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品威聽到這句話,停下腳步。
趙晴希看到嚴品威停下來了,徐氏也聽著她說,她繼續演下去,「聽說嚴家的男人受到詛咒,皆活不過三十,大人剩不到一個月就滿三十了,我好怕他會出事……」
徐氏溫柔的安慰道:「這案子官泓已經在查了,他一定會查出真相的,你要相信他。」
嚴品威順著話道:「是啊,晴姨娘,你就相信我堂兄吧,我堂兄辦過那麼多案子,他一定會趕在生辰前破案的。」
「那……你們覺得誰最有可能害嚴家人?」趙晴希試探的問。
兩人沒想到她會這麼問,對看了眼,嚴品威率先回答,「二伯父吧,他痛恨袓母偏心大伯父,又覬覦嚴家家產,每次上門來討錢都吵得雞飛狗跳的。」
「說起來,二弟最有可能。」徐氏也附和道。
趙晴希仔細觀察他們的表情,倒是不心虛。
「如果我可以幫上堂兄的忙就好了,偏偏我在大理寺也只是個小官員,能力遠遠不及堂兄……」嚴品威懊惱的又道。
趙晴希看著嚴品威,看得出他很敬愛嚴官泓,他和徐氏都不像對嚴家有深仇大恨的人,但是,誰知道呢,或許是他們的演技高超,她得再多多觀察。
想著,趙晴希朝右方的沙地看過去,看到兩個孩子正玩沙玩得起勁,一時玩心大起,「我也要去玩沙!」她卷高了衣袖。
「小晴你……」徐氏嚇得瞠大眼,玩沙子可是很不端莊的行為。
嚴品威也錯愕的看向她。
「偶爾為之嘛,夫人,不要讓老夫人知道喔!」趙晴希朝她眨眨眼,朝沙地快步走去。
當然,她可不只是顧著玩,和徐氏的兒子禎兒混熟,可以打探出徐氏私下的一面,也可以和徐氏拉近距離。
等等,那個丫鬟……是在看她嗎?
趙晴希頓下步伐,看到對面榕樹下有個丫鬟在看著她,但隨即又跑掉了,是她想太多嗎?
趙晴希朝兩個孩子跑去,「喬兒、禎兒,姨來陪你們玩!姨很會堆城堡,就是很高很高的房子……」
趙晴希白天跟著徐氏做事,晚上和嚴官泓在房間裡討論案子,交換彼此查到的消息,她真想問,他們這樣子算是談戀愛嗎?
不,完全不像。
而且兩人雖然同房,但因為那男人骨子裡非常傳統,認為在沒有成親之前不能冒犯她,堅持把床讓給她睡,所以目前為止他們什麼事都沒發生。
趙晴希實在不忍他在地上打地鋪,曾提議過兩人同睡一張床,當然是純睡覺,但馬上被他瞪了。
後來她想想他有這顧忌也對,要是和他同床,半夜她忍不住男色誘惑撲向他怎麼辦?
結論是,趙晴希雖然覺得和嚴官泓之間不像在談戀愛,少了甜蜜,但兩人在談論案情時,總是熱血沸騰的也不錯,她很能自得其樂的。
今天,趙晴希在嚴官泓回來後,向他提起見到他堂弟的事,還有看到那個丫鬟在偷看她的事。
「那丫鬟是三房的,我晚點去找她時,她竟說她並不是在看著我,眼神飄移,分明在說謊,我還要再去找她問清楚。」
「三房的丫鬟?當年我問過服侍我三堂兄的丫鬟小廝,他們都說當時三堂兄酒醉,發酒瘋,把他們趕走了,所以並沒有看到他落湖的情況。」
「瞧你老是這麼冷著臉,那丫鬟就算有什麼事也肯定不敢跟你說,若是我的話或許就不一樣了,總之,交給我吧。」趙晴希拍拍胸脯道。
她暫時隱瞞徐氏和嚴品威過於親密的互動,在她看來,他們就像一對情侶,但無憑無據說出去可是會破壞他們的名聲,她想著再觀察一陣子好了。
嚴官泓說起二皇子近來的動向,「皇上最近身體有恙,二皇子親自照顧,還到廟裡為皇上祈福,皇上高興的以為浪蕩成性的二皇子轉性了,反倒是太子頻頻出錯被皇上責罵,我懷疑是二皇子在背後陷害太子,好讓皇上厭惡太子。」
「還有呢?」趙晴希問道。
「二皇子似乎和幾個大臣往來甚密,大概有謀位的意圖,太子在搜集證據了,只是二皇子相當小心又有戒心,不容易找到他的把柄。」
聽完,她真想捉頭髮,這是宮斗吧,和嚴家三起受詛咒的意外命案有什麼關聯?
距離嚴官泓滿三十隻剩不到一個月,她開始焦慮起來了。
「如果能知道你大哥在調查的案子就好了,也能釐清誰的嫌疑最大,集中往那方向查比較有成效。」
嚴官泓眉宇蹙緊,「我也想知道大哥在調查的案子,但他生前沒向我透露,我找遍了他的書房和房間都沒有線索,大嫂也說她什麼都不知道。」
趙晴希敲了敲頭,推測道:「你說你和你大哥無話不談,唯獨他在查的案子不提,那肯定是件天大的案子,我猜他是怕連累你,要不就是還沒找齊所有證據,才沒有告訴你,但依他謹慎內斂的個性,一定會留一手的,也許他曾暗示過你他把證據藏在什麼地方?」
「可他確實沒有暗示過我什麼。」嚴官泓苦笑道,若是有,他肯定早就找出來了。
她引導著他,「所謂的暗示,就是不會直接讓人聽明白的話,或許只是很普通的一句話,但他說的話可能並不符合他平時的習慣或個性……」
普通的一句話……不符合平時的習慣或個性……
嚴官泓閉上眼睛專注思索,想著大哥出事前兩人最後的對話,他記得當時他趕著到外地,大哥突然對他說……猛地,他睜開利眸,語氣激昂的道:「我想到了!」
趙晴希欣喜的道:「真的嗎?他說了什麼?」
他邊想邊說道:「我爹在我十七歲那年過世,所以平時都是我大哥陪我讀書練功的,我有什麼問題也都是去找我大哥討論,那一天他突然對我說,想把他珍藏的某本書送給我,說那是一本好書,只要我遇到困難或是有什麼無法解決的事,去看看那本書就能迎刃而解,當時我只是笑了笑,因為那本書是大哥的愛書,我當然不會跟他要,現在回想起來,這應該就是暗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