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獵大會有規定不會爸搶奪別人的獵物!」
童渺渺氣勢滿點,但她那嬌柔可愛的外表實在沒什麼威嚇力,反倒把一群大漢都給逗笑了。
「我們敢搶,自然就不怕你們說出去,誰會相信一個小妞和軌褲可以獵到這些珍貴的獵物。」
「你們童渺渺還想說什麼,屠深卻走了過來,好整以暇地伸出手制止她,「渺渺,不必和他們囉嗦,這幾個人身穿貴族服飾,照理說應該是某大家的子弟,但這京城裡的年輕子弟我們都認識大半了,如今冒出這麼多生臉孔,代表他們早有準備混進春獵。要知道外頭可是有皇城軍在場,他們能混進來必然有人接應,這些獵物能值幾個錢?只怕搶獵物只是借口,純粹是衝著我們來的。」
屠深的分析一針見血,原本還像戲弄小蟲子那般戲弄兩人的五名大漢,慢慢收起了戲譫的表情。
其中一人陰沉著臉道:「看來你不像傳聞中的那麼窩囊,還有點小聰明嘛!」
屠深無所謂地聳聳肩,從袖裡拿出太子送他的那一塊寶玉。「我天生就這麼聰明,我也沒辦法,看來你們是靠著這塊玉上的味道追蹤而來的吧?宮裡這種手段可不少,本少爺用鼻孔想都能猜出是誰派你們來的,不就是咱們尊貴的太……」
五名大漢不讓他把話說完,互視一眼,亮出刀直接撲向他。
屠深或許手無縛雞之力,但從小纏著袓父舞刀弄槍的童渺渺可是真正的高手,她見屠深有危險,二話不說持著長弓上前格擋,勉強阻止那群大漢。
可是以弓箭做近身格鬥的武器,畢竟是情急之下的反應,再加上弓沒有鋒刃,只能擋無法攻,且對方個個武功高強,要不是那群人只想殺死屠深,對童渺渺沒有殺意,她根本不可能一次擋住這麼多人。
忽然間,一名大漢使了一記虛招,騙得童渺渺身子一讓,他便趁著這個機會衝過她,刀光直劈向屠深。
童渺渺驚叫一聲,也不管自己還面對著好幾把刀,一個回身居然朝屠深撲了過去,試圖替他擋下這一刀。
屠深原本沉著的看著這一切,對於自己面臨的危機,心中有數,想不到童渺渺居然來了這麼一招乳燕歸林,那種義無反顧的氣勢,令他當下失了冷靜,他第一次深刻的感覺到她對他懷著多麼深的情感,而他又是如何卑劣的利用著她。
這樣的念頭一起,他幾乎是本能反應,抱住童渺渺順勢往後一倒,朝著旁邊滾去。
大漢一刀劈空,又轉了方向劈來第二刀。
有了緩氣的時候,屠深就不會讓他為所欲為了,他擲出手中的寶玉,匡的一聲將刀鋒打歪,接著抱著童渺渺借勢站起,與那持著斷刀的大漢面照面。
此時,其他四名大漢全都圍攏過來,卻都齊齊頓了一下,因為屠深的表情太深沉,他們都被他那股可怖又懾人的氣勢給震住了。
哼了一聲,屠深突然冷笑起來,他抓起剛好落在身旁的金毛猿屍體,朝幾名大漢扔去。「想要我們的獵物,就送你們吧!只可惜你們怕是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說完,他抱著驚魂未定的童渺渺閃入草叢之中。
五名大漢不明所以,接住了金毛猿的屍體,這才想起應該追上去,不過屠深最後留的這一手,已經讓他們來不及了。
林子裡的樹上,突然由四面八方湧來了許多金毛猿,領頭的那一隻,體型甚至與大漢們不相上下,看到他們手裡的屍體,金毛猿憤怒吱叫,開始往樹下扔石子、樹枝,有的比較健壯的,甚至直接飛撲而下,用利爪瘋狂的抓那群大漢。
「啊——救命啊——我不要死在這裡」」
躲在草叢裡的屠深與童渺渺只聽到那幾名大漢的哀號,雖然時有利刃劈砍的聲音,但顯然寡不敵眾。
許久許久,童渺渺才回過神來,此時的她還坐在屠深的懷裡,只是她並沒有意識到,她呆呆地看著他,那眼神彷彿很迷惑,又很陌生,最後她實在忍不住了,問道:「你……是不是早就預料到了這一切?」
「嗯?什麼意思?」屠深裝傻。
「我雖然單純,但可不是笨蛋。」她回想著方才入林後的情況,又道:「你明知道太子的寶玉會被人追蹤,你還帶在身上,不就代表你是故意引他們過來的嗎?而我們只有兩個人,要抵抗那麼多人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但你卻早就想好了反擊的方式,才會讓我殺死那隻金毛猿,對不對?金毛猿本就是群聚的動物吧,死了一隻,其他只必然會來報仇!」
他深深地看著她,這一次居然沒有否認。「沒錯,我不喜歡算計別人,但別人要算計我,我也不會乖乖的等死,反正我也殺不了太子,拿他身旁的人出出氣也好。」
他雖是這麼說,但方纔他的一舉一動及凌人氣勢,都在在表示他並不如看上去那麼簡單,不過面對他的反差,童渺渺沒有多想,反正她一向信任他,他是不可能會害她的,所以她很自然地抓住他的手說道:「屠深,你是不是要做什麼大事?」
她憑直覺問出來的問題,又再一次令他驚訝,不過他更驚疑的是她竟然沒有追問,只是很理所當然地道——「如果你要做什麼大事,記得找我一起,這麼刺激的事情,可別忘了我,知道嗎?」
說完,她放開了他的手,離開了他的懷抱,此時林子裡的聲音早已平靜下來,她爬到一邊,小心的撥開草叢察看情況。
她驟然離開他懷中的那種空虛感,竟讓屠深打了一記寒噤,感覺心頭像是被挖空了一塊。
她可以不理他的,卻奮不顧身撲過來救他;她待在他懷中也該是羞怯的,卻表現得無比自然,彷彿她原就該在那兒一樣……他第一次覺得,他其實並不如自己以為的那麼懂她,而且在她面前,他的意志力也沒有想像中那麼剛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