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底,你就是對十年前那件事,直耿耿於懷,對我心存怨慰。今天就藉機把舊事灘出來算一算,你揍我這一拳,就當我欠你的,扯平了,行嗎?」嚴世爵希望當著季曼凝的面,化解與侄子長年以來的心結。
他內心一直因那件事而有芥蒂,偏偏嚴焱絕口不提,就只一直悶著這股怨氣,對他氣惱到現在。
「你們叔侄之間究竟發生過什麼恩怨?要記恨十年之久?」季曼凝忍不住過問。
先前,她曾聽總裁提過嚴焱對他有心結,她雖好奇,那時卻不便多探問,如今,她跟嚴焱已是男女朋友,過問這件事,應該不為過。
嚴焱抿抿薄唇,沒說話。
他完全不想提過往,那根本不重要。眼前,弄清楚嚴世爵對季曼凝的真正想法,才是他最在意的事。
「就是……咳!」嚴世爵有些尷尬地握拳放在唇邊,輕咳一聲,接著緩緩道:「我跟阿錄那時交往的女友上床。」
「欸?!」季曼凝聽了,瞠眸驚駭。
「是他女友主動對我投懷送抱。」嚴世爵辯道。「那時,我以為她跟阿焱已經分手,才會順其自然把她推上床。」提起陳年往事,甚至可謂他人生唯一的污點,他俊顏有抹窘迫和懊惱。
「你這樣做,真的很差勁。」季曼凝不由得責難他。
「如果知道他們那時還沒分手,我怎麼可能跟那女人發生關係?」嚴世爵不禁替自己喊冤,他其實也算受害者。
若有重來機會,他就算那晚醉茫了,也絕不會蹚這渾水,碰那個女人,惹得過去同穿一條褲子,情感比親兄弟還親的叔侄兩人,反目成仇。
「我一發現那女人刻意在我面前數落阿錄的不是,轉而想巴上我,馬上就跟她斬斷關係了。我跟她,也就不過那一夜而已。
「阿焱卻怎麼也不能原諒,不僅氣我氣得沒完沒了,連聽我解釋都不肯,之後更對我冷淡無比。甚至,從那之後,他也不再交女友了。」這一點,令他非常愧疚,就因他一時失誤,造成侄子的心靈創傷。
「所以,得知阿焱對你有意思,我心裡其實很寬慰,雖難免小心眼想欺負他一下,但還是很希望他能得到一份快樂幸福的感情。」嚴世爵語重心長表示。
「什麼跟什麼?你不要顧左右而言他。」嚴焱繃著臉容,不滿地瞠視嚴世爵。
「嚴焱,你真的還對十年前的事懷恨?你還在意那段被背叛的感情?」季曼凝追問。心口不免有一絲酸意。
他稍斂去慍色,面對季曼凝,低聲辯解,「我對那個前女友,在那件事發生之前,已經沒什麼感覺了,分手也是早晚的事。」
「既然如此,為什麼對我記恨那麼久?」嚴世爵追問。
「我早就看不過去你跟一堆女人亂七八糟的關係。得知真相當下,是非常氣怒難堪沒錯,但我不是介意被她背叛,是不滿你的放蕩風流。
「我後來不再談感情,跟那件事完全沒關係,也不是你的問題。我對先前幾段戀情,原就興致缺缺,後來也懶得跟人交往,直到遇見曼凝。」嚴焱對早已懶得提起的陳年往事詳加解釋,並沒想過會被嚴世爵這般解讀而誤會長久。
「所以,你獨善其身、無慾無求那麼多年,不是心靈受創太深,拒絕再碰女人,是想等你的真命天女出現?」嚴世爵眨眨眼、挑挑眉,一副恍然大悟樣。
「我跟你不一樣。」嚴焱悶聲強調。他可不是誰都好,誰都能上。
「切,我不是母的就行。我跟女人上床,有一套自訂原則好嗎?」聽見嚴焱低喃嘀咕,嚴世爵不禁澄清。
雖說他的好球帶又寬又廣,但他絕不是來者不拒,也要合他的脾胃才行。
第12章(2)
「別再東拉西扯,那篇八卦是怎麼一回事?你給我好好交代清楚!」嚴焱再度發火質問。
過去的事,他早放水流,但扯上季曼凝,他絕不會善罷干休。
「那個就只是八卦。」嚴世爵一臉正色申明。
「你為什麼在晚上把曼凝叫去你的房間,讓狗仔拍到而大作文章?」嚴焱不滿質問。
身為總裁機要秘書的她,不時會跟嚴世爵出差,那不過是尋常的事,而他也清楚,他們一起出差時,不論國內國外,雖住同一家飯店,但嚴世爵與她的住宿房間會分屬不同樓層。
然而,狗仔卻拍到她在深夜進出嚴世爵下榻房間的照片,令他無法不震怒,妒火中燒。
他更認定是嚴世爵的指示,季曼凝才會在那時間進出他的房間,完全是針對嚴世爵而發火。
「我確實在那晚把曼凝叫去我房間,但那是為了談公事兼閒聊,就只有這樣。你既然知道是狗仔捕風捉影、大作文章,還怒氣沖沖跑來找我算帳,未免矛盾。」嚴世爵心平氣和說道。
因這起事件,讓他得以跟嚴焱把十年前的心結灘開來說清楚,他心下還是頗寬慰。
「真的只是這樣?」嚴焱仍對他的話不太信任,應該說是不相信他的品德。
「我對總裁除了上司下屬關係,不可否認,私下交情也很好,但我對他、他對我,從來沒有男女間的曖昧滋生。」季曼凝也慎重強調,不希望嚴焱繼續誤會下去。
「沒錯。曼凝對我而言,是特別的,我很看重她,也比任一位女伴還要真正關心她。但我跟她不是男女間的情感,是純友情,或者也可說像手足情。」嚴世爵對嚴焱再三申明。
「我都很贊同你們在一起,更清楚你們兩人情投意合,怎麼可能介入其中?就算開玩笑,也不會想製造這種誤會。
「阿焱,小叔叔我可是一直很在乎你,我絕不想再因女人的事,跟你發生嫌隙,被你又怨恨冷淡十年。」嚴世爵道出肺腑之言。
嚴焱不禁斂去臉上溫色,原本衝動憤怒的情緒也平緩許多。
仔細深思,他並不認為嚴世爵真的會惡劣地跟他搶季曼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