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李楷一張俊臉瞬間變得冰冷。「裴林,你在這兒待命,鐵柱,推我過去……不行,這樣太慢,侍衛,來兩個抬我用輕功飛過去!」
王妃,你最好不要傷了丫頭,否則本少爺定會讓你知道,死亡是多麼幸福的一件事!
秦樂樂覺得,自己這次是真的要死了。
那一杖一杖打在身上的劇痛,讓她連靈魂都痛得顫抖了。
來到這個朝代兩年多,卻是直到現在,她才刻骨銘心的領悟到,她真的已經不再是生活在自由社會的人了。
人命在權貴眼中,是多麼的不值錢,就算有律法約束主人家不可隨意打殺她們這種簽活契的奴才,但是在強權之下,那些法令也只是擺設,他們能用的借口多如牛毛,從來就沒有什麼「隨意」打殺。
她不懂,真的不懂,這到底為什麼?
半個時辰前她剛回王府,才踏進角門,就被一個嬤嬤帶到王妃這裡。
王妃先是一臉和善的和她說話,關心小兒子的生活,詢問得很詳細,就像一個疼愛兒女的慈愛母親一樣。
她也有間必答,除了關於李楷的腿。雖然不知道為什麼李楷要隱瞞他的腿逐漸痊癒的事,但是既然他不願意說,那麼這件事也不會從她口中說出來。
然後王妃突然轉了話題,說她是李楷唯一願意讓她近身的姑娘,說她將李楷照顧得很好,所以打算抬舉她,讓她當李楷的通房丫頭,若是生下一兒半女的,就會提她當侍妾,問她願不願意。
她當然不願意!不過她沒有這麼直接的吼出來。
她看著王妃和善的表情,溫和的聲調,她以為她是有選擇的,所以她很婉轉的對王妃說明自己的意願……
然後情勢突然大變。
一直站在王妃身後的林嬤嬤,聽到她的回話後,便厲聲指責她不識好歹、不知感激,她錯愕,卻沒有機會辯解,那林嬤嬤幾句話下來,就把一堆罪名扣在她頭上,緊接著便叫人將她綁起來,堵上嘴,下令杖斃。
她不敢置信,望向一直任由林嬤嬤動作的王妃,只見王妃痛心疾首看著她的模樣,就好像她真的做了什麼大逆不道的事一樣,這會兒她再看不清王妃眼裡的冰冷和惡毒的快意,就真的蠢斃了。
這是一個圈套,是吧!可就算知道了,她還是不明白,為什麼啊?
她現在已經感覺不到疼了,意識也逐漸渙散,不知道死了之後,能不能穿回到原來的世界?
那個傲嬌的小屁孩,會很生氣吧?還有,他的腿還沒完全好,可是她已經幫不了他了……
「住手!通通給本少爺住手!」突然一聲大吼傳入了她的耳裡,已經閉上的眼費力的睜開,她趴在長椅上,臉側的方向正好對著入口,於是她看見了他坐在輪椅上,從天而降。
肯定是眼花了吧,他怎麼可能從天而降呢?
「該死的奴才,本少爺命令你住手!」李楷憤怒的大吼,面上是張狂的怒氣,眼底卻一片冰寒。「來人,把那個行刑的奴才給本少爺殺了!」
「是!」侍衛二話不說領命,在他們飛鷹閣中人眼裡,主子本來就只有少主一個,王妃什麼的,在他們眼中什麼都不是。
「楷兒,你在做什麼?」王妃聽見聲音走出來,就看見行刑的奴才被一掌當場擊斃,而綁在椅上的秦樂樂被解下,由另一位侍衛抱起,退回李楷的身後。
李楷沒一直接回話,也沒有施捨給王妃一眼,他的視線死死的盯在秦樂樂身上,看著她臉色青白,背後染滿鮮血,心狠狠的絞痛了,尤其一對上那勉力微睜的雙眼掉著眼淚,他的眼眶也跟著發熱。明明早上出門還是那麼歡快,誰知再見,竟是這般慘狀。
他想殺人,他想殺了那個罪魁禍首!很想,很想……
「母妃,這話是孩兒要問的,我的人什麼時候隨便一個阿貓阿狗都能動?」李楷毫不客氣的說。表面上說的是那個行刑的奴才,可他和王妃都知道,他這阿貓阿狗指的人是誰。
王妃氣得胸口一窒,竭力的忍下心中那波濤般的恨意。
「三少爺,王妃見三少爺身邊都沒個貼心人伺候,又只願意讓這個奴婢近身,所以好意要抬舉她當三少爺的通房丫頭,可這個賤婢卻不識好歹,不僅不滿足只當個通房丫頭,還對王妃出言不遜,這樣的習奴斷不能留下,所以是奴婢做主,懲罰這個賤婢的。」林嬤嬤見狀,彎身一福,張口道。
「主子說話,你一個老匹婦插什麼嘴?這就是母妃的規矩?給我掌嘴!」李楷下令。
「李楷,你敢……」
王妃話還沒說完,只見人影一閃,依然是剛剛那個侍衛,啪啪啪啪一串響,眨眼間便掌了林嬤嬤十來個巴掌,待侍衛飛身回到主子身邊,林嬤嬤一張臉已經腫得跟豬頭一樣,癱倒在地上呻吟。
「李楷!」王妃怒極。「來人!來人啊!」
幾名王府的侍衛出現,見到庭院裡的場景,一時愣住。
「把……那個侍衛抓起來!」她知道侍衛不敢動李楷,所以下令抓捕殺人的侍衛。
「誰敢動,那個人就是你們的下場!」李楷怒道,手指向已死的奴才。
王府侍衛望向那具屍體,心下一怵,再加上下令的是王爺最寵愛的三少爺,於是識相的沒有人敢行動。
王府的侍衛屬於信陽王,王妃有使用權,卻沒有處置權,當然,三少爺也一樣,可是三少爺敢處置他們,而且事後王爺也不會追究,這都是有先例可循的,因此該怎麼抉擇,侍衛們心裡都很明白。
「你們!」王妃恨極。
「王妃,好自為之。」李楷留下話,帶著人頭也不回的離開。
「李楷,你欺人太甚!」王妃美麗的臉孔變得扭曲猙獰。「我們走著瞧,看笑到最後的人是誰!」
李楷沒去理會王妃,丫頭需要立即治療,她的身體已經夠不好了,如今又發生這種事……