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夫人,因為您跟夫人的產期很近,夫人開始陣痛時,威虎就已經趕往圍場通知大將軍了,也許明日一早大將軍就會回來,有大將軍在身邊,這樣您就可以安心些了。」
自從大將軍去秋獵,少夫人大概是因為頭胎,又是懷雙胞胎,內心害怕,半夜常常睡得不安穩,這才幾天時間就明顯瘦一圈,若有大將軍在身邊的話,少夫人就可以好好睡上一覺,到了生產時才有體力。
蘇暢兒皺眉,那陣像是尿意的奇怪感覺又來了,她將腳抬起,「柳絮,別捏了,扶我去淨室,我好像想上廁所。」
「又要去了嗎?」
「嗯。」
柳絮飛快地替她擦乾雙腳,套上鞋子,扶她去淨室。
只是來到淨室,蘇暢兒站在底下鋪著花瓣去除臭味的恭桶前,卻不想上了。
她的奇怪舉動讓柳絮十分不解,問道:「少夫人,您怎麼了?」
「我不想上了。」她搭著柳絮的手走出淨室,「好奇怪,一整晚就是想上廁所,可是來到淨室又不想上。」
「少夫人,奴婢扶您到床上休息,然後請大夫過來給您看看。」
「嗯。」蘇暢兒往房間走,可才走到半途,隱約間感覺到一股熱流慢慢往下蔓延,沾濕了她整條底褲,她驚慌地猛力抓住柳絮的手,「柳絮,快去叫產婆,我可能要生了!」
柳絮順著她的視線往下看,大聲驚呼,「快來人啊,少夫人要生了!」
這一夜,比鄰的大將軍府跟丞相府很熱鬧,母女兩人同時生產,宰相府的葛氏是老蚌生珠,生產有風險.,另一個是將軍府的蘇暢兒,第一次生產,又是懷雙胞胎,也是非常凶險。
太醫院的太醫們忙得人仰馬翻,生怕原本準備的四個產婆不夠,又臨時抓了兩個有經驗的產婆過來幫忙,在太醫跟產婆的合力之下,葛氏從陣痛到生下孩子足足費了五個時辰,在翌日子時才生下孩子,是個男孩,傅家後繼有人,不用蘇暢兒生第二胎來繼承香火。
一直焦急等在產房外的傅瀚典抱到兒子時,開心得掉下眼淚,將兒子取名為傅承嗣。
至於在圍場一整天,總是心神不寧的任楷,在第一天軍事演練跟狩獵活動結束後,便向皇帝告假,準備回京。
他在距離京城幾里外的地方碰到了前往圍場通報的威虎,得知自己丈母娘要生了,自己妻子也可能隨時生產,他一刻都不敢耽擱,策馬狂奔回將軍府。
當他一踏進大將軍府便聽到蘇暢兒難產的消息,讓他一個趔趄,接著像一陣風似的趕到產房,看到丫鬟們將一盆一盆的血水端出來,顧不得男人不得進產房的禁忌,直接衝進去陪在妻子身邊,給她力量,直到日出東方的剎那,大將軍府響起了一記嘹亮的哭聲,約莫過了半刻鐘,又傳來第二聲宏亮的哭聲,蘇暢兒一口氣生了兩個漂亮的男孩。
宰相府跟大將軍府兩家同時生產,還都是生兒子,消息轟動了整個京城,有不少生不出兒子的人家已經準備好等這對母女出了月子,就要去問問她們吃了什麼包生男的秘方?
之後,任楷悄悄進宮,請皇上為兩個兒子命名。
因為是在日出之時出生,因此都取有光明、光芒意思的字義,老大叫任昭,老二叫任曜。
擺滿月酒時,任楷將兩個孩子的名字放到眾人眼前,第一個跳腳的竟是傅瀚典,他氣得臉黑得跟鍋底一樣,等出席滿月酒的客人離去後,馬上殺到隔壁的將軍府。
「任楷,人豈可言而無信!」當初說好了老二必須姓傅,可這臭小子竟然使奸計去找皇上賜名!
任楷解釋著,「岳父大人,我當初的承諾是若傅家無人繼承傅家香火,才由二兒子頂替,可岳父大人,您跟岳母都有小舅子了,幹麼跟我搶兒子?」
傅瀚典怒瞪著他,「有誰嫌子嗣多的!」
「來不及了,皇上已經做了決定,老二就姓任。」
傅瀚典叫道:「任楷,別忘記你當初的承諾,你這是毀約!」他以前怎麼沒有發現自己看中意的女婿這麼奸詐?
任楷回得理直氣壯,「岳父大人,那先決條件是您沒有子嗣,您瞧您現在有小舅子可以繼承香火,幹麼來跟我搶兒子?日後小兒子要是問起為何他不姓任,是不是我不疼他,那對孩子豈不是很不公平?岳父大人,我身為兩個孩子的父親,要一視同仁。」
「我聽你在放屁!」傅瀚典氣得連粗話都飆出來了。
蘇暢兒看著愈來愈會耍賴的丈夫與父親為了曜兒該姓什麼而繼續爭執,無奈地搖搖頭。
這兩年多來他們的相處模式就是這樣吵吵鬧鬧,不過最後他們會為了她各退一步,相互妥協。
看著看著,她忍不住笑出聲,幸福的感覺盈滿週身。這種吵吵鬧鬧的生活也是一種情趣呢,她從來沒有想到會在這古國遇到這樣的幸福。
「暢兒,你要不要去勸勸你爹啊,讓他別這麼貪心。」葛氏抱著自己剛滿月的兒子,擔憂地問著。
蘇暢兒瞥了他們一眼,輕笑道:「娘,不用理他們,他們就是這樣愈吵感情愈好,您看,爹簡直把夫君當成自己兒子一樣嘛。」她晃了晃懷中的兩個小寶貝,又道:「起風了,我們抱孩子進屋吧!」
在她進屋的同時,這對岳父跟女婿依舊爭執著……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