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厲軍輕輕地吸吮了下她的下唇,再稍稍退開,然後在她張口之際,又湊上前去,舌頭在她的唇齒間滑過,最後又吮了下她的下唇,才放開她。
紀若寶捂著嘴,心裡只有一個念頭,還好剛才有刷牙!
「討厭?」那雙藍眼陣的主人問道。
她搖搖頭,是他現在這副淡定自若的表情比較討厭。
她才剛這麼想,他那張沒什麼表情的臉突然笑了一下,害她不只心跳得好用力,還愈跳愈快,她的雙手連忙改捂著胸口,受不了的用力吸了好大一口氣,「呼!」
「怎麼了?」樊厲軍皺眉問道。「沒事。」她虛弱一笑。「只是我心臟不好。」
他的眉頭皺得更緊。「等回到東方家,我再請谷醫師幫你診斷一下,若需要移植,我順紀若寶舉起手打斷他的話,「我從小就到各大醫院檢查過,醫師都說我的情況沒辦法動手術,就只能好好珍惜每一天,所以只要能多活一天,我都很感激。」看著他,她再次笑瞇了一雙大眼,心裡想著,尤其感謝與你再次相遇。
樊厲軍的表情明顯不悅,完全不認同她的說法,「我會帶你去給他看看的。」言下之意就是這件事由不得她。
她也不跟他爭,宿命總是有最好的安排,她的所求向來就只有一個,至於其他的,她不奢求。
紀若寶又對著他笑了笑,拿了一件外套穿上,畢竟她現在沒穿內衣,怕會走光。
這裡沒有電視,只有大自然的清風和鳥鳴,趁著天色還沒暗,她問道:「可以出去走走嗎?」
「你的腳不方便。」
「喔。」她雖然聽話,但難掩失落。
樊厲軍看了看她,沒多說什麼,便離開回到自己的房間。
他打開筆電,雖然雙眼盯著計算機屏幕顯示的數據,可是耳邊不斷響起她剛才那聲可憐兮兮的回應,使得他一個字也看不進去,最後他放棄了,蓋上筆電,走到她的房間,卻沒看到她的蹤影。
找了幾間和室,結果在中庭發現她百無聊賴的身影,她居然在數花叢堆數泥巴上的蚯蚓有幾隻!
他緩步走至她身旁,說道「走吧,帶你出去走走。」
這裡人煙罕至,只有一、兩家傳統雜貨小店,而且他之前去買用的吃的東西時,已經確定方圓幾百公尺之內是不會有危險的,如果她願意忍著腳痛出去繞繞,也不是沒有辦法。
果然,紀若寶轉身抬頭的眼神,充滿了大大的感激和興奮。
樊厲軍又被她的反應給逗得輕輕一笑。
他開始慢慢察覺到,自己似乎因為她,常常這麼笑。
將長髮撥到右前方,樊厲軍蹲下身子。「上來,我背你。」
雖然這是很誘人的提議,但二皇子在她的心裡是至高無上的,即便輪迴這麼多世,他還是她的二皇子,她沒膽真的跳上他的背。「不用啦,我慢慢走就好。」
缺了心的樊厲軍不會懂得她百轉千回的心思,只以為她多少還是會介意他手染了鮮血的事實,所以並沒有勉強。
他站起身,慢步往大門外走去。
紀若寶跛著腳,盡力跟上他的腳步,心情偷悅極了。
他們住的地方在半山腰,所以出了門不是往山上走,就是往山下走,樊厲軍顧及她的腳傷,所以選了下山的方向,那裡才有小雜貨店可以逛逛。
就算他已經放慢腳步,紀若寶還是跟得很吃力,於是走了一小段路後,他停下來等她。
「對不起。」她抱歉地道。
樊厲軍沒說什麼,只是牽起她的手。
紀若寶眼眶一熱,想到以前跟著二皇子逛市集的情景,雖然這隻手現在冰冰涼涼的,但這個舉動卻溫暖了她的心。
她緊緊回握住他的大掌,對著他燦爛一笑。
兩人就用這堪稱龜速的速度向山下走去。
走著走著,紀若寶問道:「如果你終於找到一顆適合自己的心,你最想做什麼?」
樊厲軍想了想,回道:「還不知道,但不想再殺人了。」
殺人之於他,不過是找尋自己的心的一種方法,如果找到了,他應該就會向后羿申請退隱吧!
「如果你不殺人了,是不是也要斷手或斷腳才能退出組織?」紀若寶想到被擲架時他說的話。
樊厲軍笑了笑。「不會,東方家跟其他黑道組織不一樣,后羿曾經說過,f還不是這個世界的黑暗跟光明並存,他也不會選擇做黑暗之中的光明」。」
紀若寶歪著頭,微皺著眉。「有點不懂耶!所以他到底是黑暗的化身,還是光明的救主?」
「都是,但也都不是。」
這有回答跟沒回答是一樣的,不過只要確定等把心還給他之後,他可以安然做自己想做的事,就好。
紀若寶深吸了一口山間泌脾的新鮮空氣,感歎道:「如果是我有一顆好的心臟,我最想做的就是開一間民宿,收留被棄養的動物,讓來住宿的人都可以好好認識這個世界上的各種生命,然後學會彼此尊重。」
「你會做到的。」樊厲軍看著前方說道。
她望著他的側臉,又問:「如果有一天我沒辦法親自實現這個願望,你能替我完成嗎?」
他握著她的手稍微加重了力道。「我說了,你會實現的。」
不知道為什麼,她有可能從這個世界上消失的這件事,似乎比找不到心史讓他覺得無所適從。
「我跟你說喔,我最喜歡的動物是狗,愈大的愈愛,所以以後民宿可以多用;些狗狗造型的擺飾,還有……」
樊厲軍腳步一頓,轉過身,牽住她的手沒放,另一手則摀住了她的嘴巴。「我不喜歡聽你說這些。」
紀若葆拉下他的手,笑道:「你就忍耐一下吧,我不想真到了那一天才後悔沒把想說的話告訴你。」
其實她還有很多話想跟他說,但是他已經忘記二皇子那一世的記憶,她不好貿然提起,不過只要他能記得這一世的她,就已足夠。
他瞪了她一眼,很不甘願地繼續牽著她往前走,她仍一路說個不停,他則是下意識把她說的全都記在腦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