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睡了上司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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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過二爺。」

  「不用謝。」俞立軒溫聲道,儀仁大病痊癒後,性情也跟著轉變,像是忘卻前塵般不再事事拘謹,性子灑脫許多。

  俞立軒望著她清麗面容,臉還是同樣一張臉,但眼前的高儀仁不是從前他認識的高儀仁,一場大病,讓她徹底忘記從前的事……忘記在她與孟武成親前,他們曾在禪寺外論佛、他們曾在元宵夜同賞花燈。

  當他得知義弟余孟武求得她為妻,他幾天不能好吃好睡,輾轉托了人轉信給她,最後只得她短短回信,說是父母之命難以違抗,順從之外,別無他途。

  他買醉幾日後,決定死了心,畢竟他與余孟武多年兄弟情誼無半分虛假。

  然而余孟武出征那日特地來尋他,說他並未與儀仁圓房,只是做了樣子,因為他沒把握能安然返回,才一日夫妻,萬一他回不來,他不想耽誤她一輩子,若他回不來,就請他這個大哥為儀仁尋個好人家。

  他沒想到余孟武真一去不回,沒想到……他死了的心,重新有了盼頭。

  「這趟打算回去多久?」俞立軒探問,方才聽夏荷道,過兩日她要啟程回余孟武杭州老家。

  「開春回來吧。」她嘴角含笑回道,「公公、婆婆有意在族裡找個孩兒過繼給我,孟武是余家嫡子,香火若斷了,總歸是不好。」

  「可你……」嘴邊的話停了下來,俞立軒低低一歎,對一旁侍立的丫鬟說:「夏荷、春綠,我帶了半斤上等桂花,你們去做些桂花糕,夫人愛吃。」

  「夫人……」夏荷、春綠互視一眼,望向主子時有幾分遲疑,俞二爺的好大家看在眼裡,他的心意也有幾分明了,但夫人讓聖上親封了誥命,二嫁可就沒尋常人容易,況且以余家看重夫人的程度,更不可能輕易任夫人二嫁。

  余家盤算為夫人尋個繼子,正是希望將夫人跟余家關係綁牢了。一旦認了繼子,夫人大概只能坐實了那句話——「生是余家人、死是余家鬼」,一輩子跟余家脫不了關係。

  哪怕她們也為夫人惋惜,年紀輕輕就守了寡,可不管怎麼說,維護夫人的名譽是首要之務。

  「你們去吧,這兒沒事。」她對兩個忠心的丫頭說。

  「是。」兩人恭敬地福身,退出了外廳。

  第3章(2)

  「二爺,有事直說無妨。」她對俞立軒說。

  「儀仁,你……真的都忘了嗎?」絕望吞沒他,顧不得禮儀,他衝口問出。

  她茫然眨眨眼睛,難不成原本的高儀仁跟他……有一腿?

  「二爺說什麼?我不懂。」她索性回。

  「我們曾在禪寺外論佛,一起游夫子廟賞花燈,在秦淮河畔聽過曲……這些,你全不記得了?」俞立軒壓抑著痛苦。

  她不敢相信,高儀仁給余孟武戴了綠帽?萬一被發現,她豈不是要被浸豬籠了,天吶!

  「……我背叛了孟武?」

  「不,不不,你想錯了……」俞立軒急忙解釋,頹喪萬分,她忘了,全忘了!「那些都是你與孟武成親前的事,你知書達禮,行事絕無逾矩。春綠說你什麼事都忘了……是真的?」

  「我的確什麼也記不起來。」

  「孟武離開金陵前來找過我,他說他無法肯定能不能回來,你還年輕,萬一他回不來,他不願耽誤你,他還說……說你跟他沒有真正圓房,只是做了樣子……」

  「做了樣子?」她一臉茫然。

  「落紅的帕子是假的。」俞立軒尷尬道。

  「喔……」她應了聲,不知所措。

  「過繼的事,你可不可以再想想?一旦過繼了,將來你……」

  「二爺,我什麼記憶都沒有了。大病一場後,我沒有其他想望,皇上能封我誥命,是老天厚愛我,讓我在余家有個安穩地位,若能過個繼子,我的地位更加穩固。一個女子求的不正是這些嗎?安穩地位與後半生可依憑的兒子,我何必再貪心?

  「沒道理我不要安穩生活,不要皇上封的誥命,為了小情小愛,改嫁另一個男人,辛苦跟整個世俗禮義抗爭,說不定還得多背個水性楊花的罵名,怎麼想都不是划算的事。

  「二爺是聰明人,肯定懂我的意思,從前的事過了就過了。無論我跟孟武有無圓房,在外人看,我是個寡婦。二爺人品好、家世好,尋個性情相合、家世相當的好姑娘,還不容易嗎?」

  「儀仁!」

  「二爺且聽我一回,忘了過去,於二爺、於我都是好事。」她坦然迎視他。

  俞立軒欲言又止,最終什麼也沒再說。

  兩人靜靜喝了一會兒茶,春綠、夏荷端進蒸好的桂花糕,冒著絲絲熱氣。

  「二爺這回送的桂花香氣足,味道真好。」她聞著桂花的香,趁熱拿起一塊嘗鮮。

  俞立軒也拿了一塊糕,咬下一口,甜而不膩的花香散開,他的心卻萬分苦澀。

  現在的儀仁與從前端莊溫雅的模樣不同,開心不開心全表現在臉上,十分率直,東西拿了便吃,好或不好也不顧忌掩飾,這樣的高儀仁反而比從前更讓他心動……

  倘若她有一丁點意願,哪怕得上刀山下油鍋,他拼盡全力也會將她娶進門。

  可是,她不願意。

  她聰慧明理,分析得頭頭是道,沒半點錯處能讓他反駁。

  是啊,女人一生盼望渴求的安穩,她全有了,余家人待她若珍寶,她何必犯傻放棄安穩生活?她通達聰穎,斷然不會輕易讓情愛沖昏理智。

  唉,罷了。

  「下回我讓人多帶些桂花過來。」俞立軒說。

  她笑開來,明白俞立軒將她的話聽進去了,「謝謝二爺,從此便不怕吃不到好吃的桂花糕了。」

  越往南走天候越暖,馬車緩行在官道上,說是官道,其實不過是鋪平的黃土路,風吹塵飛,她完全體悟到古人說的風塵僕僕。幸好,就快到杭州了,她再忍耐忍耐……

  「吁!」前頭車伕忽然將馬車停下,她掀簾朝外望,幾個著錦衣繡袍的年輕男子騎馬而來,擋住了馬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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