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需要用到一整天時間來製作這些東西,現在大約花了半天的工夫便完成了。
看著屋子裡滿滿都是等著陰乾的香藥丸,一想到這些香藥全數賣出去,她又可以大賺一筆,便興奮不已。「這滿屋子都是錢啊。」
看著她財迷的樣子,玄墨失笑道:「這些香藥丸全部賣出去,利潤應該沒有你到黃府兩趟的診金高,怎麼還繼續這麼辛苦做這些香藥丸?」
「黃府能讓我靠一輩子啊?人啊,還是要靠自己最實在,我不繼續賣香藥丸,黃小姐的病好了,黃府另外聘了大夫,那時若我開醫館的心願還未達成,不就得喝西北風了。」她說得很未雨綢繆。
「怎麼,你好像對黃府評價不高?他們不是把你當成太皇太后在伺候著嗎?」
她橫他一眼,「所謂人走茶涼,這結果還算好的,最慘的是過河拆橋、兔死狗烹,我可不敢指望能靠黃府一輩子。」誰知道被當成太皇太后伺候的日子可以持續多久。
玄墨先是微怔,而後點點頭笑道:「的確。」
虞婧拍拍手上的灰塵,豪氣干雲的道:「餓了,忙了一早我現在沒有精力再煮午膳了,我們出去吃吧,今天吃好一點,我請你到酒樓去用膳,如何?」
「當然是我請你,玄大俠,你現在身上可是沒有一枚銅板啊!」
玄墨眉頭微擰,這倒是事實,他的錢袋許是在爭奪聖物廝殺當下掉了,全身上下值錢的物事就是那塊象徵他宸王身份的玉珮,如今也被虞婧當成診金押在她那裡。
「哎唷,我都說我要請你了,當作是慶祝你身體康復,走吧走吧,我們去好好大吃一頓。」她走到門邊準備出門,對著裡頭還陷入糾結的玄墨威脅喊道:「走啦,你要是害我餓暈了走不動昏倒在路上,你身上的餘毒也別想解了,快點。」
玄墨糾結的心念一轉,暫時讓虞婧請客又如何,日後他再請回來不就是了。「來了。」
第五章 紙鳶當暗號(1)
這是玄墨來到樂安縣城後第一次在白天出門,虞婧邊走邊跟他有一搭沒一搭的介紹著樂安縣城,他冷眼打量著,這樂安縣城離京城雖遠,卻十分富裕,跟奏折上說是個窮困縣城的描述並不相符,看來這其中大有文章。
「玄墨,那裡是……」
虞婧指著前方的十字路口,才要跟他說是通往哪裡的道路而已,就看見玄墨已落後兩步,凝神斂目看著某個地方,神情嚴肅得像是在思索什麼很重要的事情。
「玄墨!」她喊他道。
玄墨回過頭看她,「怎麼?」
「那些樑柱跟招牌還是石獅上有金子不成,要不你這一路上幹麼老是盯著那些柱子招牌看?」她開玩笑地問道,他看著四周的模樣,還真像個道地的觀光客,只差沒在胸前掛台相機,隨時隨地拿起來「卡嚓」拍照而已。
他搖頭,「沒有,沒什麼。」
其實他是在找尋是否有自己屬下尋來所留下的暗號,發現約定的幾個地方全未有做上暗號的痕跡,看來他們還未搜尋到樂安縣城,要不就是有另一種可能——這些暗號全被人刻意抹去。
那天安翊和他對戰之時,被他削斷了一隻手臂,他猜測,安翊極有可能也留在樂安縣城養傷,所以他命人將他們聯繫的暗號抹去也是有可能的,畢竟安翊知曉他們聯絡的方式。
若真是如此,要是自己這會兒也對屬下們發出暗號,難保不會被安翊的同黨發現。他不想冒這個險,自己的安危倒是其次,要是連累了虞婧,安翊認為她是與他同夥,對她不利那就不好了。
聖物還在安翊那裡,而安翊若是真的也在樂安縣城,他就還不能走,且得另外想法子將消息傳出去。
「我好餓,既然沒有金子撿,那就別再四處張望了,等吃飽你再慢慢當你的觀光客啦。」
「觀光客?」
虞婧轉移話題,指著前方道:「我想帶你去吃的酒樓就在前面那個轉角處。我跟你說,它的紅燒肉可好吃了。」
玄墨點點頭,跟上她的腳步。
虞婧瞥了他凝肅的表情一眼,「你有心事?」
「何以見得?」
「別忘了我是大夫,病人的內心世界我也是多少有研究的。」
玄墨其實聽不懂她這話是什麼意思,大夫跟病人的內心世界有什麼開系?但他也不在意,將正在思索著如何與手下聯繫的事情告訴她。「對我下毒的人與被奪走的寶物,有可能就在這樂安縣城,可我卻無法將我平安的消息送出去給我的屬下,有些煩惱。」
虞婧聯想到先前他說過自己的事,「你的意思是,那下毒的人曾經是你的下屬,他背叛了你,但因為清楚你們所有的聯絡暗號,所以你不敢跟你其他下屬聯絡,免得暴露了行蹤?」
玄墨讚許的看著她,「你說得沒錯,可我也不能離開這裡,必須把寶物找回來,只是要如何不被那叛徒發現,與我的屬下聯繫,這一時之間我還真是想不到什麼好法子。」
虞婧一聽馬上說:「那還不簡單。」
「簡單……」玄墨擰眉的看著她,正要開口問她有何好辦法,突地,他清冷的黑眸一閃,火速將她扯到一旁小巷裡,搗住她的唇,「噓!」
犀利的眼神直鎖著前方那個從酒樓裡出來,肩臂上包著布巾,顯得十分虛弱,準備進入馬車的男人。
那男人就算是化成了灰他都認得——安翊。
虞靖疑惑看著表情嚴肅的玄墨。
「是那個背叛者。」他咬牙壓抑著怒火告知她。
她瞪大眼,小嘴微張,萬分惋惜的看著那輛漸漸駛離的馬車。
玄墨也不早點說,她好看清楚那個「背骨」的男人長什麼模樣。
「看來他跟我一樣命大。」玄墨鄙夷的冷嗤了聲。
「沒聽過一句話,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嗎?所以他還活著沒什麼好奇怪的。」虞婧看了看剛才那人離開的地方。「他剛從那家酒樓出來,我們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