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將人都打發走了,土狼再也忍不住地問道:「老實招來,你做了什麼?」
顧晨希瞪了他一眼,自然不會將自己的閨房之事說出去,不答反問:「我到底還要留在這無聊的地方多久?」
土狼聞言差點瘋掉,不過失個憶而已,一個果斷、就事論事的大好青年,怎麼轉眼成了不負責的兔崽子。
「再過些時候。」土狼只能敷衍他,想著盡可能不要讓他見到於詠賢,或許等恭王來時,顧晨希受於詠賢的影響就會少一點。
若是以往,顧晨希或許可以忍住,但現在不同了,他可以感覺自己的娘子心也鍾情於他,兩情相悅的兩人自然得要待在一起才是正理。
「給我個時間。」
土狼苦惱的搔著頭,「等恭王來吧!」
「恭王什麼時候來?」
土狼被問得一個頭兩個大,「聽消息約莫還要半個月。」
半個月?!感覺就像是幾輩子。不過沒關係,晚上再偷溜回去便好,只要小心不要被人發現。
「好吧!」
如此簡單就同意,對土狼來說就像是肚子正餓、天上掉下大餡餅的事情,讓他著實鬆了口氣,趁著顧晨希心情不錯,他趁機問道:「你可知現在於民豐被於詠賢安排在何處?」
顧晨希眼神一沉,土狼可以明顯感覺四周突然生起了一片寒冷。
顧晨希口氣陰沉防備,「你問這個,想做什麼?」
土狼哀嚎,明明他們是出生入死的兄弟,現在顧晨希卻當他是仇人似的,他真是不甘心。
「就算把人從水牢放出來,但他的去處也得掌握。」他只能解釋自己的用心,「免得恭王來了,我們交不出人。」
又是恭王……顧晨希皺起眉頭,「看於民豐的模樣,現在已經是個廢人,只剩等死一條路罷了,如此恭王還不放過?」
土狼一歎,「恭王還是世子時,與王妃一同搭著皇家御船回鄉省親,誰知卻半路遇劫,王妃被殺不說,世子因此失蹤,多年後才被尋回宮中,當年的事鬧得轟動,眾人皆知是漕幫所為,若是你,你能放過?」
顧晨希的臉色沉了下來,「可是於民豐是詠賢的祖父,詠賢要救他。」
「說到於詠賢,她自己都已是泥菩薩過江,卻還妄想著出手救人。恭王對於家人深惡痛絕,別說於民豐,連於詠賢的命恭王都不會留。別瞪我——」土狼無辜的舉起雙手,「這是恭王的意思。」
顧晨希握緊了拳頭,站了起身。
「你去哪裡?」
「我要回朔月堂。」
「不是說定要待到恭王來?」
顧晨希瞪著土狼,恭王是打算殺他娘子的人,他還在這裡恭候大駕?當他傻了!
「滾開。」他出手將人推開,不過還沒移動身軀,外頭就有人跑了進來「哥哥,幫主。」是一身紅艷騎裝的太極,她興匆匆的說:「你們看是誰來了。」
土狼的臉上因為看到太極身後的娉婷身影由遠而近,不禁露出大大的笑容,「易琴?!」
「顧少,殷大哥。」易琴柔柔一笑,走到他們面前,「久違。」
土狼難掩面上的喜色,「確實有些日子不見,你可還好?顧少你——」他的話聲驀然隱去,注意到顧晨希沒有任何反應,慢半拍的想起他失憶,立刻介紹說:「這是易琴。」
顧晨希低頭看著緊盯他的易琴,只覺得是個長相極好的女子,而他們看著他的眼神,似乎他應該認識,但他毫無印象。
「易琴是恭王義女。」土狼在一旁無奈的解釋,「跟著我們一同來到南陵,在天香醉當個賣藝不賣身的舞妓,暗地替我們打聽消息。」
土狼簡短的陳述,顧晨希聽在耳裡沒太多的反應,只是土狼接下去的話卻令他失了冷靜。
「你說什麼?!」
顧晨希突然提高的聲線,令土狼一驚,愣愣的重複了一次,「恭王打算事成之後,讓你們成親,算來易琴是你未過門的妻子。」
顧晨希一斥,「胡言亂語,我已成親,已有娘子了,現在又哪來什麼未過門妻子?」他只要想到這些話若是傳到於詠賢的耳裡,妻子心頭會是多難受,便面色一冷,「此事日後不可再提。」
易琴聞言,臉色微白。
太極一見,連忙在一旁安慰道:「易琴姊姊,你別往心裡去,顧少現在失憶了,不知道自已在說些什麼。」
顧晨希聞言,殺人似的目光看向太極。
太極下意識的縮了縮脖子。
「我知道顧少失憶。」易琴並不害怕顧晨希的眼神,畢竟她相信,縱使失憶,顧晨希也不會是個不講理之人。「我父王興許是怕我擔心,所以瞞著顧少受傷的消息。」她穩著心神,堅定的走到顧晨希面前,微抬起頭,溫柔的看著他露在面具外的雙眼,「前夜我偶然聽到我父王與跟前兩位副將的談話,一得知你失憶,便不顧一切趕過來看你。」
顧晨希聞言,對她的話沒有一絲感動,只注意到——「前夜?!」他皺眉看她,「方纔我聽土狼說,恭王還有半個月後才到?」
「不,父王並非隨著水師而來,而是親帶親衛,約莫五十快馬輕騎走陸路,快則兩日,慢則三日便會到了。」
土狼乍聽消息,臉色微變。恭王來了,這個消息瞞著他們這代表什麼?
「顧少、殷大哥別擔心,」看到土狼表情的變化,易琴安撫道:「父王此舉只是擔心顧少身子罷了。」
土狼卻沒有因此被安撫,他相信擔心是必然,畢竟顧晨希在恭王身邊十五年,算是恭王一手帶大,此次隱瞞,看來除了擔心外,更怕的是局勢有變。
顧晨希沒有土狼的心思轉變,只知道這裡他再也待不住了,便直接往外頭走。
土狼立刻捉住他的手臂,「去哪裡?」
「回朔月堂。」
土狼察覺手掌底下的肌肉繃起,對上顧晨希冷冽的眼神,知道他真的動怒,若他不放手,只怕他真的會跟他交手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