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娘子香餑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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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7 頁

 

  「娘是想告訴我,若是我能考上武狀元,皇上會用我制衡軍中的兩大勢力?」

  「說是制衡,還不如說皇上想培植自個兒的勢力。」

  「皇上想培植自個兒的勢力?」

  「皇上對軍中兩大勢力多有忌憚,可是朝廷多年來重文輕武,軍中第三大勢力始終培植不出來。我和你爹仔細琢磨過,認為朝廷明年舉辦武舉的真正目的就是……」

  「培植軍中第三勢力。」伍丹陽很自然的接道。

  「沒錯,這也是你中了武狀元,皇上必定重用你的原因,以你背後所代表的家族,皇上很容易在軍中扶植第三勢力。」

  他不禁陷入沉默,他從來沒想到自個兒背後有這麼大的勢力。

  「蘇姑娘是個好姑娘,娘也很喜歡她,不過娘也知道,蘇姑娘與娘的想法想必一致,盼著你不為任何人,只為自個兒爭一口氣。你可以是一隻大鵬鳥,可是,你若一心只想追隨某個人的腳步,不但對不起自個兒可以一飛數千里的本事,更別想在你的背上載著想守護的人。」伍夫人輕輕拍了拍兒子的肩膀。

  「武舉訂在明年三月,你過完年後上路,這之前可以好好想想,挑個時間問清楚蘇姑娘的意思。」

  不問,他也知道她會一口回絕,可是他亦知道娘是對的,不做個了斷,他會一直惱記著,最終別說是武狀元,就是武舉人都沒個著落。若非蘇以薇激動的要他爭一口氣,他不會認定自個兒可以成為一隻大鵬鳥,不過認定與能否成為一隻真正的大鵬鳥是兩回事,而他,想成為一隻真正的大鵬鳥,背上載著他想守護的人。

  「明日寅時就要起來練武,你也別太晚安置了。」

  伍丹陽點了點頭,起身送母親出了房間,直到不見身影,他才關上房門,轉過身斜睨著緊跟在後的岑叔,冷颼颼的問:「岑叔,我待你好嗎?」

  岑叔突然冒冷汗,戰戰兢兢的回道:「好,少爺待我很好。」

  「既然如此,岑叔為何老是跑去向娘告狀?」

  「少爺,我絕對沒有向夫人告狀,只是夫人問我話,我豈能不說?」岑叔真的很委屈,少爺就不能體諒他嗎?他伺候的是少爺,可是給銀子的是夫人啊。

  「可是,與其成日防著身邊的人,我寧可不用,岑叔明白嗎?」

  岑叔一凜,恭敬的道:「是,以後再也不敢了。」

  不到短短一年,少爺已經脫胎換骨,無論是眼神還是說話的口氣,都可以看見柳老將軍的影子,感動啊,他已經可以預見少爺將來的成就勢必非凡。

  拖一日是一日,伍丹陽心想還有時間,不急,可是忘了時間不會停下來,一轉眼,他已經沒有多少時間了,該面對的還是要面對。

  為了這一日,他事先演練了一次又一次,該說什麼話都背得滾瓜爛熟了,然而當面對的這一刻真正到來的時候,他腦袋卻是一片空白。

  「你不是有話對我說,怎麼不說?」

  就快過年了,而過了年,伍丹陽就要準備起程進京,今日是蘇以薇最後一次幫他上課,所以當他說有話一定要在進京之前告訴她,她立刻同意他將伺候的人全部造得遠遠的,保證不會聽到他們之間的對話,可是連著喝下幾盞茶,他還是沒開口說一句話。

  張著嘴巴半晌,伍丹陽終於擠出聲音,「你哥哥過完年也要啟程進京應試嗎?」

  「是啊,哥哥想早一點進京做準備。」有人進京之後,因為水土不服生了病,最後連貢院都無法進去,且會考前學子們會互相交流,哥哥才決定早一點進京。

  「他可以與我同行,彼此好有個照應。」

  「真的嗎?」她不是沒有過這種想法,伍丹陽身邊伺候的人多,而哥哥身邊只有一個李鳴,若是能結伴同行,她就不用掛念哥哥的安危,可是,人家不開口,她也不好意思提起。

  「當然,只是,不知道他是否願意與我同行?」

  「我若說你想與他聊兵法,他一定願意答應與你同行。」哥哥看似一板一眼,不知道變通,事實不然,他懂得為官之道,更懂得做人處事之道,舉手之勞能夠建立一段關係,他為何不欣然接受?她想,當初娘帶他們兄妹離開京城時,他們必定遭遇極大苦難,要不,哥哥怎麼年紀輕輕就如此明白人情世故?

  「我聽過蘇公子的才名,他在慶余無人不知無人不嘵,沒想到他還懂兵法。」

  蘇以薇戲謔的挑起眉。「你在慶余也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你不也讀兵法嗎?」

  伍丹陽舌頭打結了,同樣是無人不知無人不嘵,人家是才名,他是惡名,真是汗顏,雖然他已經許久未出去鬼混,可是他不好的形象太深植人心,真不容易洗得掉。

  她顯然知道他在想什麼,連忙道:「過去的都過去了,待你考中武狀元的消息傳回來,整個慶余都會以你為榮。」

  「真的嗎?」

  「真的。」人是很現實的,就好像你犯了一次錯,過去無論你做了多少好事都會被抹煞掉。

  「好,我一定會考中武狀元。」

  「我相信你。」

  「我若是考中武狀元,你嫁給我,好嗎?」

  「嘎?」她剛剛的腦子是不是出現空白?不對,這不是重點,重點在於空白之前,他說……

  他說了,他終於說出口了,可是怎麼與他事先演練的完全不一樣?他覺得心跳得好快,覺得好慌好亂,好像溜進人家的園子偷東西,被逮個正著……想來這樣的比喻倒也挺貼切的。

  蘇以薇眨了眨眼睛,理智告訴她應該直接忽視害她腦袋出現短暫空白的那句話,可是在她意識到之前,她便先脫口問了,「你說什麼?」

  既然已經說出口,當然要勇往直前,要不,連他都要自我唾棄,於是這一次,伍丹陽很有氣勢的道:「我若是考中武狀元,你嫁給我,好嗎?」

  聽錯一遍,不可能聽錯兩遍,這一次還如此清楚明白,可是,她還是懷疑自個兒聽錯了,不,也許該說,她寧可認為自個兒聽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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