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印刷?」那她要是搞個印刷廠,不就賺翻了!
「小蘇,你把心思放在怎麼把這書抄好,賺更多銀子攢嫁妝上吧,別老提些聽不懂的事,免得人家覺得你怪怪的。」
「切!我可沒想嫁人。」她睞了陳掌櫃一眼,「算了不說這些,你給我一刀紙吧。」
「你又不學寫字,買紙幹麼?」
「我沒事畫點繡樣不成嗎?」蘇暢兒記得阿好婆說過她的孫子虎子曾經跟鎮上的木工師父學過幾年木工,可是師傅嫌他手藝不好,又常浪費材料刻一些木偶,就把他辭退了,他這會兒正在家裡沒事做。
阿好婆手上拿的那根枴杖就是虎子雕的,雕刻細緻,栩栩如生,那等手藝可是堪稱大師級,也不知那木工師父怎麼那麼沒眼光。現在她先把字寫出來,若虎子會雕,她就可以暗中搞個小型印刷廠,偷偷賺錢,不會再像製冰一樣馬上引起他人的注意。
現在就先買些紙回家寫圖樣,讓虎子刻看看吧。
「畫繡樣?那就不用太好的紙,我這裡有幾刀紙放在後面,可能屋頂漏水沒注意到,全淋濕了,皺了也沒法賣,就便宜賣你,你看如何?」
蘇暢兒皺眉,「沒法賣你還要賣我,你當我收破爛的啊!」
「不是,小蘇,當時我進那紙也是要本錢的,你就貼我一點,別讓我虧那麼多……」
蘇暢兒橫了陳掌櫃一眼,「貼你多少?」
「二十五文錢吧。」
「好你個陳掌櫃,我抄一本《三字經》才四十五文工錢,你一刀爛紙要賣我二十五文,你怎麼不去搶!十五文我就考慮買回去當擦手紙。」她沒好氣的瞪著陳掌櫃那圓胖的身材。
「十五文……這、這虧太多了……」
「陳掌櫃啊,你看看你這圓滾滾的一身福態,颳風時沒準還能趴在屋頂上鎮壓,免得屋頂被吹翻,你怎麼就不看看我這乾癟的瘦小身軀,風一吹就會倒,你不會有點同情心,少算我十文錢,讓我去街口吃碗餛飩麵再買兩個包子。」
「好、好,十五文就十五文,你別跟我喊窮,再讓你那張嘴說下去,我都成了萬惡的黑心商人!」陳掌櫃受不了她,馬上同意她砍的價錢。
不一會兒,他從屋後提了一捆受潮的紙張出來,「就這些,你都拿去吧,還有這根摔斷的墨條一起送你了。」
「謝了陳掌櫃。」她將買的紙張跟要抄寫的書本放進身後背的竹簍子,轉身離開書齋。
「小蘇啊,記得,書抄好後馬上拿過來。」
「行,知道了。」蘇暢兒擺擺手後往街頭走去。
她先繞到雜貨鋪採買了些糖、鹽、米等,之後打算到市集買點肉回家,本想抄近路到市集,卻不知怎麼繞的,走到底出來看到的卻是一座青瓦白牆、古樸又氣派的宅子。
她歪著頭看著這大門上寫著「盧宅」的牌匾,怪了,不知怎麼的,這宅子她有些印象,感覺十分熟悉,她記得從這大門往右邊走有棵梧桐樹,那梧桐樹的後面有一個……狗洞……
她擰著眉頭順著高聳的灰色圍牆走著,果真見到一棵梧桐樹,樹後還有個被補上的狗洞。
這是江萱的記憶吧?可她怎麼會有這座宅子的記憶?而且她好像對這宅子很熟悉……
蘇暢兒抬眸看著這棵枝葉生長茂密旺盛的梧桐樹,一些模糊的影像不受控制地竄出腦海,而且每一個都跟這宅子有關。
那些畫面中,讓她印象最深刻的是一個埋在梨花樹下的小木匣,那些畫面雖然只是一閃而過,可是她可以肯定那小木匣對江萱十分重要。
她該不該將那小木匣挖出來啊?可是就算她想,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這宅子是別人的,她怎麼進去挖?真搞不懂為何江萱會跟這座宅子扯上關係。
這突然竄出的片段記憶讓她頭痛,她用力拍了拍隱隱發疼的腦袋,猛甩了下頭,決定先到市集去一趟,再回去想想有沒有什麼法子可以把江萱很重視的那個木匣子挖出來。
蘇暢兒打算繞原路回到市集,從宅子大門前經過時,緊掩的紅色厚重大門「咿呀」一聲,由內被拉開。
三名男子從裡頭走了出來,其中為首的那名男子五官深邃,面容俊逸,神情嚴肅,挺拔的身形隱約散發著讓人無法忽視的懾人威儀與矜貴氣息。
她忍不住停下腳步偷瞄那個人,當她看清楚那男子的長相後,神情瞬間一變,嘴角忍不住抽了抽,馬上轉頭邁開腳步,裝做沒看到。
那三名男子也在同一時間看到她,右邊的威虎指著那個腳步急促的背影道:「爺,是那位賣青草茶的強悍姑娘!」
任楷明亮的瞳眸迸出精光,似笑非笑地看著她加速離去的背影,「攔下她,我有事找她。」他一直對於那天她施展的那套拳腳功夫很感興趣,那很適合沒有武功的人用來防身,可以教給軍中的弟兄,增進近身搏鬥時的能力。
這次他來到石林鎮,本就打算順便找這位姑娘,想請她傳授那套拳法,只是那位姑娘已經不在官道邊賣青草茶了,讓他挺失望的,沒有想到會在這裡遇到她,自然得將人攔下。
「是。」威虎追了上去
忽地,蘇暢兒眼前突然出現一個黑影擋住她的去路,她擰著眉頭抬眸看著來人,「這位壯士,你沒聽過有句話叫好狗不擋道嗎,你擋著我的去路做什麼?」
威虎眼角猛地一抽,抱拳說出自己的來意,「姑娘,請別誤會,是這樣的,我們主子有事情找你,想請你過去詳談。」
她回過頭睞了眼街尾那兩個頎長的身影,「我不認識你主子,沒什麼好談的。」
「姑娘,不會耽誤你太多時間。」
「沒空。」她直接越過威虎。
「姑娘,你放心,我家主子沒有惡意,他是有事情請教你。」威虎索性往路中間一站,讓她無法通過。
「請教也沒空,快讓開!」
「姑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