與另一名女性碰面,一時不好唐突上前打擾,於是又步出酒吧,選擇在外面等候,直到看見她們出現。
「既然這樣,我自己搭車,你讓嚴先生送吧!」冉子綠識趣說道。
眼前這男人,比她想像的還優呢!
「我找專人護送。」季曼凝毫不領情,也無意聽嚴焱再解釋什麼,掏出手機,撥一通電話——「我在第22街的酒吧,請派曹謙來護送。」
她聯絡的對象是嚴世爵,而曹謙是總裁的隨行保鏢之一。
總裁今晚就夜宿公司頂樓的私人寓所,身為隨行保鏢的曹謙,自是也留在總公司。
先前,她向總裁要求換人和嚴焱接洽,最後在總裁的說服下,雖同意繼續跟嚴焱談飯店建築設計的公事,卻也向總裁提出要求,必要時出借曹謙陪同,避免再跟嚴焱獨處。
面對她的要求,嚴世爵無異議,隨即要曹謙過去做護送工作,不一會,曹謙開著嚴世爵的座車過來。
嚴焱見狀,內心氣悶。嚴世爵究竟是想幫他,或有意給他找麻煩?
季曼凝立時上前,拉開車門,讓冉子綠先上車。
嚴焱見她欲搭上另一個男人的車離去,匆忙走過去,一把捉住季曼凝的手腕。準備坐入車內的季曼凝,一陣錯愕,轉頭瞪視他。
嚴焱對坐在駕駛座的男人說道:「季小姐的朋友麻煩你護送她到家,至於季小姐,由我護送就行。」
他隨即將後座車門甩上,不由分說、不容她拒絕地將她拉往停靠在路旁的墨藍色房車。
「你——幹麼?放手!再敢亂來,我絕不會放過你!」季曼凝欲甩開被他桎梏的手腕,威嚇道。
他顯得霸道的行徑,令她心口一陣慌亂跳動,並不是怕他可能會傷害她,但原因她也理不清。
「我絕不會再對你不禮貌,只想好好把話說清楚。」嚴焱拉開副駕駛座車門,推她入車內。
今天一整個下午,他心裡忐忑惶惑,那是從未有過的感受,又因擔心她生氣,躊躇不決,良久才來找她。
前一刻,再次被她拒絕交談,他不願又消極退開,不惜霸道待她。
若不能跟她好好說幾句話,他今天就白來曼哈頓了。
他匆匆繞過車頭,坐進駕駛座,發動引擎。
她也許該堅持下車,卻沒再掙扎,繃著麗容,悶悶地道:「我說過,沒什麼好解釋,我也不想再聽什麼荒謬的前世今生故事。」
「你不喜歡那種說法,就當我沒提,但我不是一派胡謅,是很認真分析才做出的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