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雅小姐和桂兒。」小蝶也看到了,訝異地道。
沈千涵看著玄雅不知對著墓碑說些什麼,還伸手指著墓碑,模樣很是激動憤怒,就在她猶豫要不要趁著她們還沒發現時,和小蝶趕快離開,就見桂兒提醒了玄雅一聲,玄雅便轉頭看向她,接著朝她跨步走來,親密喊道:「千涵嫂嫂!」
沈千涵只好走向她,關心問道:「小雅,你怎麼還在這裡?」
「嫂嫂你呢?」玄雅反問。
「我來找這個,不小心落在這裡了。」沈千涵指了指頭上的髮釵。
「我是剛結束祭祀,突然想念起黎嫂嫂,便過來看看她……」玄雅回道,神情多了幾分落寞。
「黎嫂嫂真是命薄,太早死了,我真捨不得她。」
是捨不得嗎?
沈千涵想起玄雅伸手指著墓碑說話時的模樣,有點違和,乾笑道:「大姐一定是個很好的人。」
「是啊,黎嫂嫂是個好人,她一個人躺在這裡一定很寂寞吧,為什麼她會那麼早死,還懷著孩子而亡……下面應該很冷,她肯定很羨慕千涵嫂嫂……」玄雅說得若有深意,還微微勾起冷沈千涵嚇了一跳,玄雅的臉像在瞬間黑了一半,讓她起了雞皮捏瘩。
而她下一刻又活潑笑開。「千涵嫂嫂別在意,我只是覺得你真的很幸福,能得到徹哥的萬千寵愛,黎嫂嫂是那麼溫柔的好人,一定會祝福你和徹哥白頭偕老的。」
「是嗎?」沈千涵不自覺盯著她的笑臉,真想揉揉眼,剛剛她是看錯了嗎?玄雅笑得天真無邪,還露出兩顆小虎牙。「千涵嫂嫂你先回去吧,我想和黎嫂嫂說些體已話。」
天都快暗了,還能對著墓碑說什麼話?
沈千涵心裡涼颼颼的,向她叮嚀完天冷、別待太久後,便和小蝶先走一步,走到一半,她忍不住回頭看了眼玄雅,她正站在墓地前,看起來格外沉靜。
「夫人,都那麼晚了,雅小姐竟說要留下來跟黎夫人說體已話,還真有點可怕……」小蝶膽怯的小聲低喃。
聞言,沈千涵趕緊斥道:「這種話可別到處嚷嚷,知道嗎?」要是傳出什麼奇怪的傳聞,對玄雅、對她們都沒有好處。
「奴婢知道。」小蝶重重點頭。
「回去吧。」
沈千涵心裡仍有疾瘩,不知怎地,她總覺得玄雅方纔的表情很可怕,像是換了一個人似的。
接下來幾天,沈千涵發現玄雅愈來愈古怪,她總會陰惻惻的盯著她,或在她背後不作聲的站著,被她發現後,她也不驚慌,反而朝她綻開一抹天真爛漫的笑。
起初,她還能視為自己想太多,但當玄雅盯著她看的次數愈來愈多,讓她很不舒服,感到毛骨悚然時,她就很難當做是錯覺了。
原本她也不明白,為什麼玄雅會這麼陰森的看著她,她不記得自己得罪過她,直到有一次她和玄徹在花園散步時,她看到她站在另一端瞪著她,目光銳利得像是想一劍貫穿她,這才終於看出她是在嫉妒她,她痛恨她待在她哥哥身邊。
沈千涵早知玄雅十分仰慕玄徹,這不足為奇,但她瞪著她看的那一瞬間,她敏銳的察覺到那不是普通的手足仰慕之情,那是充滿敵意的嫉恨,讓她對她升起濃濃的警戒,只要玄雅對著她笑,她就會不自覺害怕下一刻她會突然變臉,對她做出什麼可怕的事。
終於,她忍無可忍了,今晚玄徹一回到家,她就馬上告訴他。
「涵涵,你的意思是,小雅喜歡我,仇視你這個嫂嫂?」玄徹在耐心聽完妻子的話後,確認的問道。
「是!」沈千涵捉著他的手臂,趕緊又道:「她總是偷偷看著我、瞪著我,讓我心裡毛毛的,她也不喜歡看到我們在一起……你知道嗎,上次祭祀完,我弄丟了一根髮釵回到墓園找,竟看到她逗留在墳前,模樣激動古怪的對著墓碑說話,看到我,還對我說她過世的黎嫂嫂在下面很寂寞,說黎嫂嫂一定很羨慕我之類的,當時她的表情很陰沉可怕……」
玄徹看著妻子懼怕的神情,不悅地斥道:「你怎麼不早點告訴我,你一個人煩惱多久了?」
「你相信我?」她本來很怕他會覺得是她想太多,畢竟玄雅給人的印象就是活潑善良,若說玄雅陰沉,對她有敵意,肯定沒人相信。
玄徹揉了揉她的發心,寵溺的道:「涵涵,你是我老婆,我當然無條件相信你。」
沈千涵心裡一陣感動,才解釋道:「她這個樣子已經有一陣子了,一開始我不曉得是不是只是我的錯覺,加上這種事不能隨便亂說,我才沒有馬上告訴你。如果可以,我真的寧願當成是我多想,你們是兄妹,她怎麼會喜歡你呢?」
他也感到難以置信,他知道玄雅對他特別祟拜、特別依賴,但倒是沒有察覺到她對他有特殊的情感。
他歎氣道:「老實說,我對她一無所知,我沒有兄弟姐妹,不知道該怎麼和妹妹相處,我也怕被她發現我不是她親哥哥,所以刻意與她保持距離,我不知道她真正的想法,也沒有看出她喜歡我。」
「若說她是戀兄情結,又不太對,那樣敵視、嫉妒我的眼神,比較像她是以一個女人的身份,把我視為情敵。」沈千涵的話倏地一頓,不想多說了。
她不喜歡自己有這樣的念頭,畢竟玄雅之前明明就是個討人喜歡的女孩。
「會、會不會是她中邪了,她原本不是那樣的……」她真的無法想像,自己剛嫁進玄府時,那個對她親切又熱情的小姑娘會變了個人。
玄徹看到她這麼心神不寧,連中邪這麼離譜的懷疑也說得出口,心中對玄雅更為警戒,他捧起她的臉囑咐道:「暫時別和她獨處,我會多派人手注意她的。涵涵,我不會讓她對你造成任何威脅,你不用怕,什麼都不必煩惱,你只要……好好煩惱我們的事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