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有心情?」這玄墨的心理承受力也太大了吧。
「自然,何必要為一些跳樑小丑影響了本王遊山玩水的心情。」
虞婧佩服的對他豎起拇指。
片刻,她又忍不住對他提出疑惑,問道:「你知道,是誰想要殺你嗎?」
玄墨低笑了聲,搖頭道:「這些蹩腳殺手要殺的不是我,是你。」
「什麼,是我?!」
第二十二章 嫡女掌中饋(1)
符府。
虞婧坐在大廳裡,慢條斯理的喝著茶,冷眼打量著這雕樑畫棟、富麗堂皇的廳堂,要跟她說這符凌沒有一點不為人知的「額外收入」,她是怎麼也不相信。
以他一個四品的院使,一年的俸祿不過是幾百兩,能裝飾出這一間廳堂,更別提閒逛都要逛上半天的大宅子了。
她緩緩的放下手中茶盞,手肘擱在椅子扶手上撐著下顎,仔仔細細的欣賞著那幾位姨娘跟庶子女們的臉色。
右手邊第一個坐著的自然是馬氏,接下來是汪氏、姜氏、高氏、姬氏,還有他們各自站在身後的子女。
每一個人臉色都不太好,好像她要回來分財產似的,尤其以馬氏的嘴臉最為難看,跟她那女兒符雪和那看起來年約九、十歲小兒子符鵬,眼神跟刀鋒似的,恨不得把她身上的肉一片一片剜下來涮火鍋吃了。
「蓉兒,這些都是你的弟妹跟爹的妻子和姨娘們。」符凌見虞婧將手中茶盞放下了,趕緊跟她介紹。
「別叫我符蓉,我習慣別人叫我虞婧。」
符凌噎了下,「也好,婧兒,這是你母親馬氏,汪姨娘……」
「等等,我娘可是早在十年就死了,哪裡來的母親?你口中的妻子不過是一個鳩佔鵲巢的小妾,有什麼臉面敢自稱為我母親?!」虞婧毫不客氣的諷刺道。
她這話一出,其他四個小妾還有庶子庶女無不驚訝地瞪大眼睛,小聲的倒抽口氣。
聽聽,他們聽到了什麼樣驚天動地的大消息?
這本該是當家主母的馬氏竟然……竟然只是一名小妾!
馬氏惱羞成怒,忍不住朝虞婧怒吼,「虞婧,讓你回來認袓歸宗是老爺憐憫你,才讓你回來,不要不知感恩,胡言亂語!」
「我胡言亂語?那不知道這張是什麼東西?」虞婧冷哼了聲,不疾不徐的自衣襟裡拿出一紙斑駁褪色的紅色婚書,雙指夾著,在眾人面前晃動。「這張婚書上頭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寫著,符天海之子符凌與白浩之女白芷,於丁卯年己丑月庚寅日良辰吉時結為夫妻,上頭還有裡正跟媒婆的簽名蓋印,這張婚書可是比你馬氏入門時間要早上幾年呢!」
看著馬氏一臉差點暈厥過去的表情,虞婧就是有說不出的快感。
她本不想這麼快回符家的,偏偏有人忍不住了,找了人要殺她,還好她虞婧福大命大,有玄墨這個大福星傍身,殺手傷不了她一根寒毛,否則她現在恐怕是直接找閻王報到了。
那群殺手嘴很硬,到現在還不肯招出幕後指使者是誰,不過依她跟玄墨的推測,這馬氏的嫌疑最大。
雖然還不能確定,暫時動不了馬氏也無所謂,在此之前她就先為符蓉的母親討討公道,這才對得起借她這個軀殼安身的符蓉。
馬氏一看見那張婚書,臉色頓時刷白,眼前一黑差點暈了過去,整個人倒坐在太師椅上,「你……那是偽造的,你這賤蹄子,竟敢拿這些假東西到我府上騙人!」
「假的?」虞婧又不疾不徐的拿出一疊斑駁發黃,幾乎一摸就會破碎的家書。「這些書信可都是我爹親筆寫給我娘的,上頭的字跡你應該是不陌生,這總假不了吧,再說寫這家書的人就在一旁,你要不要問問當事人比較清楚?」
一看到虞婧手上那一疊家書,看著上頭的字跡,不用比對她都知道那是符凌的字跡,馬氏目光凶狠剜著她,指著她的鼻子怒罵,「你這賤蹄子,你這野種究竟有什麼目的?」
虞婧十指輕敲著椅子扶手,輕蔑地嘴角微勾冷笑,臉上沒有一絲怒火,只是沉沉冷聲問著一旁的符凌,「符老爺,這就是你口中所說,全家上下部歡迎我?怎麼我一點都聽不出來,這一口一個賤蹄子的歡迎我可是前所未聞。說起來可是四品官員的後宅,『野種』這兩個字竟然能夠輕易說出口,這後宅的規矩還真是……如果我是野種,真不知道符老爺你是什麼?」
符凌老臉一紅,拍桌對著馬氏怒喝,「夠了,馬氏,馬上向婧兒道歉!」
「老爺,這賤蹄子在這時候肯答應回符府,肯定居心不良,你不能……」馬氏後面的話還未說完,火辣辣、熱騰騰的一巴掌便朝她迎面摹來。
尖叫聲、哀嚎聲四起,幾個年紀較小的孩子嚇得嚎啕大哭,尤其以符鵬哭得最大聲。
符凌面紅耳赤,咬牙怒喝馬氏,「馬氏,你忘了我是怎麼交代你的,你要是做不好當家主母這個位置,就讓出來讓別人當!」
「老爺!」馬氏萬萬沒有想到符凌會這麼狠心要奪去她當家的權力。
夫妻多年,即使符凌怎麼生氣,也從來不會在其他姨娘面前讓她難堪,今天竟然為了外面的野種,當著姨娘和所有低賤庶子庶女們的面前給她難看!
「當家主母這位置應該是我那苦命母親的吧?符老爺,你要是有心,就把這位置給我讓出來,誰也不能霸佔了我母親的地位。」
「讓出當家主母的位置……婧兒,你母親已經過世了,這馬氏也算是續絃……」
「續絃也得是我母親死後,正式迎娶進門的才算,她進門時我母親可還沒死,理當是小妾,這話是到哪裡都是站得住的理。」
符凌眼尾暗抽了下,他從頭到尾就沒把馬氏當小妾,因此白芷過世後壓根也沒想到扶正這回事,眼下看起來這丫頭是要替她娘出口氣了,多年前早就扶正這種謊話也說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