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於慶辛看到從天而降的顧晨希先是一驚,再看到他一身醒目的白長衫,幡然醒悟,「你是銀豹?!」
顧晨希冷眼看著對方,情急之下未將面具給戴上,還不巧的讓於慶辛碰上,這是老天要斷於家的路。
顧晨希一個抬腳,將靠近自己的黑衣人一腳踢飛,漠然的轉身離開,對跟在自己身後躍下的土狼交代了一句,「妥善斷後。」
土狼點了點頭,眼中浮現殺意。銀豹是顧晨希的身份還不能見光,所以在場的人都不能留。
「你們——」看著土狼後頭的薛日泓和意圖離去的顧晨希,於慶辛心頭一股恨意,「原來你們是一夥的。」
從獨子死了之後,他一股氣難平,聽到幫主病倒的事,便立刻集結人馬,打算燒了漕幫總舵,但聽聞消息,最為棘手的銀豹和土狼在三不管,想起自己在銀豹手下所受到的屈辱,便決定先來燒了銀豹的老巢,卻沒料到讓他發現顧晨希竟是漕幫的二把手!
「原來你們早與朔月堂連成一氣,於詠賢——」於慶幸惡狠狠的念著於詠賢的名字,「這個忘恩負義、吃裡扒外的傢伙,等我收拾完你們,再去收拾她!」
顧晨希動作很快,一個閃身來到於慶辛面前,一把掐住他的脖子。
他迅雷不及掩耳的動作令於慶辛驚得雙眼微瞠。
「你不配提她。」顧晨希的手微用力,很想直接將人弄死,但顧念到於詠賢,若再讓她知道他又殺了個於家人,只怕她對他會更加憤恨難平。
於慶辛被掐著脖子,手在自己的衣襟裡摸索著,突然捏出了一把粉末,撒向他。
顧晨希立刻將人給甩到一旁,用袖掩鼻退了一大步。
於慶辛身旁的黑衣人立刻趁機拿刀向顧晨希砍去,顧晨希左袖被刺破,臂肘讓鮮血染浸,腥紅一片。
於慶辛被甩在地,抬頭見顧晨希見血,心頭一喜,接著看他赤手空拳直接抓住黑衣人的頭,用力一扭,空氣發出骨骼斷裂之聲,人便軟軟倒下,他來不及怕,拿起地上的石頭,用力的砸過去——
顧晨希的後腦被用力砸了一下,他的眼神一冷,轉過身用力的打了於慶辛一掌。
內臟破裂的劇痛令於慶辛扭曲著臉,吐血倒地。
「顧少!」薛日泓立刻上前扶著顧晨希,「沒事吧?」
「沒……」方才不覺得疼,現在抬手往後腦一摸,才看到自己滿手鮮血。
薛日泓驚得瞠了眼。
顧晨希只覺得傷口劇痛,想開口,卻覺得眼前一花,腦袋一陣暈眩,眼前驀然一黑,整個人朝下摔去。
顧晨希受傷,被薛日泓送回朔月堂。
小七診斷之後並無大礙,只是醒來之後,他卻什麼都想不起來。
如意得知後,一臉如喪考妣,派人暗自傳了消息給土狼。
土狼心中著急,但處理好火燒三不管的於慶辛那群人之後,又得趕回漕幫總舵,畢竟正處多事之秋,他也不好與朔月堂接近,讓人懷疑到顧晨希頭上,只能忍著心頭的擔憂。
可是於慶辛被殺的消失傳回於民豐的耳裡,當夜就領人殺至漕幫總舵,土狼無法,只好迎擊,最後將於民豐活捉,關入水牢。
於家一夜之間敗落,最后土狼更在恭王的授命之下,一把火燒了於家老宅。
突遭此變,朔月堂上下思慮各異。
「顧少什麼時候會恢復?」一大清早,在震天鏢局的彭正朗就找來小七問道。
小七也老實回答,「我也說不準,或許幾日,也或許一輩子。」
彭正朗不由皺起了眉頭,對他而言,顧晨希的身份明擺在那,在顧寧飛身子廢了之後,他就是顧家將來當家做主之人,前陣子才說要回京,一去兩個多月沒消息,最後人回來了,卻是一身是血的被抬進門?
漕幫正亂,於家被滅,於詠賢護鏢在外,顧晨希在這個節骨眼失憶,這一切的一切怎麼想就是令人不安。
「彭四叔,別惱,小七也說了,或許只是暫時,」薛日泓勸道:「不會有事。」
彭正朗自然也希望如此,「你今天可有去看過顧少?」
薛日泓點頭,「一大清早便去了。」
「他的情況如何?」
「他看起來挺好的,忘了一切,反而好相處了些,之前總覺得清冷得有些距離,現在可親多了。」
彭正朗注意到他的眼裡閃爍著一抹可疑的興奮,「顧少失憶,你不許趁機欺負人。」
薛日泓一個撇嘴,正經八百的道:「彭四叔,我看來豈是如此陰險小輩?!」
彭正朗一哼,「這可不好說。」
小七冷冷的在一旁看著薛日泓沒臉沒皮的笑著。
薛日泓確實沒有欺負人,只是說了些似是而非的事,糊#失憶的顧晨希罷了。
朔月堂裡——「如意?」
聽到顧晨希的聲音,如意連忙上前,「少爺認得小的?」
看著如意激動的模樣,顧晨希忍不住笑了出來,「我不認得你,只不過我聽所有人都喚你如意。」
如意的臉瞬間垮了下來。
顧晨希沒心思理會他一臉失落,只道:「給我說說,我是誰?」
「少爺姓顧名晨希,字松華,是顧家的嫡子……」
「這些我都知道。」他從醒來之後,聽得最多的便是如意一而再、再而三的講自己的家世,聽得他都會背了,只是縱使如此,他的心還是空空落落,沒個踏實。「這幾日來的那人,你喚他薛少爺?」
「是,薛少爺名喚薛日泓,乃是震天鏢局大鏢師的獨子,跟朔月堂的堂主算是自小一起長大,堂主這次護鏢入北域,還特意交代薛少爺多照顧少爺。」
「堂主?!她叫……於詠賢?」
「是。」
「薛日泓說,我與於詠賢鶼鰈情深,感情甚篤?」
這個問題問倒了如意,薛日泓來時確實是這麼對顧晨希表示,只是實際如何,旁人不知,他卻是一清二楚。
於詠賢是對顧晨希極好,甚至為了顧晨希可以拼上一命不要,但是他家主子——如意為難的低下了頭,說穿了一開始就是在利用人家,雖說是為了朝廷,但利用就是利用,沒什麼好解釋,有時想到於詠賢,他心中都難免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