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宮女來到她們身邊,小聲告知,「葛夫人,皇后娘娘請您過去一趟。」
「娘,您快過去吧,讓皇后娘娘等太久可不好。」蘇暢兒聽見皇后找葛氏,整個人暗鬆了口氣。
可憐,她才十六歲就要被逼著到處相看,好像她今年已經三十五了,這種被逼的感覺真不好受,現在她終於可以體會被逼婚的人的感受。
葛氏一離開,蘇暢兒便起身前往自助吧檯取餐,剛好錯過了從另一個方向進入御花園的任揩。
任楷一進入宴會現場,就像個發光體,散發著無限光輝,吸引著一干女人們的視線,唯獨沒有吸引到正在自助餐吧檯邊挑選自己喜愛食物的蘇暢兒。
蘇暢兒正傷腦筋的看著前面的精緻食物,是該選燒賣好還是煎餃好?或者是芝麻球?
「嗨,你好啊。」外國使節中唯一的女子來到她身旁,熱情的拍了下她,親切的用著不熟練的中文跟她打招呼。
蘇暢兒站在吧檯邊,趁著眾人不注意的時候先塞了顆燒賣到嘴裡,沒想到有人用力拍她,讓她差點被燒賣嘻著。
她用力地拍著胸口,將喉曨裡那顆燒賣吞下。若她第一次參加宮宴就被燒賣噎死,她爹娘肯定會被人恥笑到死,這可不行啊!
「啊,你沒事吧?」女使節趕緊拍著蘇暢兒的背幫她順氣。
「沒、沒事!」用力拍了拍隱隱發疼的胸口,她拿過一旁的茶,不顧他人目光,直接仰頭一口喝盡,這時才感覺舒服些。
女使節一緊張,忘記切換成中文,用英文嘰哩呱啦講了一堆,「沒事就好,都是我不好,不該突然出聲,讓你嚇了一跳。」
蘇暢兒眼睛一亮,沒想到這個時空裡也有英語系的國家啊!她馬上用英語跟這位女使節交談,「你好啊,我是傅雲彤,你來自哪裡?」如今成為宰相女兒,對外便都使用傅雲彤這個名字。
女使節一聽她會講英文,興奮的一把抱住她,熱情地在她粉腮邊落下兩個吻,「太好了,這裡終於有人會講我們國家的話了,你們這裡的話我說得不好,都不好意思開口。」
女使節突如其來的熱情把蘇暢兒嚇了一跳,雖然她的靈魂是現代人,工作關係也常接觸外國人,可還是不太習慣這樣的熱情。她趕緊將女使節推開,「小姐,小姐,你鎮定些,這裡可不是你的國家,你對我這麼熱情,會引來非議的。」
「我叫蘇菲,來自伊黎諾王朝,在海的另一邊。」
「蘇菲你好,你們怎麼會到我們大正國來呢?」
「我有個老師是你們這片大陸的人民,我以前就聽過這片大陸上的事情,很嚮往,所以就來了……」
兩人用著英文聊開了,有說有笑的,可聊得正開心的兩人卻完全不知道她們已經成為全場的目光焦點。
蘇菲不吻蘇暢兒還好,一吻她,整個宴會瞬間引起一陣騷動——「天啊,那個女使節竟然當眾親吻宰相的女兒!」
「太傷風敗俗了,真不知檢點!」
「你們看,宰相千金竟然能跟那個番邦女人聊天。」
「是啊,還有說有笑,太不可思議了。」
跟任楷走在一起的羅申通看到這一幕,也震驚得瞪大眼,趕忙拉著一旁的他,「任楷,你快看,竟然有女人親女人,還是當眾親吻,我這輩子真是大開眼界了!」
任楷正要轉頭朝羅申通所指的方向看去,身後傳來傅瀚典叫喚他的聲音一一「任大將軍。」
「宰相大人。」任楷抱拳施禮。
「不知大將軍現在是否有空?老夫有些事想請教大將軍。」
「九曲橋上較為安靜,宰相大人,不如我們就到那裡談吧。」任楷從傅瀚典的神情看出他有不想讓他人知道的私事想找自己談,遂指了不遠處波光粼粼的湖面。
「成,走吧。」傅潮典看了眼那玉白石製成的九曲橋,率先往那裡走去。
這時,皇后也派了宮女前來請蘇暢兒到鳳鸞宮——「傅姑娘,皇后娘娘有請。」
「這位姊姊,你是說皇后要召見我啊?」蘇暢兒放下手中的筷子。
「是的,傅姑娘,請跟奴婢來。」
她放下手中裝著點心的盤子,拍拍蘇菲的手背,「蘇菲,皇后娘娘找我,我不能不去,改天我到使節館找你玩。」
蘇菲笑著點頭,「好,一定,我等你。」
蘇暢兒拿出絲帕擦了下嘴角,「這位姊姊請帶路。」
第十四章 婚配問題母女爭吵(2)
而九曲橋這頭,任楷走在傅瀚典身後,來到九曲橋中間,「傅宰相,不知您有何要事相談?」
傅瀚典順了順自己的山羊鬍,眸光瞅著任楷那張稜角分明的英挺臉龐,沉靜地與他那對宛若黑夜中的鷹眸對視,瞧見他眼眸中蘊藏著銳利的光芒,片刻後滿意地點了下頭,開口道:「任大將軍,老朽想請教你一個較為私人的問題。」
「宰相請問。」
傅瀚典開門見山,「不知大將軍是否婚配?」
「不瞞宰相,在下曾有過婚配。」
「曾有過?」這話很耐人尋味啊!
「是的,在下從軍前,在家人的安排下曾娶過童養媳,不過因為在下這些年音訊全無,媳婦已經到官府申請和離,因此目前在下是孤身一人。」
「童養媳?」因為自家女兒也曾經是,傅瀚典對這三個字特別敏感。
「是的,在下祖籍慷州,當年徵兵輪到慷州、律州、成州這幾個州,往年皆可用二十兩免除兵役,那年皇上卻下令每一戶人家,不管是誰,即使是官員子弟也必須前往戰場。祖母擔心在下,又迷信數術之說,硬是向人牙子買了個五歲小姑娘,於在下去軍營前逼著我拜堂成親。」
「慷州?」
「是的,慷州玉合縣。」
「那你當時年紀?」
「十四歲。」
「可真巧!」這各方面的巧合讓傅瀚典心底不由得生出疑惑。
「巧?」
「呵呵,大將軍應該知道老朽最近尋回了失蹤十多年的女兒,我這女兒當年就是在慷州被人牙子賣掉的,所以只要一提及慷州,老朽就有說不出的感觸……」不想讓任楷看出或揣摩出什麼,傅宰相隨口帶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