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娘子香餑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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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說伍知府的官聲很好,很受皇上賞識,皇上特地將他派來這兒當知府。」

  「你知道官聲這種東西可以摻水嗎?不用看得太認真了。是不是好官,有待時間驗證。」蘇以薇擺了擺手,懸腕磨墨,準備練字。

  前世練書法,乃是出於老師的自覺,字太醜了,總是難以在孩子面前抬頭挺胸,只好苦練。

  雖然跟在蘇以薇身邊做事已經四年了,滿兒還是很難跟上她的思考邏輯。「可是,大家都說伍知府是好官啊。」

  蘇以薇一笑置之,她對古代的官沒有多大信心,畢竟在官場之中,清官是很難生存的。

  「伍知府真的是個好官,他上任的第一件事就是辦前任知府壓下來不辦的案子,聽說這些案子牽扯到慶余的權貴富商,前任知府不敢得罪人,壓著不敢辦。」

  「等他真的辦了,再來斷言他是不是好官。」這不是新官上任三把火,就是做個樣子,再說了,案子辦了,也可以找人頂罪,當然,這總比不辦來得好。

  伍知府不是已經在辦那些壓下來的案子,小姐為何說等他真的辦了?滿兒迷惑的搖了搖頭,不懂,不過,小姐總是對的,這四年來她越看小姐越崇拜,小姐真的很了不起。

  這時,又響起一陣馬蹄聲,不過,馬兒竟然在鋪子前面停住了。

  蘇以薇微微挑起眉,可是並未起身出去一探究竟,她不管外面的事,這不僅方便夥計做事,更是訓練夥計處理事情的能力。

  過了一會兒,外面的聲音越來越大聲,顯然雙方起了爭執……不對,這個大嗓門出自同一個人的口,再說,李毅絕對不敢與客人大小聲,她可是很認真的做了教育訓練,服務業的最高守則——客戶至上。

  半晌,竹簾一陣晃動,李毅走進來,看他神情壓抑不悅,顯然遇到一個很難纏的客人。「東家,客人想要你特製的糕點盒子。」

  兩年前她為貴人特製的糕點盒子一戰成名,不過,這算得上奢侈品,一般人不會在這上頭浪費錢,況且十面香主要賣的是點心糕餅,糕點的盒子就只能因為客人需要另外下訂單,交貨日期原則是一個月,這也是為了增加盒子本身的價值。總之,這事在慶余已經是眾所周知,至少豪門大戶都清楚這個規矩。

  「你沒告訴他,眼下鋪子沒有那種盒子嗎?」

  「說了,可是說不通。」李毅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

  「沒有就沒有,這哪用得著他通或不通?」

  李毅實在不知道如何反應,人家就是不通,他還能如何?

  眨眼之間,一道快如疾風的身影衝進來,高壯威武的身軀嚇人的立在蘇以薇身側,眾人頓時不自覺的屏息。

  「糕點盒子是你做的嗎?你馬上做一個給我。」

  伍丹陽的聲音一如其人,很有驚嚇人的威力,可是兩世為人,加上前世已是見過風浪的年紀,蘇以薇的心臟還不至於如此不堪一擊,她淡淡的回道:「不要。」

  轉眼間,伍丹陽手中便多了把刀子,瞬間抵在她的脖子上。「我叫你做你就做!」

  「不要。」蘇以薇冷冷嗤笑,連刀子都沒出鞘,她有什麼好怕。

  一怔,他沒想到她一絲驚慌都沒有,表情平靜得好似她此刻正在看一出鬧劇,他從來沒有被人如此藐視,遑論還是個看起來弱不禁風的小姑娘,他不禁來了火氣。

  每回出場,別說是老弱婦孺,就是那些身手還不錯的大漢都開始腳底抹油,這個丫頭怎敢如此輕看他?

  伍丹陽手上的刀子往前一壓,鞘上的刻紋在她纖細白皙的脖子上壓出紅痕。「我若是在你臉上留一道疤痕,你覺得如何?」

  「你膽敢在我臉上留一道疤痕試試看。」蘇以薇的氣勢未減半分。

  「你以為我不敢嗎?」

  「我不是叫你試試看。」

  伍丹陽眼一瞇,突然下一刻刀子出鞘,卻是轉而抵在滿兒的脖子上,滿兒先是一怔,接著兩腳發軟的抖了抖,若不是一隻手放在書案上,支撐住身子,可能已經一屁股跌坐在地。

  這會兒蘇以薇的臉色變了。「你有本事對著我來,幹麼將不相關的人扯進來?」

  「我若是在你臉上留了一道疤痕,你還是不做盒子,倒讓我的刀子蒙羞,不如換個人試試。」他看得出來她真的不怕,而身邊的人比她還緊張,不如從她身邊的人下手。

  明明沒膽子在她臉上劃一刀,竟然還找借口好吧,他比她想像的有腦子,不過,她難道不懂得變通嗎?趁機狠狠敲他一筆,這不是更解氣嗎?

  「刀子收起來,我做一個盒子給你,可是要一個時辰。」

  「一個時辰?」

  「不相信?你可以親自在這兒監工。」蘇以薇將桌上的字帖和紙張放置一旁,吩咐滿兒取來一個木製盒子和她的工具箱。

  伍丹陽認為她是在故意找麻煩,他喜動不喜靜,別說一個時辰,就是一刻,對他而言都是莫大的苦頭,可是一看到她專注投入盒子上的作畫,整個人漸漸沉靜下來,看著她的眼神不知不覺也變得認真專注。

  伍丹陽在外是個不學無術的小霸王,三天兩頭不鬧點事便覺得渾身不對勁,可是到了知府夫人柳氏面前,他馬上變得乖巧溫馴,教人忍不住懷疑兩者是不是同一人,沒法子,因為他娘比他還凶悍,不乖一點,只會被修理得更狠。

  「你這個臭小子,一來到慶余就不見你的人,這段日子你是不是將整個慶余都鬧了一遍?你打傷了多少人?你去了幾家青樓?你掀了哪家酒樓的桌子?你偷翻了誰家的牆?你偷看了哪家千金更衣洗澡……」

  「娘!」伍丹陽出聲打斷,有些事他已經不做了,可是娘總要從頭數落一遍,害他覺得自個兒還是十一、二歲,而不是十九了。

  「叫娘也沒用,你娘只要想到唯一的兒子淨幹些蠢事,就恨不得再給你一頓拳打腳踢。」見到兒子,伍夫人已經習慣開口就罵,誰教這個小子就是個讓人不省心的,若是胸口那股因為他而生出來的鬱悶沒發出來,實在太憋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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