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諸子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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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8 頁

 

  李玦疑道:「荀公子?」側頭一想,又道:「是了,你身邊生得很俊的那位公子。」

  墨成寧微紅著臉,抿嘴一笑,並不否認。

  第8章(2)

  李玦見她雙頰生暈,眼波流轉,便瞧出了端倪,心下生了幾分羨慕之意。

  「我今年二十四,我看那荀公子和我差不多大,你也十九了,你們小兩口莫不是為了尋我而耽擱了婚事吧?」

  墨成寧小臉脹紅,頭手並用地狂搖。「大嫂你誤會啦,我們不是……」

  李玦還道她害羞,便賊賊一笑,道:「可我瞧他昨日對你可不一般,還拼著命護在你前面呢。當時我師兄攔著他,不許他救你,你沒瞧見他那焦躁模樣。」

  墨成寧乾巴巴一笑,道:「他有良配了,過些日子便要去提親。」

  李玦一怔,試探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墨成寧垂著眸,緩緩搖了搖頭,淡淡道:「算是他自個兒選擇的人生,他有他的目標、有他的責任。」

  李玦若有所思,嘀咕道:「責任……嘖嘖,這玩意讓人深受其害。」見墨成寧猶自盯著地上那截杏花枝條,她眼珠骨溜溜轉一圈,隨意道:「總有其它法子吧?要不你助他完成目標?是我就會這麼做。」

  墨成寧努力翹起嘴角,道:「我資質駑鈍,萬萬不是那塊料。」

  據荀非說原先有其它法子,只是會傷害到他在意的人,她突然在意起那人是誰。該不會……是自己吧?可是苟家和楊烈的糾葛又怎會和自己扯上關係?

  一隻白玉纖掌輕輕拍了拍她腦門,只聽得李玦柔聲道:「又在想東想西。成寧,我只一句話給你:有機會抓住就不要放手。」

  墨成寧扣住李玦手腕,笑道:「抓住啦,不放手了。」

  李玦假裝吃了一驚,笑罵:「跟你認真你卻來唬弄我。」便伸出另一手,疾刺墨成寧右脅,墨成寧趕緊放手側身避過,李玦趁機往她腦勺一摸,輕輕鬆鬆取下她頭上銀簪。

  墨成寧黑髮如瀑直直落下,披散在白紗褙子上,益顯烏黑亮麗。

  李玦笑道:「看你還敢不敢偷襲本姑娘。」語畢,提一口氣,縱上杏樹。

  墨成寧大為驚駭,當即跑到樹下,可憐巴巴地求饒:「大嫂,我錯了,宰相肚裡能撐船,美人腹內有胸襟,您就大人大量,將簪子還給我吧。」

  李玦嘻嘻一笑,悠閒地坐上樹枝,舒服地靠著樹幹,調侃道:「成寧你這模樣當真冶艷動人,你頂著這頭烏溜溜的髮絲去找你那荀公子,他一定被你迷得團團——」

  話還沒說完,墨成寧連忙打斷。「大嫂別瞎說了!」她在杏樹下跳來跳去,欲抓住李玦腰間半垂的腰帶。

  李玦突地揚聲道:「公子好興致,這麼早起散步,怎麼才來便要走?」

  不遠處的槐樹下站著一名青衣青年,正傻傻地望向這邊。

  墨成寧身子一僵,不敢動彈。

  青年尷尬一笑,順著李玦的話應道:「早起到處走走,見兩位正在敘話,不好打招呼。」

  聽到這熟悉的聲音,墨成寧下意識回過頭去。

  串串槐樹花開得正繁盛,一陣微風拂過,黃白色花瓣恰如初雪飄落,荀非靜靜站在樹下,彷彿自畫中走出,只他臉上似有極力掩飾後的不自在。

  墨成寧呆了一呆,隨即耳根燥熱,一溜煙躲到杏樹後。

  荀非打個哈哈,踏著晨曦悠悠走來,笑道:「李姑娘好眼力,才剛跨入這園子,什麼都來不及看見,便給李姑娘叫住啦。」他絕不會承認是因他擔心墨成寧住李玦這而打算來偷偷瞧一眼,確認她的安全,誰知繞到後院即見墨成寧披著一頭青絲在杏樹下跳來跳去。

  李玦跳下杏樹,交還銀簪,笑道:「不鬧你啦。」墨成寧迅速在樹幹後盤起烏髮,才若無其事地走出來。

  「荀公子……早。」她確定自己整張臉一定紅透了。

  荀非乾咳一聲,摸了摸微微發燙的後頸,回道:「早。」

  李玦看了墨成寧一眼,又看向荀非,心想這兩人臉皮未免也太薄。

  「荀公子,明日寅時三刻在屋子前碰頭,咱三個一起離開絕響谷。」

  荀非不動聲色地鬆了口氣,問道:「可有經鬼掌門同意?」

  李玦目色一黯,自懷裡取出一張圖紙,低歎一聲。「師哥離開前,在我枕邊放了這個。」

  兩人湊近一看,只見上頭圖文並茂,詳敘出谷的機關如何操作。

  「他這樣,便是同意我離開。」李玦背過身,不讓他們瞧見她眼眶裡打轉的淚水。

  墨成寧知道李玦難過,但基於袁長桑義妹的立場,卻又無從安慰起,便朝苟非遞了個眼色,要他說幾句。荀非向墨成寧微微一笑,漫不經心道:「李姑娘,我瞧張晦那孩子著實討喜,昨日他領我去你二師兄住處,還嚷著要我教他功夫,他也師承迷蝶派嗎?」

  李玦一聽到張晦,立時打起十二分的精神笑道:「別理他,如果他歪纏你教他功夫,儘管跟我說,我替你打發他。這小子什麼都要學,偏偏沒幾人把他當一回事,也不肯入門派,說是以後出谷要去外地拜師。」

  墨成寧奇道:「他不跟著他爹娘入迷蝶派嗎?」她想張晦既在絕響谷中,父母總有一方與迷蝶派脫不了干係。

  李玦沉默一陣,淡淡道:「這事不大光采,卻也沒什麼不能說的。」抿了抿櫻唇,娓娓道來:「以前我爹還在世時,有一名張總管,叫張輝。」荀、墨兩人對視一眼,皆從對方眼裡見到詫異。

  李玦續道:「張總管年輕時性喜漁色,但張夫人管得嚴,後來便和外頭女子不了了之。豈知十年前,當時迷蝶派尚未遭劫,張夫人帶來一名男嬰,說是張輝又犯,可她不願養那賤人生的孩子,便托給迷蝶派撫養。我爹看在張家歷代皆對迷蝶派盡忠,便答應張夫人的請求。張輝的嫡生兒子現在也在迷蝶派作總管,為人圓融,到哪都吃得開,所以大家都親近他,排斥張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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