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暗自發誓,下次見到他要對他更好一些。
有了這樣的想法,現在和他相處起來再也不像從前那樣不耐煩,甚至覺得很輕鬆、很有趣。
放下對他的成見,她才慢慢發現以前不曾注意到的優點,對他的觀感也徹底改變。
「小玥……」看著言琉玥難得在自己面前展現出的小女人嬌態,齊子熙陷入慾望與理智的天人交戰。
眼前是自己喜歡了好多年的女孩,即使告誡自己衝動是魔鬼,但他實在克制不住想親吻她的衝動。
而他也真的這麼做了。
齊子熙低下頭,按住她的雙肩,一個吻就這樣落在言琉玥白皙的額頭上。
想吻她,卻又害怕太過心急嚇著她,只能這樣了。
能親吻她的額頭而不被她一腳踹飛,列為拒絕往來戶,也算是有很大的進展了,一年前的她絕不會如此溫順。
言琉玥驚訝地愣了幾秒,被他突如其來的舉動給嚇傻了,腦子裡一片空白無法思考,小嘴一張一合卻吐不出半點話來。
蜻蜓點水般的一吻,大概只有幼兒園程度,卻讓她有種觸電般的奇妙感受,額上酥酥麻麻的,是她從未體驗過的,俏臉上也驀地傳來一陣灼熱。
「你……」她支支吾吾了半晌,還是說不出完整的話。
相較於她的詫異和慌張,齊子熙顯得從容許多,好像剛剛什麼都沒發生,依舊帶著俊逸溫柔的笑容。
看他一臉沒事的模樣,讓她覺得自己像個傻瓜,一股氣餒的感覺浮上心頭,甚至有些氣憤。
想必他經驗豐富,這點程度對他來說只是小兒科吧。
一整天下來,她早已見識到許多熱情大方的異國美女不是對他猛放電就是直接上前搭訕,齊子熙在這待了一年肯定也變得開放許多,親吻額頭大概也只是種禮貌罷了。
這樣一想,什麼嬌羞全都一掃而空,只覺得失落至極,甚至想到他親吻其它人的畫面,她心裡就一陣不舒服。
「你怎麼了?有哪裡不舒服嗎?」見她低下頭沉默不語,齊子熙有些擔心,小心翼翼地抬起她的下頷想仔細審視她的表情。
明明剛剛還好好的,怎麼突然就一臉黯淡的表情?
「沒事!」抬眼對上他擔憂的表情,言琉玥想都沒想就脫口而出。
話一出口,她才驚覺自己的反應太過激動,反而更引起他的懷疑,連忙改口,「我的意思是……玩了一天很累,有點睏,才會沒精打采,睡一覺休息一晚就好了,明天見。」
不待他回應,言琉玥逃跑似的快步走進飯店,在等電梯時才大大喘了一口氣。
「我們都看到囉!」
幾個不懷好意的聲音自背後傳來,聽起來還真耳熟。
她尷尬地轉過頭,看到四雙閃亮亮的眼睛正盯著自己猛瞧,不是他們的爸媽還有誰會這麼無聊?
「不用害羞啦!這些都在我們預料之中。」言母笑得一臉奸詐。
她觀察了幾十年,越發覺得像子熙這麼優秀又對女兒一心一意的好男人實在不可多得,偏偏自家女兒後知後覺,什麼都不知道。
「我看那小子也忍夠久了。」齊父依舊是那威嚴的樣子。
「子熙都單戀你好幾年了,終於有點行動啦!」齊母高興地拍手。
看著這對小兒女虛耗這麼多年,私底下,她好幾次都想推兒子一把,偏偏兒子警告自己不准插手。吼,竟然被兒子威脅叫她顏面何存!
「女兒啊!你可別辜負人家的一番好意。」言父疼愛地拍拍女兒的肩膀,一副寵愛多年的女兒即將出嫁的模樣,眼底儘是不捨。
言琉玥無言以對,無奈地看著這四個從小就想撮合他們的長輩,他們的神出鬼沒恐怕是她這輩子無法追上的程度。
趁著他們還身陷幻想當中,她立刻搭上開啟的電梯逃之夭夭。
回到自己的房間後,她虛軟無力地躺在床上,眼神呆滯地看著天花板,開始回想今天發生的種種。
和齊子熙在一起的感覺是那麼愉快,為什麼從前會覺得他很煩人,而且總想著他最好離她越遠越好呢?
而當他離開後,她卻又覺得悵然若失,時不時會想起他,偶爾還會不經意喊出他的名字,以為他還在自己身邊。
她一直說服自己是習慣使然,但真的是這樣嗎?
想到離別前那個像羽毛般輕柔的吻,一股熱流瞬間衝上腦門。雖然依齊子熙的態度來看,那吻是無心的,她還是忍不住臉紅。
光是親額頭就讓她臉紅到不敢見人,真是有點失落卻又好想偷笑。
伸手摸摸自己的額頭,想像假如是親吻嘴唇……她已經害羞到不敢再想下去了。
她到底是被下了什麼降頭,滿腦子胡思亂想,而且對方是齊子熙耶!那個她最討厭的齊子熙。
對了!剛剛齊媽說他暗戀自己很久了,是真的嗎?可是一同生活了十幾年,她都沒有任何感覺啊,頂多只有感覺到他一直找自己麻煩。
但如果是真的,齊子熙真的喜歡她的話……一有這個想法,心裡頓時感到甜滋滋的。
那自己對他的感覺又是什麼呢?
討厭?喜歡?
「嗚……」言琉玥抱著頭從床頭滾到床尾,再從床尾滾回床頭。
現在她整個思緒都圍繞在齊子熙身上,根本想不出什麼答案,如果說硬要有個答案的話,那就是——齊子熙是罪魁禍首!
看來不問個清楚的話,今晚她肯定會鑽牛角尖到失眠,她非要得到一個明確的答案,這樣才可以解決她沒有他在身旁就渾身不對勁的怪病。
對!心動不如馬上行動。
言琉玥和父母要了齊子熙在美國的住址,不理會他們曖昧的眼神,攔了一輛出租車以最快的速度到達他的住處。
站在他住的公寓外猶豫了半天,她才發現自己的行為有多愚蠢、多魯莽。
突然出現在他家門外,要怎麼和他解釋自己反常的行徑,她也沒那個勇氣直接開口問他是不是喜歡自己。
就算有勇氣問出口,她也沒勇氣聽他的回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