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過其中一張研究,「這不是手抄的,你是用什麼方法弄出來的?」
她扯回他手中的那張紙,叫道:「關你什麼事,我可沒有請你進來!」
早已經習慣她的惡聲惡氣,任楷也不惱,不用她招呼,直接為自己倒了杯冰鎮的青草茶,喝了口後,在窗邊的椅子上坐下,盯著她,「蘇姑娘,在下是真心實意想向你學習那套奇特的拳腳功夫,今天我實話跟你說了吧,在下手下有一些當兵的兄弟,想跟你學習這套拳腳功夫正是為了軍中的弟兄。
「軍中的士兵並不是每一位都有功夫,我想將你這套拳法教給他們,戰爭是一件很殘忍的事情,兩軍交戰,一旦手中的武器被奪,失去了防身的武器,那條命很快也會交付到敵方手中。學會你那套拳腳功夫,若運用得當,懂得近身搏鬥,在戰場上便能為自己多爭取一分活命的機會,這也是我找你的原因。」
難怪她老是從他身上感覺得一股肅殺之氣,原來他是軍人啊……至於教導,她學空手道六、七年了,教些簡單的技巧應該不成問題。
蘇暢兒沉思片刻,而後定定地看著他,「要我教你空手道跟防身術也不是不可以,但是我有條件。」
「請說。」一聽到她鬆口答應,任楷整個心鬆了下來。
「我那天看到你從盧宅出來,你是去那裡做客還是住在那裡?」
「暫住。」
她眼睛一亮,「這麼說,你可以在盧宅自由走動?」
他挑眉,「在盧府裡,我至今沒有被攔下過。」
她沉點了下頭,瞇起眼睛,食指撓著眉宇,緩緩開口,「盧宅裡……靠東南方有一個小院子,那院子很好認,它的圍牆上有梨花造型的窗子。
「那院子裡頭種了片梨樹林,當中有一顆這麼大的石頭。」她不忘比了下大小,「上頭刻著『梨雨』兩個字,旁邊的梨樹下頭埋了一個木匣子,你將那木匣子取來給我,我就答應將我所學的空手道和防身術全部教你。」
她與江萱的身子愈是契合,晚上就愈常夢到梨花樹下的那個木匣子,想來那東西對江萱來說一定十分貴重。江萱都把身子讓給她了,她總得替江萱做點什麼事,免得江萱死不瞑目,她說什麼也要將那木匣拿回來才成。
任楷有些詫異,「你怎麼會這麼清楚盧府裡的格局?」
她深吸口氣,揉揉因用力回想而有些發疼的太陽穴,「這不是你該知道的。放心,那木匣子不是盧府裡任何一個人的,而是一個姑娘怕掉了,將那木匣子埋在那裡,離開時忘了帶走,心心唸唸要取回的東西。」
「原來是這樣,成。」
「你何時把東西交到我手中,就何時開始學我那套防身功夫。」
「沒問題,那我先走了。」
「慢走,不送。」快走吧,她還趕著賺錢呢。
任楷神情有些凝重的走出去,在一旁候著的威虎、威豹向前,異口同聲地關心道「爺,是不是蘇姑娘給您出了什麼難題?」
「沒事,不過就是挖個東西,只是那東西在盧蕭蕭的院子裡,得動點腦筋才能拿到,我已經有辦法了。」任楷停下腳步回頭看著蘇暢兒住的屋子,「我只是對蘇姑娘清楚老宅的格局感到疑惑……」
威豹說道:「爺,屬下這幾天曾與那些來幫蘇姑娘整修屋子的村人聊過天,據村人說,前幾個月盧宅重新整修時,她曾經去幫忙,直到受傷被送到醫館才沒繼續,所以蘇姑娘清楚盧宅的格局並不奇怪。」
任楷瞇起黑眸有些迷惑地看著蘇暢兒的屋子,搖頭,「不,我直覺她清楚老宅的格局與她去老宅幫忙這事無關,我懷疑她……」有可能是江萱……
他們兩人一頭霧水的看著話講到一半的任楷。
任楷對自己突然冒出來的想法感到莫名其妙與可笑,蘇暢兒不可能是江萱,她要是江萱,一聽到他的名字早該認出他了,哪有可能每天跟他叫囂。他記得奶娘提過,江萱性子十分溫婉,絕不可能是蘇暢兒這靠著柔弱外表欺騙世人的女漢子!
蘇暢兒驚喜地看著手中的木匣,果然和記憶裡的木匣長得一模一樣。
任楷問道:「如何,現在你能教我們那套功夫了吧?」
她瞄了眼木匣上頭沾滿泥土的綁繩,完全沒有被拆開過的跡象,心下對任楷的印象好了不少,覺得他是個真正的正人君子,畢竟一般人很可能會打開來看看裡頭的東西。
「你們先到後山那棵松樹下等我,那裡平常不會有村人過去,比較不會引人注目,我把東西放好後就過去找你們。」
「成,我們就到那裡等你。」
蘇暢兒拿過剪子將繩子剪斷,把木匣打開,看到那塊依舊靜靜地躺在木匣子中的溫潤玉珮,竟然有一種想哭的衝動,想來這是江萱的情緒吧。為何她會對這玉珮這般執著呢?
看了玉珮半天,蘇暢兒想不出原因,決定放棄,畢竟她只繼承了江萱的身子,並沒有繼承她的記憶,因此無法探究出其中的原因,只能先將這玉珮收好,以告慰江萱的在天之靈。
深吸口氣緩和心頭那份酸楚,她挖開一塊整修後特地留下來、底下是空心的地磚,將玉珮放進木匣,再把它藏進去。
之後她將一頭長髮綁成兩條辮子,換了套水色俐落褲裝,提了壺水還有一把繃頭往後山前去。
就在任楷三人疑惑著蘇暢兒為何還未到的時候,她已經出現了。
蘇暢兒放下手中的水壺,走到松樹下前面那塊較平坦的地方,「我知道你們平日很忙,因此我也不跟你們講解這門武術的哲理,直接示範基礎技法。這套技法就是要善用最犀利的地方攻擊,以指、掌、肘、膝技法快狠準地出招,搭配腿擊技術。你們有功夫底子,學起來應該很快。」說著,她打出一套姿勢凌厲的空手道技法。
三人無不睜大眼睛,仔細地將她施展的技法全記進腦子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