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呆。「天……天蠶絲內甲?你方才解扣子,是為了脫這玩意兒?」
「是啊!」童渺渺認真地點點頭。
「你不是來我這裡……獻……獻那個什麼……」
「是啊!」她毫不猶豫的回答,又讓他呼吸一室,可是她接下來的話讓他整個人都虛了,「我來獻寶啊!天蠶絲內甲,有錢都求不到呢!你袓父應該沒有給過你吧?你快點穿上吧!」
獻寶……原來自己從頭到尾都誤會了,身為男人的可悲天性啊……
屠深突然覺得自己被她耍了一遭,有點想哭又覺得好笑,簡直不知該擺出什麼表情了。
他拿過內甲端詳,上頭除了她的體溫,還傳來陣陣幽香,他感覺到體內的情慾又開始蠢蠢欲動,更是無言以對。
「放心,只是借你,我袓父不會說什麼的!」童渺渺見他有所遲疑,又從手上解下了一個手環。「是不是覺得不夠?這個也借你好了,裡頭裝著血見封喉的毒針,拿來偷襲敵人,百發百中!對了對了,還有這個!」她這次在鞋子上剝了幾下,居然取出一塊鞋底,上頭放著一把隱密的匕首。「這個可以裝在你的鞋子下,用力一踩,匕首就會出現,保證讓敵人防不勝防……你怎麼不說話?這些裝備你覺得不夠嗎?我還有……」
她還想再把自己身上的寶貝拿出來,卻被屠深阻止了。
「看來你過去對我還真是手下留情了,要是以前你揍我的時候,這些暗器全出,我哪還能看得到今天的太陽啊!」他啼笑皆非地道:「我在你心中,就這麼容易死嗎?」
「你不會武功,自然容易死,上回春獵你就差點被宰了,而且引來金毛猿那種天時地利人和的機會可不是天天有的,萬一這次又有人要對你不利,你該怎麼辦?」童渺渺拍了拍他的肩。「你放心,皇上答應我和你一起辦案,所以這次出征我也會去,我會好好保護你的!」
「你……」屠深手裡拿著她的內甲和其他暗器,心中的激盪難以言喻。
小不點一心一意為了他著想,但是他不但沒有為她設想,還把她捲入了自己即將面對的危險之中,相較之下,他真不是個男人。
「這些東西我收下了,謝謝你。」屠深坦然收下,因為這是她的心意,他太瞭解她了,若是不拿,只怕她也不會收回去。
「那就這樣了。明日你寅時就要出發,對吧?我會準時到的!」童渺渺朝他揮了揮手,蹦蹦跳跳的離開了。
然而她留給屠深的,不僅僅是那些暗器內甲,還有滿滿的感懷,他看著她背影的目光也更加幽深了,他輕聲低喃道:「小不點,我也會保護你的。」
本以為屠深三日的閱兵,大規模的出兵,是要直接去剿了通天觀,李觀瀾雖訝異他的大膽,卻也欽佩他的大刀闊斧,然而當大隊兵馬越過了通天觀,直直出了榮華城,到最後不知所蹤,李觀瀾的臉都綠了。
他連忙又派出私兵追蹤屠深的行蹤,畢竟百人裸奔的回憶歷歷在目,天知道這個紈褲手上有了兵權,會搞出什麼天怒人怨的事情來,他雖然奉旨將兵權交出去,但他仍有監督的責任,而且他身為盛隆王朝的小王爺,也不允許屠深亂搞。
三日後,李觀瀾收到一封飛鴿傳書,書雲屠深帶著兵馬到了他的領地林西南州,接著一路向北,進入林西南北兩州中間那塊密林了。
李觀瀾心一涼,這傢伙該不會公器私用,拿著欲剿滅長生教的兵馬,去剿山匪了吧?
越想越坐不住,李觀瀾立刻備好馬匹行囊,帶著一隊私兵直奔林西南州。
此時天氣已漸漸入夏,稍動一下就讓人滿身大汗,極不舒服,由於林西南北兩州算是邊陲之地,官道並不相連,還得走些小路,因此越行人聲越少,到最後還得穿過茂密的叢林,林內潮濕氣悶,耳邊只聞蟲鳴鳥叫,擾得人心煩意亂。
好不容易進了林西南州,李觀瀾至侯爺府問明了屠深的去向,果真是帶兵上山剿匪了,氣得他顧不得軍情,領著私兵直奔山匪所在的密林而去。
趕了一天一夜的路,終於聽到兵器相接、廝殺之聲,他選了一個制高點遠遠望去,看到的景象讓他真不知該難過還是高興。
過去盛隆王朝不是沒有派兵來剿匪,但山匪瞭解山勢,行蹤飄忽,朝廷的軍隊不僅追不上,還屢屢被偷襲,無功而返,如今李觀瀾卻看到山匪幾乎傾巢而出與朝廷兵馬戰鬥,那群烏合之眾自然比不上正規軍,被打得節節敗退。
他不需要問屠深是怎麼讓山匪聚在一起的,因為他已經看到黑了一半的山頭,除了用火攻,逼得山匪往朝廷兵馬的方向撤退,還會有其他的辦法嗎?以前朝廷帶兵的將領不敢用這個方法,怕山火一起便收不住,屠深倒是好膽色。
而且一眼望去,山匪敗跡己定,殺得最起勁的隊伍,領頭的似乎是個女人……不就是童渺渺那個怪力女嗎?但見她一刀揮去,必定至少有四、五個山匪被打下馬,她玉腿隨便一踹,比她還大兩倍的大漢便飛到了樹幹上,撞得生死不知。
不過即使成功剿了匪,卻還是名不正言不順,李觀瀾最後終於看到屠深,他穿著一身戎服,有模有樣的指揮著兵馬,他便由戰場周邊小心的過去,終於與屠深碰上面。
當屠深看到一臉鐵青的李觀瀾,卻像是看到老朋友似的,居然咧開笑臉,打起招呼來,「小王爺你也來啦!我就說今早喜鵲啼個不停,必然有喜事發生,是什麼風把你吹來的?」
李觀瀾一聽差點沒吐血,這旁邊還在打仗,屠深居然像跟街坊鄰居寒暄一般跟他聊天!他表情聲音一沉,問道:「屠深,你為何沒有去調查通天觀?」
「為什麼我要去調查通天觀?」屠深一臉迷糊地抓了抓鼻子。「我覺得通天觀沒問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