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完食大主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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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6 頁

 

  「不是,是報導那個帥大廚的事。」

  「蛤?帥大廚?」她愣了下,略有質疑,「你說的人該不會是……」

  「嗯哼,就是他,不要懷疑。」鄧芷芸眨了眼,點點頭,「就是上次被女生誣告的那個倒霉鬼。」

  周靜瀟原本混沌的腦袋似乎瞬間清醒了。

  報導他的事?為什麼會報導他的事?她猛然回過神來,像是刻意要掩飾自己的在乎,故作愜意地啜飲著咖啡。

  「所以報紙寫了他什麼?」

  「嗯……我想想……」鄧芷芸搔了搔下巴,望著天花板苦思,「有報導他從哪裡來、去哪裡學廚藝、然後在哪裡工作過……啊、還有還有,他以前是米其林三星餐廳的主廚——」

  「噗!」周靜瀟嘴裡的咖啡就這麼突然噴出來,然後是一陣劇咳。

  「呃……周檢,你還好嗎?」鄧芷芸貼心地走過來拍拍她的背,「咖啡很燙的,要小心喝呀。」

  「我沒事,謝謝。」她尷尬地抽來面紙,擦了擦嘴、也擦了擦被她噴得滿是咖啡的辦公桌。

  她心裡的難堪並不亞於這一桌的凌亂。

  他是米其林三星主廚?這應該是誤會吧,否則他怎麼會從來沒向她提過?

  她忍不住投以質疑的目光,道:「你確定報紙上寫的是那個人?不是其它的大廚?」

  「當然呀,照片和名字都註銷來了,我怎麼可能認錯。」

  「還有照片?」

  「嗯哼,要不要我去把那份報紙拿來給你看?」

  她靜默了兩秒,斷然拒絕。「不用了。」她別過頭去,板起臉孔,將桌面清潔好後,冷冷道:「先工作吧,那種娛樂新聞等中午休息時再看就好。」

  「哦,好吧。」鄧芷芸乖乖閉上嘴,坐到了自己的位子上,準備辦公。

  稍後,周靜瀟發現,她其實根本沒必要去找那份報紙來看。

  一整天,好多人在談論范姜淳的事。不管是茶水間還是洗手間,走廊上還是法庭外,總會聽見一些跟他有關的耳語。

  他們說這小島臥虎藏龍,藏了一個年紀輕輕就摘了三顆星的米其林大廚。

  他們說,這個大廚出生在書香世家,卻執意想走料理這條路,後來,這個年輕人與家人決裂了,只身前往法國拜師學藝,吃了很多苦頭。

  他們也說,這年輕人的天賦絕對是萬中選一……不,是千萬人裡才會出現一個的那種奇才。可是他的成功來得太容易,他不懂珍惜,最後,他那頤指氣使的壞脾氣與不可一世的高傲,終於摧毀了自己。

  壞脾氣?高傲?

  這些人在談論的真的是那個范姜淳嗎?周靜瀟愈聽愈覺得不可思議,最終還是去拿了那份報紙來讀。

  他的報導佔了半個版面,而他的照片又佔了其四分之一的空間。

  那張照片看來比現在年輕一些,或許是三、四年前的時候拍的吧,他穿著黑色的廚師服,臉上掛著好看的微笑,依然是那麼英挺俊逸。

  報導裡寫滿了他的人生經驗,包括他曾經身為資優生的過去。

  她這才知道,他不只去了法國,也在日本待過兩年;除了母語之外,他還精通法語、西語、日語;在料理上,他則擅長把東西兩方的飲食做一個巧妙的融合。

  他二十六歲的時候,替一家位在法國馬賽的餐廳摘下了一顆星,在那之後便開始展開了他的「追星」之路,前前後後,他總計共替三家餐廳拿過二星、替一家餐廳拿過三星,在短短三年之內成了料理界的寵兒。

  然後,三十歲那年,他返回台灣,開了一家真正屬於自己的餐廳,那便是已經消失的「斯皮爾曼」。

  「斯皮爾曼」為什麼會失敗?報導裡沒有著墨太多,倒是強調了這個名廚目前就隱身在離島上的一間西餐廳裡。

  讀到這兒,周靜瀟將報紙擱下,走出了辦公室,到外頭去深呼吸。

  她不知道該怎麼審視自己的心情。

  看到了他的非凡成就,照理說她應該要感到高興、以他為榮才對;可她感受到的卻不是這些,而是氣惱、沮喪、不安。

  沒來由地,她想起了那名跟他互動親密的紅髮女子,那女人也知道這些事嗎?

  她也認識這個報導中的范姜淳嗎?

  可話又說回來,究竟哪一個才是真正的他?她自己也沒了答案。

  第9章(1)

  好不容易熬到下班,周靜瀟身心俱疲,連晚餐都懶得吃了,東西收一收就直接徒步走回住處。

  離開地檢署之前,依稀還聽到有些人在互約晚餐,說了像是「今晚要不要去沐蘭亭吃看看」的話。

  那感覺真奇怪,彷彿本來只屬於自己的東西,突然被拿出來充公了……不,不對,她是傻了不成,否則怎麼會認為范姜淳是只屬於她呢?

  她甩甩頭,甩掉那些令她心煩意亂的思緒。

  回到了租屋處,她簡單沖了澡,躺在床上就這麼睡著了,已經連續失眠了兩個晚上,那幾乎要了她的命。

  她不確定自己睡了多久,直到手機鈴聲響起。

  「……喂?」她在半夢半醒之間接聽了那通電話。

  「你睡了?」

  傳入耳裡的,是范姜淳的聲音。瞬間,她整個人清醒了過來。

  「咳!」她不自覺地清了下嗓子,故作鎮定道:「呃……對,剛才不小心睡著了。有事嗎?」

  「那你繼續睡吧。」他似乎就要收線,「晚安。」

  「啊……等等!」她及時出聲制止。

  「嗯?」

  她猶疑了幾秒,才道:「你不想對我解釋什麼嗎?」

  「我以為我才是那個等你解釋的人。」彼端響起一聲自嘲般的冷笑,「我已經等了兩天,你的打算就這樣不聞不問,當作什麼也沒發生?」

  她沉住/氣,深呼吸,「那件事我在那張字條上已經說明過了。」

  「所以你認同我做出來的結論?」

  「什麼結論?」

  「你把我當成了床伴。」

  被他扣了這麼一頂帽子,第一次是心傷,這次則是惱怒了。她忍不住提高了聲調,反唇相譏。「不然你告訴我,除了床伴之外我還能期待什麼樣的關係?你都已經跟我上床了,卻沒想過要讓我知道你的過去,你不也是把我定義成床伴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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