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OO七?」他垂眼忖著,思起鳳此曾提過她處的年代是二OO八……那麼,時間是差了一年?
他穿越時空了!他真的來到凰此所在的世界裡了!
但,凰此呢?
「兒子、兒子,你還好吧,真是不記得了嗎?」男子老淚縱橫。「他們都說你摔下山死了,但我不信,我知道你怎麼看都是吉人天相,絕不會出事的。」
李鳳雛壓抑著喜色,抬眼望著與父皇十分神似的男人,有些彆扭地說:「我、我不記得了。」既然已成功穿越時空,那麼就來練練凰此說過的兵法,先來招將計就計,再用反客為主,讓自己成功地融進這裡。
「沒關係、沒關係,先跟爸爸回家,你慢慢就會恢復記憶的。」男子如是說,拉著他起身。
李鳳雛彆扭地想甩開手,但想了下,還是借他些許力道起身。
「你上哪穿這套衣服的?演的是哪一齣戲?」男人問。
李鳳雛眼角抽搐。「……我不記得了。」什麼哪出戲?這是王爺的朱袍!
「你呀,離家多年,頭髮這麼長了還不剪。」
「……再說吧。」身體髮膚受之父母,懂不懂啊!
「唉,沒關係、沒關係,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李鳳雛沒轍地看著他垂著老淚,歎了口氣。「別哭了。」
「欸,兒子,你吃錯藥了,怎麼對爸爸這麼好?」
聞言,他唇角狠扯著,沒力氣再理他。
他只知道,當他踏出這裡,只要再等一年,他就可以與凰此相遇。
*
幾天後,李鳳雛非常成功地混入現代生活裡,不用他處心積慮,自動得了個身份,只是把姓改為鳳罷了。
姓氏對他而言,一點都不是問題,因為他母妃就姓鳳。
更絕的是,現在的母親竟和他的母妃幾乎一模一樣,不過個性倒是錯置了,她變得相當野烈而強勢,而父皇則成了唯唯諾諾的乖男人,他更是沒地位,還被強迫剪去長髮。
原是孤兒的他,在這裡找到自己的家,要他怎麼說這狀況?
他五味雜陳,但不討厭。
一個月後,他從父親那裡繼承了祁連山的土地所有權,立即將金雀皇朝的遺跡公佈於世,也開始學習使用凰此說過的計算機,打出一篇篇的論文發表。
凰此說,她不知道金雀皇朝是在哪段歷史之中,原先他也不知道,但當他比對過歷朝的文化後,便藉由周邊共通蠻族確定,金雀皇朝是唐朝李氏的一支派系,退隱在祁連山上,自成一個皇朝。
幾個月後,他受邀參加台灣一場古董鑒定會,遇見了一個人。
「則影!」他驚訝地喊。
被喚為則影的男人回眸,奇怪的看著他。「叫我嗎?」
「你也來了!」他快步走向那人,對方短髮利落,身穿有型西裝,笑得非常雅痞而客套。
「是啊,受邀來的。」冉昭穎儘管覺得有些怪,但基本上,面對他人的熱情攀談,他向來是不拒絕的。「不好意思,請問你是哪位?」
鳳雛滿肚子想問的話突地打住。「你……是不是冉昭穎?」他想起凰此說,她大哥和則影長得極為相似。
「是啊,你是……」
「我是鳳雛。」天啊,遇見他了,這麼說來,是不是就要與凰此相遇了?
「鳳雛?!」冉昭穎聞言,連退幾步,再連進幾步,一臉興奮。「難道,你就是那位發表了幾篇與金雀皇朝相關論文的學者?」
「是。」表面上,他面不改色,但其實已被他誇張的行徑嚇到。
天,外表一樣,內涵卻相差十萬八千里,難怪當時凰此誤認則影時,會被他的冷淡傷得很深。
不過,公佈金雀皇朝遺跡的作法果真是對的,可以拉近他和冉昭穎的距離。
但,既已吸引到冉昭穎,他就不用再發表論文了,免得哪日他的身份被識破,畢竟他現在可是代替著某個已不存在於世的人,並不是真正的學者。
「真是太太太榮幸了!我對鳳先生那幾篇論文超有感覺,一直想說有機會定要去拜會你,沒想到居然能夠在這裡遇見,真是三生有幸……不好意思,你可以跟我握個手嗎?」伸出去的手一直沒被人反握,他很尷尬捏。
鳳雛被他連珠炮似的發問打得頭昏腦脹,但還是立即伸出手回握。「我也很高興認識你,請問你是不是有個妹妹?」
「是啊,鳳先生怎麼會知道呢?我妹呀,對這些古董什麼的很有興趣,可惜她現在在美國忙著學業無法抽身,否則我真想帶她一道來。」冉昭穎猶若機關鎗上了膛,完全不給鳳雛發問的機會,又逕自劈哩啪啦地說:「不過這場古董鑒賞大會實在沒什麼看頭,假貨一大堆,真貨也沒太了不起,好無趣,我肚子又好餓,不知道有沒有榮幸請鳳先生一道用餐?」
鳳雛閉眼消化著他快節奏的話語。「我倒是想自己下廚,這兒的東西太油膩,我吃不習慣。」還好則影不是這種性子,否則早在十年前,就將他一掌劈死了!
「欸欸?我有這榮幸可以品嚐鳳先生的手藝嗎?」他黑眸閃亮亮的。
鳳雛無力地看他,心想,他有說要請他嗎?算了,看在凰此的份上,與他套些交情,總是利多於弊。
「就怕冉先生吃不慣。」
「不會、不會,我的嘴沒那麼刁,能吃就好。」冉昭穎親熱地搭上他的肩,好像兩人是相識多年的好哥兒們。
鳳雛斜睨他,忍住把手撥開的衝動,想著只要抓住這一條線,一定可以和凰此相逢。
所以,當他以參觀宮殿為由,誘惑冉昭穎攜妹前來成功時,他就知道時候到了。
殿外,她身穿雪白羽絨大衣和雪靴朝他而來,他的心就像是快要停止似的。天啊,他總算見到她了,就在離開那扇門後的一年。
他再也移不開眼了,他的心已經定在她身上,眸色近乎貪婪地捕捉她的一舉一動;她無病無痛,黑髮如瀑,臉色紅潤,可惜的是,漾著客套又禮貌的笑……很正常,畢竟,這時候的她,還不認識他,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