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娘子香餑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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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伍公子捨不得銀子就算了,我也不是非賣伍公子不可。」

  「我沒說不買。」伍丹陽轉頭看著岑叔。

  岑叔的臉色難看到極點,但仍是掏出銀子付了。

  「伍公子若捨不得銀子,下次記得請早。」接過銀子後,蘇以薇又道,口氣帶著挑釁。

  「笑話,我豈是那種捨不得銀子的人?」

  為了證明自個兒不是那種小鼻子小眼睛的人,隔日,伍丹陽依舊故我的挑在此時過來,蘇以薇雖然恨不得藉著餡料昂貴為由狠狠敲他一筆,但也不敢常常如此,只是偶一為之。

  幾次之後,兩人自然混熟了,可是,蘇以薇還是不喜歡他,沒辦法,一開始他就被她歸類為流氓,而她不過是個平凡的小人物,沒有寬闊的胸襟,難以用公平的眼光看待像他這種會欺壓良善之人。

  每個月,蘇以薇總會挑出一日帶著滿兒、李毅和陳閔兄弟去慶余城外的乞丐莊。

  乞丐莊,顧名思義,是乞丐聚集的莊子,不過,這已是兩年前的模樣。自從蘇以薇遇見扒她荷包的李毅,認識生活在此的乞丐,便幫助他們養雞養鴨、種植蔬果,教導他們上山採藥材,後來還挑選了李毅和陳閔兄弟跟著她開了十面香,從此脫離那種沒有盼望的日子,甚至還有餘力收留遭遇洪水淹沒家鄉而流離至此的災民。這兒的人早已不再四處行乞,但是依然將此地取名乞丐莊,無非要自己記住過去的苦日子,珍惜如今擁有的一切。

  馬車一停,幾個人跳下馬車,乞丐莊大大小小就很有默契的湧上前,將馬車裡的米和棉布搬進院裡。

  「小姐,怎麼又送東西來了呢?」

  開口的是陳婆婆,她是乞丐莊的所有人,兒子、媳婦染上疫病早早死了,剛開始陳婆婆也憑著一技之長做繡活養育兩個孫兒,可是沒幾年眼睛熬壞了,最後只能典當家裡值錢的東西換銀子,不過,坐吃山空,不到十歲的陳閔、陳新兩兄弟只好四處行乞求溫飽,也因此認識同樣行乞無家可歸的孩子,陳婆婆心疼這些孩子,便讓孩子們都住到這兒,這兒就從三個人變成一個大家庭。

  「這是貴客買糕點多給的銀子,你們也該做新衣服了。」雖然她想方設法為他們開源,不過一大家子的人,大部分都是孩子,吃飯的比做工的多,日子當然辛苦。

  滿兒連忙用雙手摀住嘴巴,免得控制不住笑出聲,什麼貴客買糕點多給銀子,根本是小姐將伍公子當成冤大頭敲詐。

  蘇以薇悄悄瞪了她一眼,滿兒趕緊轉身背對著她。

  「少爺不是明年要上京赴考,小姐應該幫少爺多存一點盤纏。」

  「婆婆放心,我每個月都會幫哥哥存銀子,哥哥也賣字畫,幫人寫訴狀,上京的盤纏早就備下了。」不管生活在什麼樣的時代,沒有錢絕對寸步難行,況且京城食宿很貴,她可是有先見之明的穿越人士,豈能不早早開始計劃?

  「我聽說小姐明年就要成親了,小姐也應該為自個兒存點嫁妝。」

  「我有十面香,偶爾還幫胭脂鋪子畫點東西,夠了夠了。」若不是資金不足,十面香絕對不只是如今的規模,她有信心,兩年之內定能將十面香擴大一倍,屆時,還用得著擔心她沒銀子傍身嗎?

  「小姐的恩情,我們這輩子只怕還不了了。」說著,陳婆婆已經熱淚盈眶。

  「你們好好活著,就是對我最大的回報。」經歷過一次生死,她真的覺得活著就是一種恩典,活著,可以做很多事,死了,什麼也沒有了。

  「小姐若有用得著我們的地方,儘管開口。」陳婆婆的話立馬引來孩子們附和。

  「我很有力氣,可以幫小姐搬東西。」

  「我聲音最好聽了,可以幫小姐賣糕點。」

  「我可以跟陳大哥、陳二哥一樣,幫小姐做糕點。」

  「我可以幫忙掃地。」

  「好好好,你們都很棒,等過兩年我在城東開一間更大的糕點鋪子,就需要你們幫忙,不過,你們得先好好習字識字,每回我教你們的字,你們都要記住。」至今她尚未發揮出所有做糕點的功夫,一來,十面香偏於城西,屬於平民百姓區,許多權貴不願意來這兒,她做出來的糕點就不能走太高檔的路線;二來,十面香規模不大,她的本事若真的搬出來,感覺有那麼一點大材小用,還不如待自個兒存夠本錢,在城東買下一間鋪子,再來好好發揮。

  孩子們大聲的應了一聲「是」,陳婆婆感動得無法言語,這哪是他們在幫小姐,根本是小姐在幫他們。

  小姐堅持每個孩子都要識字,不是為了做學問,是哪日做買賣要簽字畫押,不至於傻傻被騙了。

  第一章 奧客上門(3)

  「好啦,你們都去坐好,今日教你們二十個字,寫上二十遍,陳閔、陳新為你們做好的糕點就出爐了。」蘇以薇指示一落下,孩子們立刻衝進一間作為教室的屋子。

  就在此時,外面傳來一陣鬧烘烘的響聲,一家之主的陳婆婆一馬當先走出去,蘇以薇緊跟在後。

  見到胡麻子全身是傷,陳婆婆氣得發抖。「胡麻子,是不是跑去跟人家打架?」

  「我沒有!」胡麻子大聲反駁。

  他是乞丐莊脾氣最糟糕的人,又長得一副凶神惡煞的模樣,難免容易惹到人,往往一言不合就與人家打起來。不過,自從發現他對藥材有靈敏的辨識能力,他倒也很少全身是傷的回來。

  「這是誰幹的?」蘇以薇冷靜的問。

  「小姐,今日我上山採藥,挖到了靈芝,拿去醫館賣了好多銀子,心想,好久沒有喝一杯了,想去酒樓打一壺酒,沒想到正好跟幾個從酒樓出來的官家子弟撞在一起,手上的銀子掉了,他們見到了,竟然說我偷他們的銀子。無論我如何解釋,他們都不相信,硬是將我的銀子搶了,還痛打我一頓。」小姐總是告誡他們行事不可張揚,窮人最怕遇到有權有勢的人,那是有滿腹冤屈也無法申訴,可是直到今日,胡麻子方知其中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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